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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意外的变数

流光落夜 雾月江下s 5691 2021-04-06 17:04

  随着陆永的话音落下,办公室的氛围一下子变得很冷,好像西伯利亚的寒风骤然吹过。

  许魁眼神中的危险之意更甚,手指轻敲在茶杯盖上,并未动怒,只是不解道:

  “我丝毫不怀疑你能做到这点,但,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呢?”

  “那几个公子哥里,除了那头老虎的儿子,其他几个小崽子的父亲,都身居市里的要职,再加上北方第一富商林建的儿子...你这样做的后果,用我多解释吗?”

  是啊,不用多解释。

  只要这么做了,自己除了以死谢罪外,没有第二条出路。

  但风波绝不会止于此,所有和自己有关的人,都会遭到最疯狂的报复。

  诛九族,其实在中国是一直存在的。

  他甚至还能预测到,张见虎最终不仅不会帮他,反而一定会落井下石,并且下手比谁都狠。

  这就是人性。

  如若真将张见虎的儿子,永远留在此地,让对付他的人失去把柄,他一定不会感激陆永,而会将其看作杀子仇人,不共戴天。

  人总是愿意去看到自己想看到的,有时不论是非与否,只论亲疏远近。

  而作为一个从最底层杀上来的人,你很难指望其有‘士为知己者死’的文青思想,更何况,张见虎与陆永,更多的只是靠山和打手,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

  如此说来,他的玉石俱焚便是毫无意义了。

  既然毫无意义,那又何必为之呢?

  也许之前陆永话音初落的时候,他的杀心是真正存在的,但也不过是刹那而已。

  陆永不是莽夫,那么这句话更多的意思,无非是加了个砝码而已。

  尽管他不会把剑掰折,但他有掰折的能力。

  这好似有核弹却从来不用的国家,与没有核弹的国家的根本区别。

  陆永想了想,很大方地承认了这个问题:

  “...好吧,我自然无法承受如此多人的怒火,但我想知道,苏洛局长,他承受得起吗?”

  许魁最后喝了口有些凉了的茶,合上杯盖,回道:

  “这便不是你该操心的问题了...既然你不杀他们,那便把他们交给我们吧。”

  “别急。”

  陆永脸上没有再次浮现微笑,而是冷冷道:

  “许局难道以为,我陆某人的砝码,便是玉石俱焚吗?”

  看着许魁凝重的脸色,他有些快意道:

  “我想您忽略了一个本质的问题,这nineclub,是我陆某人的地盘,这儿的风吹草动,都在我的眼皮底下。”

  ......

  今晚对齐丰来说,绝对是异常刺激的一晚。

  我们的齐丰同志,一定有一颗强大而蓬勃的心脏,才能承受住大喜大悲的转折。

  此刻他正站在一二楼之间的平台上,焦躁地盯着舞池。

  这里正是之前齐彬蔑视众人之地。而当时站在身后的他,只觉得极度兴奋,梦寐以求的位置,即将到手。

  可不曾想,还不到两个小时,情况就已经脱离了控制。

  一楼的舞池此时少了很多人,正如许魁所说,他没有想法也没有能力,扣押这么多的人。

  所以,大批的人走出了酒吧,但却有更多的人不愿回家,在外面看热闹,想看看今晚这幕大戏如何收场。

  而宛如一只蝙蝠的齐丰,站在阴暗的角落里,看着大厅中十几个如无头苍蝇般,到处乱窜的手下,心不由地沉了下去。

  正所谓风险有多大,回报就有多大。

  这句话,同样可以反过来理解。

  他很清楚,齐彬今晚让他控制住的人是谁,里面除了那个跑掉的小子外,剩下的哪个都不是他能招惹的人。

  但人都是有欲望的,巨大的欲望可以轻而易举冲昏头脑。

  当听到齐彬或者是齐彬身后之人开出的条件后,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立刻答应,丝毫不拖泥带水。

  可现在,当他稍微冷静,或者说,他开始想到那些自动被忽略的问题,不由冷汗直下。

  他的任务很简单,就是看住那帮公子哥,然后在警察来的时候交给他们。

  可就这么一个看起来无难度的事,竟然就出了纰漏,吊在嘴边的鸭子,竟然不翼而飞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的耐心也正一分分的被消磨掉。

  最重要的三个人中,已经跑了一个,如果其他两个人还找不到的话...

  可能今晚注定齐丰诸事不顺,可能他出门的时候没看老黄历...

  正当他思绪万千之时,又一个重磅炸弹向他袭来—

  “丰哥,丰哥,不好了...”

  齐丰闻言,顿时眉头一皱,双手握拳。

  他现在最讨厌听到的,就是不好了。

  他转身,看清了来人,却是之前派去送齐彬离开的人。

  同样是酒吧风格的小平头,不过矮胖了些。

  齐丰手下有三员‘大将’,姓段姓王姓冯,都是清一色的小平头。

  之前被暴揍的,便是王姓小平头,眼前的,自然是姓冯的那位。

  看到是自己的亲信,他暂压住火气,压抑道:

  “你来干什么,不是让你去护送齐彬回家了吗?你怎么还在这里...等等。”

  他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问道:

  “是不是,三楼那儿,出事了?”

  看到冯姓小平头机械般点了点头,齐丰只觉有些头晕目眩,不再多说什么,一甩手,就朝三楼飞奔而去。

  ......

  许魁有些不好的感觉,就像刚夹到嘴边的肉丸子弹了出去,刚拿起的手机脱了手。

  他相信,陆永不会无的放矢,不可能随意的来匡他,那么...

  他脸色一变,猛然想到了一个不好的可能,还未等他开口询问,就有人为他证实了猜测。

  两声有些不耐烦意味的敲门声后,一个身着身着科级警服的警察闯进了办公室。

  这是自两人见面开始,交锋到现在,第一次有其他人出现。

  许魁的脸色有些难看。

  因为往往这种情形,总会意味着对决的输赢。

  一场博弈,看似要走到了尽头。

  警察显然早有准备,并未附耳窃窃私语,而直接递上了一张便笺,然后匆匆离去。

  许魁只看了一眼纸上潦草的字迹,便知事情已变得棘手不堪。

  纸上的内容很简单,只有十二个字:

  “人未找到,三楼被封,齐彬未走。”

  对许魁来说,他最在意的是最后四个字—

  齐彬未走。

  这对他来说是最麻烦的一件事,说到底,自己这次亲自带队的原因,就因为他与齐观海是莫逆之交,好几次自己遇到大危机,都是齐观海仗义相助。

  如今,他唯一的儿子被人扣住了,自己岂能坐视不理?

  而看到许魁脸色骤变,陆永缓缓道:

  “我想您也知道了,貌似那群公子哥里出了个叛徒,应该是齐观海处长的公子...但好巧不巧的是,他竟然还没离开这里...”

  他打住了正欲说话的许魁,话音转冷:

  “之前您说,这群公子哥们只是引子,只是剑头所在...那么,我不妨大胆猜一下,真正致命的剑身呢?”

  “纪委的人理应是打好招呼了...只要查出张见虎儿子有问题,那么纪委的人便会以此事为突破口,将这头老虎彻底打死...毕竟,这些年,他为了他儿子,做了太多不该做的事,想正面击败他很难,但捏死他儿子却易如反掌,他那儿子几乎是无恶不作,黑料应该一箩筐,所谓虎父犬子,便是如此。”

  许魁脸色已由阴沉变成震惊,他万没想到,陆永思虑如此可怕,竟然看透了他们的计划。

  然而,更令他震惊的还在后面:

  “...当然,张见虎在位六年,自然根深蒂固,如果不能一击致命,恐怕会后患无穷。所以,我猜,待会儿记者朋友们也会来吧...一旦媒体掌握了张见虎儿子的劣迹,那么,任何想保张见虎的人,都得掂量下后果。”

  “当黑幕下的苟且,一旦放在阳光之下,那就脆弱的还不如一张纸,您说对吧?”

  许魁死死地盯着陆永,深深地吸了口气。

  尽管他已给了其很高评价,但听完刚才那番话,他还是觉得自己低估了他。

  他清楚,自己不能再在此打禅机了,此时张见虎应该收到了消息,时间,不多了。

  “开出你的条件。”

  终于到了摊牌的时刻。

  而不同于刚坐下喝茶时的平稳,现在的他被人捏住了命门,动弹不得。

  同样一句话,不同时刻说,自然代表的含义不同。

  陆永笑着回道:

  “我也不敢提什么要求...除非我把几位公子哥永远留在这儿,否则今夜就算把我这楼拆了,你们也会将其找出来。”

  “老虎的船要翻了,我并不打算陪葬...所以,条件只有一条。”

  “百分之三十的干股,我只能交出百分之二十。”

  许魁略沉思下,毅然答应。

  这种没有协约的交易,有时候更加的稳固。

  古往今来,无数的大事件,很多都是在黑夜中的一个小房间里,达成了妥协。

  漂亮的天鹅绒幕布后,往往是最丑陋的交易。

  ......

  陆永笑着走出了办公室。

  许魁也走了出来。

  把守在三楼各个出口的大汉们,见到陆永后,迅速离开,没有一丝拖沓。

  齐丰跺着脚,见到陆永后,一脸气急败坏之色。

  药效还没过的张公子和他的小伙伴们,被警察从一个房间里搜了出来。

  当他们还没报上父辈响当当的江湖名号时,就被早已等候多时的身着白大褂的怪叔叔们,抽了血。

  结果很感人,张公子等人体内某项指数爆表,解锁了吸毒小能手的称号。

  如同蚊子见到血般的记者们,按照约定的时间,蜂拥而来...

  纪委的同志们,正准备着茶,打算今晚找人谈谈心...

  一切好似都在按照计划进行,张见虎今晚肯定完蛋了。

  看着手拿照相机冲进来的记者们,许魁却蓦地有些忐忑不安。

  也许是今夜出现太多变数的关系,可陆永已经跟他达成了协议,变数便应该消失了吧?

  正当他一边思索,一边回答完记者一个问题后,一队人马突然从外面闯了进来。

  为首之人,一派正气,同样身着制式警服,大踏步而来。

  看见来人,许魁先是一愣,后惊道:

  “是你?!” 流光落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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