“谷梁裴有一女儿,传言此女貌若天仙,初生之时天降祥瑞,身有异香,百鸟朝拜,可驭飞鸟走兽!”
“那与你秦丑有何干系?”
“嘿嘿,我这不是打算出卖色相换取得见舞鸟驭兽这等奇观么!”秦丑苦笑着又道:“或许反其道而行也更为出彩?要不兄弟你匀给我一幅面具?”
“等等”郑乾从袖口掏出半面银具递给秦丑。
“我,我就是随口一说,还真有啊?难道说你们戴面具的平日里身上都备着面具以备不时之需?”
秦丑将面具套在左脸上:“嘶,还别说,挺合适的。有铜镜吗?”
郑乾从袖口掏出巴掌大的镜子递给秦丑。
“哎呦,你这镜子怎么如此清澈?跟阮林宫的天舞镜有一拼,你可真是一个奇人”秦丑对掌中镜爱不释手。
郑乾手摇折扇:“你喜欢?送你。”
秦丑已经把镜子塞进怀里:“真的吗?不太好吧?”
“呵,无事,这种镜子我若想要多的是那谷梁裴之女是要比武招亲吗?”郑乾琢磨着要不要把报仇放一边,先去看看热闹。
秦丑耸肩叹道:“并没有,她就是招个书童”
“书童?”郑乾对着秦丑上下打量。
“我说兄弟,你怎么这般看着我呢?我可没有分桃断袖之癖,当书童是屈才,可是我想看百鸟朝舞,万兽来贺是何等的壮观。”
秦丑说话间神色突然激动起来,脸上多了一抹潮红。
“不疯魔,不成活,我支持你!一起去看看吧!”
“吼!”
“嗯?等等,我想起一件事,你在这等我片刻,花花过来”
郑乾跃到花花虎躯之上笑语:“秦丑,要是你自己偷偷走掉的话,我下次再遇到你,会让你会带着自己的百鸟朝凤,万兽来朝上西天的”
“看在大家是同道中人的份上,我一定等你。话说兄弟,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姓名”
“郑卓乞”郑乾纵虎归林寻到合欢跟一众活尸。
“花花先跟着它们回花镜谷玩,我去看看热闹”
“吼”花花拿虎头在郑乾的腿肚上蹭蹭,郑乾从袖子里拿出一颗红彤彤的果子喂给花花。
花花把红果子含在嘴里跟着合欢它们离开。
郑乾将收集来的黑红果桨调磨成不褪色的颜料,掀起银狐面具,借助镜子提笔勾勒,修善发际线,改变眉形,拉长眼角。
一切准备妥当后轻功瞬息万步回到与秦丑分离的地点。
秦丑手握凤尾爵,此酒器不过巴掌高,帽形长柱,中腰微收,下立三宽刀状。行流白腹均饰羽纹,高冠长尾舒展如生。
他面前还摆着两个白如羊脂的夜光杯,看到郑乾归来举爵相邀:“我大伯特意从云颠酒泉郡买来的酒器,夜月观赏更为清美,遇友不分日夜,好酒一爵愿与之共享”秦丑帮郑乾续满杯酒。
郑乾盘腿而坐,举起夜光杯,杯中酒物初见微黄,他品了一口,味道甘甜,
再看杯中物变成了红色,既而含吞一口,味道涩苦。
郑乾抬头看秦丑,秦丑正痴迷的看着杯中物。
郑乾举杯再饮,颜色已然变成褐色,轻嘬一口,味道酸冷。
“你这酒是存放的时间太长了吗?怎么感觉怪怪的?”
“呵,卓乞,你别着急,再喝两口”
“咦?它怎么变成翠绿之色了?”
“你尝一半,看看”
郑乾听从秦丑所言,将夜光杯中喝下一半,瞬间耳红脖子粗:“嘶,辣的呛头。”
“哈哈哈,你一杯全吞试试看”秦丑将杯中酒仰头全倒在口中,一口吞下,他神情有些恍惚,对着远处痴笑。
郑乾自己拿过秦丑手中的凤尾爵斟满夜光杯,杯中颜色居然变成了深红色。
一口闷下,酸甜苦辣咸一起涌上心头,五味杂陈,交行相消,最后淡淡的苦涩夹杂着甘甜在唇齿间荡漾。
郑乾举爵狂饮,没喝几口,酒水断流。
“秦丑,再来一爵”
秦丑摇头:“没,没有了,我喝酒断片,他们只肯让我带一爵。我还没有醉,不如你我去酒楼喝个痛快?”
“也,也行,你不去谷梁裴了?”
“谷梁裴?我找一糟老头干什么?我告诉你昂!那糟老头长的像个矮冬瓜,他闺女貌若天仙,像极了祝熙兆,你说他是不是头顶着绿帽子?”
“嗯?秦丑,无凭无据,你不能诬赖别人,有道是捉贼捉脏,捉奸成双,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不对,不对”秦丑连连摆手,指着郑乾:“你说的不对,耳听为虚,眼见也不一定为实,就连我自己都有在骗自己。”
“嗯?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不懂,兄弟,你知道吗?每天生活在勾心斗角中,一步棋走错就是满盘皆输,那种时刻提心吊胆的滋味真是太难受了!我绝了子嗣换了自由,有何不可?”
“秦丑你喝醉了!”
“胡,胡说,我才喝了一杯,我怎么可能会喝醉?我知道你,卓乞兄,真好笑,怎么会有人叫卓乞?”
“你喝酒会断片?就是永远也不会记起来的意思吗?我不叫卓乞,我叫郑乾,乾字拆开可分卓乞”
“蠢货,你若是有半分记忆,我就宰了你喂花花”
“切,你怎么跟我哥秦修一个德行?他老是说要宰了我喂黑豹,就那个土狗还黑豹呢!咦?你吃狗肉吗?”
“吃,什么好吃,吃什么”郑乾躺在草地上:“你为什么不偷点酒水出来?”
“偷?偷不好!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莫偷,莫抢,堂堂正正做人,不求傲世无双但求无愧于心。”
“但求无愧于心?但求无愧于心?但求无愧于心,呵,你最想要什么?”
“我?我秦丑想要带着自己的画作找一个无人居住的小岛孤死终老。我讨厌争吵。天下之大金银何其之多,纵然敛财一辈子,得到的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秦丑抱住郑乾的小腿,拍着草地说:“卓乞兄弟,我告诉你昂!金银有时尽,人命有终了,舍得是得舍,万物似轮回。佛还是道来着?忘了,总而言之”
秦丑话还没说完便呼呼大睡。
“人心难测,表里如一之人除却婴儿便是傻子,总觉着生人麻烦,可是花镜谷中三年独尊,活尸武尸不能言语,山珍海味有时也觉得索然无味。”
郑乾踢了踢秦丑,秦丑没有回话,郑乾自言自语道:“我的记忆里有背叛,有仇杀,有阴谋诡计,有尔虞我诈,有被深埋的亲情。我不懂,也不想懂。”
“做人很难,做人很有趣,我不后悔”郑乾迷迷糊糊睡去,睡熟后他潜意识的把双腿蜷缩起来。 剑宗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