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不懂陈夕的意思,但齐彬很清楚。
应该说,今晚在这的不是宴,而是局。
一场针对所有人的杀局!
见陈夕巧妙的化解了自己的杀招,他有些恼怒,正想再找机会寻衅时,却听陈夕似是无意道:
“齐公子为何孤身一人?莫不是金屋藏娇,不方便让大家见?”
听闻这句话,所有人都看向齐彬,让气氛有些尴尬。
的确,大家都是人手一个美女,而你这样就有些格格不入了。
最关键的是,你要是个正人君子也就罢了,可你非但称不上君子,简直就是少女杀手,色中饿鬼啊!
之前碍于他老子的势力,见张公子不提,自己一帮人也没去讨人嫌。
现在,陈夕提出这个问题,众人顿时想看看其怎么回答。
莫非真是金屋藏娇不成?
张公子此时也流露出些玩味的神情,似笑非笑地看着齐彬。
之前他跟自己说的理由,是玩坏了身体,短时间内碰不得女人。
现在一想,这货说话中气十足,哪里有半分虚弱的样子?
齐彬顿时冒出了冷汗。
倒不是他羞于说自己身体玩坏了,因为这就是对姓张的扯淡。
真正原因却是,陈夕说对了,真的是有个小美人在等着他‘临幸’。
可是他敢说吗?
且不说,自从上次的事后,他老子已经放了狠话,再祸害良家闺女,就打断他的腿。
单单面前的张公子,就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说他们畜生也好,禽兽也罢,反正,在这帮人眼中,女人不过是个玩物罢了。
既然如此,你竟背着‘兄弟情义’去独享?
这还能忍?必须干他丫的。
所以,任凭他绞尽脑汁,也不知该作何回答。
幸好,他并未尴尬很久,有人帮他解了围。
略尴尬的气氛中,包房门忽地被推开。
出现在门口的中年人,扫视一圈后,将目光落在张公子身上。
他没有细说什么。
因为他看见,张公子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你来干什么?我爸又吩咐什么了?”
张公子不耐烦地问着,而中年人亦是小心回道:
“你父亲让你早些回家,不要玩的太晚...”
“知道了,知道了,滚吧,别烦老子...”
中年人闻言有些愤恨,但最终还是无奈地退了出去。
显然,这不是他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了。
如果他不是张见虎的儿子,如果自己不是张见虎的亲信,那么,他就应该被自己剁成不知多少段,然后考虑该油炸还是红烧。
可现实是,他不但不能露出不满之色,还得一次次帮这个恶少擦屁股。
退后一步,关上门后,他长长叹了口气。
反正,遇见这种事也不是一两回了,哪一次不是他和纨绔们去欺凌别人?
谁会不长眼的去招惹警察局长的公子?
张见虎该担心的不是他的儿子,而是别人家的孩子。
想到此,他脸上尴尬的笑消失殆尽,转而变得冷酷。
他冲着旁边一脸谄媚之色的经理道:
“别让局长的公子在你这出问题。”
不等那人表态,他就快步走向电梯。
他此刻觉得,自己真是白来一趟,实际作用也就安了局长的心,剩下毛用没有。
人家该怎么玩,还是怎么玩...
......
“晦气!”
砰地一声,张公子将酒杯狠狠砸到桌子上,打湿在柔软的毛毯上。
见此情形,大家如何还能饮酒作乐?
毕竟,张公子就是今晚最大的爷,如果这位爷不开心了,那大家只好一起不开心。
转瞬间,本来还喧哗的包房,顿时变得寂静。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只有头顶的灯球还在不断地变换着灯光,显得有几分诡异。
这时候,自然没人关注刚才问齐彬的问题了。
他正暗松口气,但又想起那份措辞严厉的吩咐,于是举杯笑道:
“不过一个奴才而已,何必放在心上,来,继续唱起来...林昊,你不给张公子唱一曲?”
这一打岔,让气氛逐渐缓和过来,张公子的脸色也好看些。
众人岂是不懂见缝插针之理?
于是,包房又开始群魔乱舞起来,气氛变得有些诡异的欢快。
陈夕只是微笑不语,开始跟林昊咬耳朵,说了更多的细节。
中途,两人更是几次,借故尿遁,去印证心中所想。
当在厕所隔间,打出去几个电话后,林昊已是面如土色。
他有些后怕地冲陈夕说道:
“兄弟,你这是救我一命啊...”
陈夕倒没多大感慨,微笑回道:
“...很多事情,可怕就可怕在未知上,当什么都知道后,反而就不可怕了。”
林昊木然地点点头,而后羞愤道:
“齐彬竟敢这么算计我们,我这就去扇他几耳光...”
刚想冲出去,便被陈夕拉住了袖子。
“好好想想,他真的只是在算计我们吗?”
一句话,让林昊先是一怔,而后产生深深的恐惧。
他是那种粗中有细的人,智商绝对够用,略微一想,便能猜个大概。
是啊,自己不过一群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至于这么煞费苦心的算计吗?
如此一想,便很容易顺藤摸瓜。
自己虽然不算什么,可是自己的父辈呢?
张见虎,林建...
自己从来不是别人的目标,不过是个鱼饵而已,钓鱼人真正想要的,是抓住那些庞然大物。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他有些开始打冷颤。
细细一想,不难猜出,一个小小的生日宴,对方究竟布置了多少层网,只为求将网里的人,一个不漏的全部打击掉。
而这样引发的后果,不亚于一场地震。
起码,想到包房里的十余位纨绔,便可以猜测,这次的风波,绝不会小。
他一时间产生了大恐惧,提议道:
“那,我们赶快离开怎么样,现在还没动手,我们还有机会...”
陈夕冷冷打断道:
“你能逃过这一次,那下一次呢?这里不是北方,林昊,如果人家要算计你,你根本没法抵挡。”
“那,怎么办?”
林昊突然间感觉抓住了救命稻草,本能的直觉告诉他,陈夕一定有办法!
“很简单,既然这次他们弄不死我们,那就该我们弄死他们!”
“好,夕爷,你怎么说,我怎么做!”
没有问为什么,林昊表现出完全的信任。
他这时才感觉到,陈夕不是一个表面上那么简单的人。
人家完全可以一走了之,却将事情告诉自己,这就是情谊!
老虎的朋友可以是狮子,可以是豹子,但,绝不会是绵羊,兔子。
林昊头一回感觉自己的眼光竟如此毒辣。
他平复下心态,才反应过来个问题,询问道:
“夕爷,你是怎么看出事情不对劲的?”
陈夕神秘一笑,并未隐瞒道:
“我刚才就说了,这不可能是齐彬的谋划,因为他太蠢了。”
“林昊,你要记住,最坚固的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攻破的...”
......
不知已被人看穿算计的齐彬,中途也尿遁了几次。
不过,他并未去厕所,而是偷偷摸摸地,去了角落里的一个包房。
包房的位置很偏,这是他特意选的位置。
他站在门前,四处张望了下,像偷了东西的心虚的贼。
眼见四周无人,他才推门而入。
不到三十平的包房,陈设很简单—
一台壁挂电视,一个小茶几,以及,一张单人床。
床边坐着一个女子。
她身着一件浅紫色旗袍,在微暗的灯光下,显得有几分挑逗。
从漆皮的细高跟鞋向上看去,是一双修长的美腿,格外的白皙,在旗袍的遮挡下,有着若隐若现的诱惑。
女子的脸也是极美的。
脸上的妆不浓不淡,恰好勾出她魅惑的一点绛唇,一双柳叶眉显然经过精心修饰,又有那么几分端庄。
纯而不稚,艳而不妖。
站在门口的齐彬,狠狠地咽了下口水,下体不由自主的起了反应。
雄赳赳,气昂昂...
他真的很想扑上去,但想到自己还有事没做完,就不由很烦躁。
内心在问候了张公子不知多少辈祖宗后,他呼吸急促道:
“彧儿,今天你真漂亮。”
女子自然是许文彧。
有意思的是,此刻的她,脸上一扫之前的恐惧,艳丽万分。
精致的面容,加上冷艳的神情,让齐彬心头更是发痒。
他凑上前,一把将她搂入怀中,不安分地上下其手起来。
许文彧并未反抗,而是显得很顺从。
就当齐彬意乱情迷,就要将她就地正法时,她才淡淡开口:
“齐公子不回去了吗?”
这一句淡淡的提醒,又让他想到现实。
是啊,自己又不是掉粪坑里,离开太长时间,肯定会惹别人怀疑。
他只能起身,压抑道:
“小美人,把药丸拿出来吧...我再回来,就是咱俩一起快活的时候!”
淫笑着,他又捏了几把柔软,才意犹未尽的推门离开。
也就在他出门后不久,包房里一道暗门打开,一个人从暗门中出现。
他打量了下暗门,啧啧道:
“这酒吧还挺有特色...就是不知道,两张都有床的包房,通着个暗门是个什么意思?”
许文彧俏脸一红,冷冷啐了句:
“下流!”
出来的人并不气恼,而是坐到椅子上,笑道:
“你说,我们俩这样,是不是有点奸夫**的意思...”
许文彧脸色更加难看,却听对方话锋一转:
“...各方都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就等着收网了...”
许文彧亦是露出些期待之色,看着门外,沉默不语。
走廊中,齐彬一边让自己的小兄弟平复,一边狞笑。
在他看来,现在张公子他们不过是一锅架在盖子上的鱼。
而自己,马上就要偎着美人喝鱼汤了... 流光落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