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捕衣走在回家的路上看着手中的银票咋舌,可能是季乾太小还不知道银子的重要性处,塞到他鞋里的可是五千六百万两银子。
这,这银子怕是他终其一生也赚不到这么多银子,一个捕衣不过是每月拿着二十两俸银。
这天降横财让他一时间有些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他谭杰瑞不会在这里做一辈子的捕衣,诸华捕衣在郡中四十年就会调换。
修缮房屋?家中房屋刚翻盖不到数日,倒是可以给慧心买些首饰,也可以买座小山等日后离职他也好带妻儿去过世外逍遥。
谭杰瑞将银票塞进怀里满心欢喜的往家中赶。
家中慧心已经备好酒菜准备招待温大哥食过晚饭,天色尚早,她就出来看他们玩闹,明儿在那场打斗中惊了魂,若非温大哥相救,她谭家独苗怕是已经成了痴儿。
温塘在陪谭家小儿玩投壶,三丈远地亦可投进,谭父谭母二人相扶而坐笑呵呵的看着。
汪慧心与婆婆笑说:“温大哥武艺高强,心地善良,我们初见之时温大哥便如此面貌,如今已过七年之久,温大哥也不见半分变动,我看隔壁王家姑娘贤良淑德不如说来与温大哥喜结连理?”
“慧心,温大哥早已心有所属,莫要多言让温大哥为难”
“相公你回来了?”汪慧心迎了上去。
谭杰瑞给了自己娘子一个含情脉脉的眼神随后上前笑说:“温大哥,你所言之事已经妥了,那君威被君毅所杀,也算是恶有恶报。”
“如此便多谢你了,明儿乖,大伯要与你父亲谈些事情,你自己玩好吗?”
谭明抱住温塘的大腿撒娇道:“不么,明儿好久不见温伯伯,我才不要。”
谭杰瑞耐心劝道:“明儿乖,一会爹爹去给你买糖人。”
谭明噘嘴道:“我不,我就不。”
汪慧心莞尔一笑,上前对儿子说:“明儿,我让来福捉了只顶大的蛐蛐,我们去斗蛐蛐可好?”
温塘伸手揉谭明的脑袋:“温伯伯改日再来看你。”
谭明伸出小指说:“那好,要说话算话,我们拉勾。”
温塘将小指勾了上去,笑呵呵的说:“好,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谭明满心欢喜的跟着娘亲离开,谭父谭母也一起同行。
“温大哥我们坐下说,”谭杰瑞将温塘按坐了下来。
“先前,我听你说有了風羽的消息?”
“是,吴捕衣说那个人把大公主带走了,说是邑阳有神医叫公孙淼的,他能起死回身。”
温塘蹭的站了起来:“知道具体位置吗?”
谭杰瑞点头:“在汉蜀邑阳云龙县的桃花谷中,那个人武功,再近就不知道了,那个人武功高强,温大哥,人死不能复生,你别傻了。”
温塘叹了口气问:“帮我一个忙好吗?”
“你尽管说,只能谭杰瑞我能做到我一定会帮。”
“不是什么天大的事,你拖家带口多有不便,我只是想让你照拂一下悦来客栈还有那个孩子。”
“温大哥,你真的要去送死吗?你不要嫌弃我说的难听,空空派已经灭门无人了,你为什么不肯放过自己呢?不是在悦来客栈过的很开心吗?”
“你不懂,好了,我就不回悦来客栈了,你帮我把那些桌椅板凳送过去,就说我收到消息家中有长辈仙逝要去奔丧。”
“那温大哥在家中吃过晚饭再上路成吗?”谭杰瑞挽留着。
“呵,你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蒙汗药还是我给你的呢!这是一张藏宝图,乃是我一百九十六年的身家,你若是得闲便拿去用。”
“温大哥,我”谭杰瑞还要说什么的时候他身旁的人渐渐消失,原来温塘话落人就离开了,原地留的是他的残影。
温塘连夜赶路,迟则生变,有两件事便是豁去性命也要做的。
杀兄之仇不共戴天,既然是嫂夫人自该进他温家坟才是。
一百八十年前,他温家乃是風国的名门世家,家兄更是不可多得的俊郎,文武双全不说,医道亦是颇有建树。
比起他这个不成器的家伙,家兄何止强上百倍?
都怪那该死的風皇,若非他乱点鸳鸯谱,兄长就不会被風羽所杀。
家中老父一夜白头,母亲更是忧心而死,老父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要忠君爱国,莫要记恨風羽,要将她当嫂子看待。
他隐姓改名做風羽手下兵将,他承认,風羽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军帅将才,莫不是军中多是男子以至于大公主的心性成了男儿?
風家军南征北战所向披靡。
残军反扑,战事吃紧,温塘在战场上敲响了绝阵鼓,風羽闻音已身殉国,他率领将士们厮杀。
風羽的尸体要埋在温家祖坟之中,不料却也因此招了祸患。
他还记得那日手痒跑去太尉上官烨中借看牛眼大的珍珠,他做梁上小贼不过是图个好玩,把玩了一会就回家了。
再回家,家中已经是一片灰烬,而他家中祖坟更是被毁坏一空,这等无妄之灾如何能忍的下去?
他去寻国师报仇,只恨自己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被掀翻在地没有半分还手之力,恨意难平。
再后来他身无分文流落街头,身负重伤又痛又饿,一个瘦脱相的小乞丐分给他半个喜饼。
乞丐的消息是很灵通,在闲言碎语中他知道国师以一人之力颠覆了風国统一了诸华,那个国师不喜欢做圣上,她罢黜百官,抹去朝政,诸华治安便依靠捕州、捕郡、捕卫、捕衣,这些人管理。
有官家要反抗这般大逆不道的行径被全家处死,祸牵十族。
没了朝廷,诸华之风也渐渐乱了起来,那些所谓的捕人有时候也是自顾不暇。
温塘认为他爹说的对,无规矩不成方圆,江湖立足又岂是一双拳头就能行的?
血海深仇忘不得,温塘努力练武,达宗师之境界便去寻国师报仇,然而国师竟然如此可怕,武功深不可测。
他是绝对不会放弃的,哪怕是付出生命,他的轻功在国师手下进步飞快,后来国师便消失无踪,再败之后他就寻了家客栈,做跑堂打听奇人异事。
几年前他出外买菜,恰巧碰到谭杰瑞一家被劫杀,便出手相助,谭杰瑞的模样像极了他的兄长。
他一直在找国师的下落,原来国师一直都在寻找可以起死回生的办法,还真是痴情呀!
神医?真是笑话,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起死回生之事?
温塘赶路间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以前他老子与他说的一句奇奇怪怪的卜卦语。
阵图有七,小女夺政,遮天换日,百年乱世,血洗诸华,破而后立。
当时的他懵懂无知太年少,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他还笑说虽然因为大公主与国师的离经叛道而导致風国缺少了一员猛将,一员大能者,但是他風国地大物博,有能耐的又何止是她風羽与国师两人?
他曾笑老爹杞人忧天,老爹只是同他说要照顾好自己,莫要盗人财物,玩宝贝的时候记得给人还回去,过过眼瘾便作罢,记得,老爹像是要说什么后来又咽了回去,只是劝他轻功一定要学好,打不过还能跑,家传掌法莫要忘记。
其实对于他做小贼被老爹捉住全都是拜一世伯所赐。
当时,他家中自然是权贵名臣,这等家境如何能容得下一个窃人财物的小贼败坏家族声誉?当时他是这般想的,不过去借玩的时候心中好生欢喜。
温塘还记得那是一个秋天雨夜,他手脚没弄干净漏出了马脚,碍于面子,失主只是委婉的提点了他家老爷子。
老爷子是何等人物,自然是一点即通,失主还在,老爷子只是打骂了他一顿。
他还以为逃过一劫,午夜时分他在床榻上睡的正香,腿就被盛怒的老爹打折了。
温塘以为老爹是在责怪他抹黑了温家颜面,没想到竟然是在惩罚他留下马脚。
用老爹的话来说便是把门面功夫做好,哪怕心是坏的也别冒出来让人看见。
后来,老爹居然授给他一套易容术,易容术当真好生有趣,然后他就开始沉迷在易容术上,他不知道老爹在外面散布他已经得了癔症落水而死。
老爹居然给他下了药,趁着昏迷煞有其事的办了丧事。
等他易容术小练有成便出外浪荡。
有一次他玩了一对稀世琉璃,他老爹与他说祸患将至,让他背一套阵图,等家族真陷入危难之机也好让家族立于不败之地。
最起码留下人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有人,他温家就不算灭门绝户,他温家就有东山再起叱咤风云。
温塘记得自己当时根本没有当回事,当时的温家就像是洪水猛兽,谁敢招惹?
然后祸患不日后就接连而至,他才知道他出外游玩的兄长居然被風羽杀死,他记得兄长喜欢那血凤玉竹,他要拿来与兄长陪葬,哪知一去再归却是家毁人亡。
他不懂,老爹既然知晓祸至为何不举家出逃? 剑宗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