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馨犹豫片刻摇头拒绝:“多谢俊哥哥好意,只是我不能吃肉。”
“不吃算了,你内功深厚,饿上十天半个月应该没问题”郑乾自己吃了起来。
半只兔子入腹,秦丑烤兔子做的一般,比不得大厨,勉强入腹还是可以的。
郑乾问秦丑:“四下无人,连个问路的都没有,你知道怎么去神妄省吗?”
秦丑无奈的说:“平日里游山玩水,我都是脚踏实地的慢步而行,只有停下脚步才知道沿途的风景如此靓丽,你轻功如飞,我也无能为力。”
郑乾坐在地上抱起小白说:“那就等等,若是没有路人经过,我们就顺着小路一直走,路都是人踩出来的,路的尽头肯定有人。”
秦丑无所谓的说:“都行,反正过去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岁月悠长,总得找些乐子来玩。”
“那就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若是还没有人经过,我们就上路”郑乾拍猫定板。
穆馨听到了马儿的嘶鸣还有马夫的打鞭声,开心的说:“有人来了”
郑乾秦丑又不是聋子,他们当然也听到了声响。
老农满目沧桑赶着农车而来,车上装的是一空麻袋。
穆馨不想被郑乾所厌恶,她跳出来拦截马车。
“吁~”好在那农夫是老手,驭马有道,他勒停了马车,没有让马踩到人小姑娘身上。
老农跳下马车操着一口地方乡音说道:“你这娃娃咋这么不小心?”
穆馨眼泪汪汪可怜兮兮的说:“馨儿好饿,我们在这迷了路,阿公你带我们离开行不行?”
郑乾抱着白猫拉着秦丑走了过来,朗声问:“阿公你知道神妄省走吗?我们兄妹三人在这迷路了。”
穆馨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她哭着说:“阿公我好饿”
老农不动神色的往后移了两步,笑呵呵的问:“你这兄长手中不是有肉吗?”
穆馨哭声戛然而止,停顿几息后哽咽的说:“我身染恶疾,不能食肉,从我一十九岁开始就再也没有碰过肉。”
“小娃娃呀!你蒙谁呢?老头子我又不瞎,黄毛丫头,做人要厚道,不能撒谎”
穆馨猛然惊觉她一时不慎说漏了嘴,既然说了那索性全说了,坦诚相见也好过藏着掖着。
“阿公,我已经四十有二了,这身形是练功走火入魔所致,你若是不信且看”穆馨一掌朝柳树打过去,柳树瞬间炸的四分五裂。
“那,那他们”
“实不相瞒,老夫已经年过半百,如此童颜实属驻颜有术”郑乾顺嘴说了一句。
秦丑帮腔道:“恩,老夫虚涨二弟两岁”
老农咧嘴一笑:“哎呦,你们三可逗死我了,俺这辈子就没走出过祁连城,你们不如跟我去城里问问。”
“那就多谢阿公了”郑乾抱着白猫跳上马车。
秦丑朝穆馨挑挑眉,二人一前一后跳上马车。
老农把麻袋叠了起来,歉意的说:“三位怕是要耽搁一天,明日祁连城中是一年一次的龙王巡城。老汉我要去地窖下取点山楂出来做冰糖葫芦。”
秦丑问道:“阿公你会做冰糖葫芦?”
“那可不,老头我就靠冰糖葫芦暖肚温饱,三位抓紧,驾!”老农解开勒马的绳索,挥鞭赶马,黑马白蹄仰头嘶鸣一声后铁蹄狂奔。
一路颠簸,穆馨局促不安的缩在一角,像是犯了错的孩童。
郑乾以内力传音道:“无需自责,我的年岁比你久远。”
穆馨眼睛瞪的老大,她其实说了慌,她是十九那年练功走火入魔,只是如今芳龄并非四十二而是一百四十二。
以她识骨之术来看这郑乾不过二十有六,而秦丑是二十有七,她识骨之数断然不会有假,想来是郑乾把她的话当成了笑话。
将错就错,她笑脸如嫣朝郑乾点了点头。
野枣树枝繁叶茂,秦丑伸手扯下一枝野枣树,青枣挂满枝头,他摘下一个丢进嘴里,淡而无味,没有丝毫脆甜之味,就连酸涩也不曾有。
他随手把野枣枝丢了出去,郑乾轻笑:“想吃野枣得再等月余,此地背阴,日照不足,即便是成熟也是个小酸苦。”
“不过是一时起兴,阿公还有多久能到呀?”秦丑有些困乏。
这马车就是拉些干柴之类的杂物,既没有席垫又没有茶水,路途崎岖,颠簸的难受。
“快了,再拐两坡”老农从身侧拿出旱烟,吹着火折子,将旱烟点着又将火折子盖好收入怀中。
老农开始吞云吐雾,老马识途,那黑躯白蹄马只管低头拉车。
老农一边抽着旱烟一边哼着小曲,看起来很是潇洒。
“这是什么味?”秦丑困意全消。
老农扭头笑道:“我家闺女给我整的旱烟,说是提神醒脑,这玩意一沾就不想放下了。这一晃啊,就是四五十年,老喽~”
郑乾盯着那烟斗看了会问道:“阿公你家姑娘还在家吗?”
“唉,我那傻闺女也不知怎么着,非说什么有人要杀她,她一时想不开跳井去了。”
“吁~,我们到了,三位你们在这些着,我去盛着山楂来。”
“阿公,逝者已矣节哀顺变”秦丑拍了拍老农的肩膀。
“那么多年都过去了,老汉我早想通了,都是命,阎王叫你三更死绝不留你到五更。我儿能从棺材板里起来多陪我们两年,我们很知足了。”
老农把马栓在梧桐树上,他走到草地上蹲下将杂草拨开,搬移大石头后,脚踩空拳之地,慢慢下去。
秦丑小声的对郑乾说:“已死之人还能从棺材板里爬出来吗?不会真的有鬼吧?”
“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就算有你也接触不到它们。我觉着肯定是假死。”
“怎么可能呢?郑乾你会闲着没事干然后假死逗自己家人玩吗?穆馨你会不会?”
穆馨琢磨半天决定以真面目示人,欲为友不能只受其光鲜,识恶不离,知短不弃,荣辱与共方为挚友。
她笑言:“家中只有胞姐,至亲唯此一人,我又如何舍得她难过?”
“看吧!我就说”
“闭嘴”郑乾瞪了秦丑一眼,他从马车上下来,那老农所谓的地窖其实就是自己挖的井坑。
“阿公你还好吗?”
“啊?我没事,我在这装山楂呢!快好了”
不多时阿公从井中爬了出来,腰间绑着一细麻绳,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开始弯腰拔麻袋。
郑乾想上去帮忙被老农推拒:“使不得,使不得”
老农干咳一声将大麻袋一点一点从地窖拉了出来。
郑乾弯腰将麻袋拎起来轻放到马车上,那麻袋还带着丝丝凉意。
“多谢你了小伙子,这是我给你们留的山楂,尝尝吧!我家婆娘自己种的。”
老农从怀里掏出一把山楂递给郑乾。
老农怀里鼓囊囊的,他掏了好几次才把怀里的山楂掏完。
郑乾拿衣摆接着:“多谢”
“行了,等老汉我放好石盖,我们就回家”老农弯腰将石头搬回原位。
他解下腰上细麻缠在手臂之上,又从梧桐树上将马儿解开,唤马掉头。
“成了,我们走,驾!”老农跳坐上马车,驾车回家。
郑乾把衣摆里的山楂一分为三,他又格外给了穆馨五个。
秦丑两腿分蹲,衣摆上放着八九个山楂,手里还拿着一个,他咬了一口,酸酸的。
他好奇的问:“这秋季的山楂愣是放了一年?”
郑乾咬了一口,原来麻袋上的凉意是从山楂上来的,用冰将温度变低用以保鲜吗?
穆馨没有说话,埋头狼吞,她真的饿了。
老农笑呵呵的说:“昂,我家闺女想的招。地窖能存着蔬果过冬,我跟老伴也能过的舒坦些。”
马车摇摇晃晃,大麻袋还占了一半,秦丑挪了挪屁股,这坐的时候一长,腰跟屁股都有点难受。
白猫卧在郑乾脚下假寐。
马车越跑越快,拐了这弯再翻一个岭,郑乾看到一个石头砌成的四合院。
郑乾一跃而起,人立在树冠之上,放眼望去方圆两里再无人烟。
秦丑抱着白猫仰头喊道:“你做什么呢?”
“看看地势”郑乾跳下来问:“那阿公呢?”
“说是把马栓马厩里,穆馨已经抱着一麻袋山楂进去了,我说你不会真想让穆馨一直跟着我们吧?”
“我们?等我到神妄省以后你的心上人就会变成武尸,你还有心思与我闲看观景?”
“额”秦丑无话可说,郑乾所言不假,若是景筱成了武尸,他还需与其好生温存数日再想他事。
“那个穆馨内功深厚,绝对不会是一稚童女娃,我怀疑她别有用心”秦丑好意让郑乾提高警惕。
郑乾伸手将白猫拎过来抱在怀里,他说:“那你呢?你年纪轻轻内功不俗,是否也心怀不轨呢?”
“怎么可能,我们不是以画交友吗?我的内力是上代宫主灌的,你”秦丑有些生气。
“呵,我只是随口一说,她奈何不了我,权当养只狗玩。”
郑乾摸着自己的侧脸又说道:“或许,她看上了我的容颜也说不定。毕竟一口一个俊哥哥。啧啧,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剑宗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