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又一次绝地反击(48)
回到学校以后的陈路凡,还是非常非常高兴的。大三的上学期也过得非常快乐。
虽然不能见面,但每天发发短信,偶尔再打一打电话,就已经是非常开心的事情了。
然后这一年的寒假,他还特意从蚌埠市买了一束玫瑰花,一路五千里用火车带回到了长春。
陈路凡不傻,他也是很懂浪漫的人。
…
但是返回长春市当天,他和王雨欣在一起只待了四个小时就返回德惠县了。
因为两个人当时的感情,还没有热烈到那样的程度。
但是两个人约好,春节的时候会去王雨欣家。
…
但是真的到了春节以后,陈路凡打电话给王雨欣约具体的时间,王雨欣却告诉他家里有事不能去了。
当时的王雨欣已经上班了,在长春市一个非常有名的连锁电器城上班,而且是正月初六就上班了,所以陈路凡倒也能理解。
不过陈路凡倒也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再然后就是王雨欣送陈路凡回学校,陈路凡的这种预感就更清晰了。
当时的王雨欣,脸色非常地凝重。
陈路凡问过,但是能问出来什么呢?
…
然后等回到学校以后一个礼拜,王雨欣就和陈路凡提出了分手。
那一段日子的陈路凡,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彻底绝望的2000年。
这一年是2005年,陈路凡在大三。如果不休学的话就是大四了,应该已经开始实习了。
…
其实,早在一年以前的五一期间,郝清清从老家回来之后,两个人不再见面的那段日子,陈路凡也难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但那段时间的难过程度,要远远小于这一次,而且性质和这一次也完全不一样。
陈路凡之所以这样说,并不是他不喜欢郝清清,或者过于寡情一类的。
而是事实确实不一样,相信大家都能明白也都能体谅。
…
这段时间的陈路凡,真的很痛苦很痛苦。
他又不去上课了,整天就猫在宿舍里看书。连早饭都不吃,一直到中午12点才起床,有时候甚至一直到下午五点钟才起床,每天就只吃一顿饭。
有好几次,在龙子湖边一个人游荡的时候,他甚至想过要去试一试龙子湖的水到底有多深;也曾想过去试一试,路边疾驰而过的汽车,究竟能把自己撞出去多远。
尤其是站在高高的三号教学楼的楼顶,他也想过去体验一下飞翔的感觉。
而且在那之前几天,也确实有一个国际贸易专业的女生,已经既勇敢同时也无比懦弱地为陈路凡做过榜样了。
…
但是在想起那个女生的母亲绝望而哭泣的脸,以及母亲姜秀英和父亲陈万全,哥哥和姐姐们,天南物流公司里的那群装卸工,以及于大哥小店里那些醉醺醺的汉子们以后,陈路凡终于还是遏制住了这一个无比危险的想法。
…
然后又过了几个月,5月8日,母亲姜秀英六十大寿,恰好也赶上母亲节,陈路凡赶回了德惠老家大姐陈永梅的家里。
母亲的六十大寿是在大姐陈永梅家里过的。
但是陈露凡在大姐陈永梅家只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中午母亲的生日宴刚刚结束,他就返回了实验高中。
…
从2001年毕业到现在,马上就要四年啦。
如果再从1998年入学开始算起,则已经将近7整年的时光了。
老天爷似乎也蛮可怜陈路凡的,那一天恰好是周日,学校里的学生们全都放假了,一个人都没有。
然后陈路凡在那里,待了整整一个下午。
…
从陈路凡在实验中学第一次见到王雨欣的女生宿舍楼前开始;到987的老教室里的他自己的课桌;再到他以前很渴望的王雨欣旁边的那个座位;再到九八二班王雨欣常坐的那个座位;再到九八一班陈路凡自己的座位;再以及九八一班和九八二班正对的那一段走廊里;再到王雨欣在校外租住过的那一户人家;再到陈路凡自己租住过的那一间小屋。
每一寸他和王雨欣一起走过的地方,王路凡全都重新走过了一遍。
四年过去了,很多事情都变了,包括教室里的桌椅都换过了,但是看门的于大爷没换。
而且依然还认识陈路凡,也正是于大爷给陈路凡开的教学楼和教室的门。
陈路凡以前和于大爷就很熟,每次出校门都会和于大爷打招呼。
然后于大爷也看得出来陈路凡很难过,帮他开了门以后就出去了。
…
整整一个下午啊,每一寸他和王雨欣一起走过的地方,除掉宿舍以外,他全都重新走了一遍。
尤其是在食堂里,他还假装在排队打饭,然后王雨欣过来以后,他在身前给王雨欣让了一个位置。
读高中的时候,学校食堂里一共只有六个打饭的窗口,却有1000多人在里面就餐,所以打饭的时候是要排老长队伍的。
而九八一班是距离食堂最近的一个班,所以陈路凡经常会在打饭的时候,在身前让一个位置给王雨欣插队。
…
站在空旷的走廊里,陈路凡仿佛依然还能看到操场上正在坐课间操的王雨欣。坐在九八一后门的位置,似乎也依然能够看到,王雨欣正在从楼下走上来。
在高二和高三的有一段时间里,陈路凡有时候其实是很“怕”见到王雨欣的。
总是会静静地站在九八一的后门那里,看到王雨欣的身影从楼梯里出现以后,他就会坐下去或者转身离开,根本不让王雨欣看到自己的身影。
…
然后到了晚上,陈路凡就赶到了吉林农大,陈路凡高中同学张鹤那里。
张鹤是陈路凡在九八一班期间最要好的兄弟,那个时候放寒暑假的时候,他总会去看看张鹤。
然后这一天晚上,也是在张鹤的宿舍里住的。
一开始和张鹤以及他宿舍里的兄弟们聊天,后来别人都睡下以后,他就开始给王雨欣发短信。
…
雨欣:
请允许我再这样称呼你好吗?
昨天中午才从蚌埠赶回来,因为今天是母亲六十大寿,而现在,则正躺在吉林农大张鹤的宿舍里。
今天下午,我去了实验高中,在那里呆了整整一个下午。
认真想来,距离我们入学的1998,已有7年时间了。
即便从毕业那年算起,也已经整整四年啦。
…
在这些年的时光里,有很多人和事都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比如校园里最靠近北边的那一片菜园和柳树,现在早就已经盖起了两栋更加高大许多的新教学楼。
但是我还没变,始终都没变,而且也永远都不会变。
…
至今还清楚地记得在实验高中第一次见到你时的情景。
那一天的你,穿一件绿色的休闲西装,蓝色的裤子和白凉鞋,如常的短发。
手里拿着一个塑料盆,里面放了两个衣架和几件小东西,正在向宿舍楼内走去。
当时的你没看到我,而我看到的则是你的背影。
当时的我还在想:“诶?王雨欣怎么会来实验高中呢,会不会来我们班呢?”
…
后来,你竟然真的来我们班了。
现在想来,想必是老天被我最虔诚的祈祷所感动了吧!
更让人高兴的是,你竟然还坐在了我的前面。
这想必是我的祈祷,连上帝也被感动了吧!
…
至今也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开始说话时的场景。
那一天是中午时分,刚刚吃过饭不久,教室里的人很少,你把身体坐直,紧贴在椅子的靠背上。而我则趴在桌子上。
这样,虽然中间隔着一张课桌,但我们的距离其实很近。
那一天的你,身上的味道特别好闻。
声音很小,因为怕吵到正趴在桌子上睡午觉的同学。
但是声音却很好听,一直都很好听。
…
现在的实验高中里,有很多东西都改变了。
不仅仅新建了那两栋楼,就连原先的课桌椅和教室的前后门,也都已经更换过了。
但是看门的于大爷还在,他还帮我逐一打开了九八七、九八二班和九八一班的门。
然后我在这三个教室里,还分别都坐了很长时间。
…
最先是九八七班我常坐的那个位置,我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好长时间。
也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然后猛一抬头的瞬间,仿佛你依然还静静地坐在我的前面。
你可能不知道,在九八七的时候,我们之所以在调座位以后依然还能坐前后桌,那其实是我精心计算过的结果。
当时你站定位置以后,我经过精确地计算,拉着吕奇调整了好几次位置,才终于又准确地坐在了你的正后方。
本来也想拉着边疆一起的,结果这个家伙应该是和我一样,抛弃好兄弟去追他的程丽丽了吧。
…
然后是你旁边的那个位置,后来王莹莹常坐的位置。
这个位置,我在九八七分班那一天的早晨,曾经特别特别想去坐过。
那一天早晨,我其实特别想坐到你身边去和你说说话。
因为那样距离你能更近一些。虽然前后桌已经是很近了,但中间终究还是隔了一张桌子。
但是非常遗憾,我终究是没敢坐到前面去,虽然中间有好几次都只差一点点就站起来了。但终究还是差了一点点勇气。
…
在九八二班你常坐的那个位置的正后方,我也去坐了一会儿。
这个位置,在读高二和高三的时候,我也曾经无比地渴望过。
那个时候,我特别嫉妒杨彦刚,甚至还有点“恨”他,因为是他替代了我。
尤其“痛恨”咱们原先的班长“成大龙”,我“痛恨”的是为什么是他和你分在了同一个班而不是我。
…
现在,所有班级的前后门也都换过了。
但是这样子更好,因为新换上去的门的后窗更大也更低了,想看到你的背影就更加容易了。
…
走廊和教室里的地砖,再以及走廊里的窗子和花草,倒还是旧时的样子。否则那就真的叫做物事全非了。
走廊里很静,一个人都没有。但是窗台上的一个花盆里却有一个烟头。
想必是现如今的孩子们,比我们那个时候要更加调皮,也更加大胆了吧。
在面对自己心爱的女孩儿的时候,应该也能更加勇敢地去表白。
…
静静地站在走廊里的窗前,操场上你做课间操的身影,依然还很清晰和熟悉。
猛一回头,你的身影,仿佛又一次出现在了我的身后。
在九八一的时候,我经常会站在窗前,静静地看你从楼下走过。
再默默地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你的身影走出楼梯出现在走廊里。
再默默计算你的步子,刚好走到我身后的时候,转过身装作偶然相遇的样子和你打招呼。
我的计算一向很准,每一次的距离都把握得很好,让你根本就看不出来我其实是故意在那儿等你。
…
但是,这样的情形,只有在我想你想得实在受不了,马上就要发疯的情况下才会出现。
大多数时候,都是在窗前,看见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内以后,我就会回到九八一班的后门那里,悄悄地看着你从楼梯上走上来。
等你走过去以后,我会把后门打开,看着你的背影一直走进九八二班的前门。
但一定会在你拐弯进门之前回到教室里,因为我怕你转身时的余光会看到我。
…
不过无论如何,这样的时光,也不如我们一起站在走廊里聊天的时光更快乐。
虽然聊得都是一些完全不着调的话题,距离你和我的爱情,也从来都是完全不相干的。
但真的是很开心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
再后来就是教学楼出来同样宿舍区的那一段路。
在拐弯处,仿佛赫然又回到了九八七班的那些美妙的夜晚。
你的身影,也依然在的。
然后就那样,我陪着你一直走到了女生宿舍楼的门口。
不过这一次我没再伸胳膊把你揽向我这一边了,因为我觉得那样挺傻的。
…
你在校外租住过的房子,我也去过。但是没有进去,因为院门是锁着的。
我自己租住过的房子也没有进去,只是趴着窗户朝里面看了几眼。
因为大门虽然是敞开着的,但我和你在这里相处过的那几日最简短的时光,终归已经不再属于小屋门锁的新主人了。
…
夜已经很深了,雨欣。
宿舍里现在很静,以至于手机键盘的声音,是如此的清晰可闻。
我有点怕,既害怕吵醒他们,同样也害怕醒来的他们看见我的眼泪。
…
其实,很想就这样一直给你写下去,直到永远,比永远还永远。
但真的是坚持不住了,连续两个晚上了,我都没有合过眼。
四只眼皮,真的是无论再怎样努力想睁开,也已经快要控制不住了。
…
我不知道明天醒来,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但我真切地知道,所有这一切,此时此刻,确实是我想对你说的心里话。
而且我也知道,如果错过了今天,那么这一辈子,这样的话,可能就真的再也没有办法对你说了。
…
无论结果如何,我也都能欣然接受,也不必要为我难过。
因为我很强大,始终都很强大。
同样地,我也不希望你难过。
因为如果你难过,那我就会更难过。
…
晚安 永远无法抹去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