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估计齐师爷可能和大荒盟有关,太华派四人为抓捕他做足周密准备,苏子昂在宅院中等侯,其余三人宅院外警戒围堵。
听到楚天大声提醒,苏子昂立刻心生警觉,来敌必定十分强大,竟一举突破楚天三人阻拦,显然最差也是元婴修士。
“嗖”一声,一团灰芒从半空中飞遁而落。
太华派三人随后急追而至,分别站在院墙上持剑而对,楚天手中灵剑竟只余半段。
“中指叔,杀光他们,一个别留。”齐师爷发出一声疯狂吼叫。
来人一袭灰衫,和齐师爷一样的黑巾罩面,有了齐师爷在一边衬托对比,苏子昂轻易发现这名中指叔和齐师爷一样的深眼窝,细长眼,单眼皮。
和齐师爷不同的是,中指叔在院中一站,仿佛一头八级妖兽蹲在那儿,一股十分危险的气息迎面强悍扑来。
他手臂一扬,四柄粗大而血红的风刀刃从虚空中一闪飞出,呜呜怪啸,同时向太华派四人斩去。
院中光线一暗,一大团浓郁黑气虚影从中指叔身边腾起,四周瞬间鬼气森森,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从黑气虚影身上散出,并伴有一股闻之欲呕的血腥臭味。
苏子昂挥雪宸剑向斩来的风刀刃狠命一击,将风刀刃术影击散,侧目一看中指叔身边腾起黑气虚影的气息,情知已到性命攸关之际,立刻祭出子金昆子赐予的五子锁婴环。
五子锁婴环甫一飞出,浓郁黑气虚影中发出一声凄厉怪嗥,黑气一散,一头身高丈余的血巨人站直了身体,浑身挂满厚厚浓血。
未等苏子昂看清楚,血巨人大步一迈,两条手臂血水四飞,竟向半空中的五子锁婴环击去。
一股神圣威严的道念从五子锁婴环上爆发,院中瞬间光华灿烂,五枚指环光影一闪遁入虚无,再出现时,已在血巨人四股和脖颈上凝聚。
“噗嗵”一声。
原本十分恐怖的血巨人翻身跌倒,四肢越收越紧,嘴中不甘心的发出一丝怒吼,喷出一股血水,却一动也不能动,中指叔手一抬,正欲另有动作。
苏子昂忽然心生一计,伸手向乾坤袋中一摸,随手摸到一件硬物向空中一抛,一道金光在上方一闪,他伸指掐诀向中指叔一点,大喝:“去!”
见金光在阳光下闪起,中指叔动作更快,手一挥,一件碧绿兽皮一甩披在身上,一把挟起齐师爷,绿光一闪掠起一道碧影远射而去。
“追。”武六七得意洋洋的一声吆喝,挥舞灵剑便欲追击,姚中天忽然叫道:“武师弟止步。”
武六七闻言停步,道:“啥?”
“咱追不上,这人好似是元婴中期修士,且所修功法邪煞无比,离他远点较好。”姚中天一笑,扬声问道:“苏师弟好计谋,最后祭出了什么宝器?”
“不是宝器,一位旧友之物。”苏子昂手一张,掌心出现一枚小金鹰,嘿嘿笑道:“这位中指叔太强悍,我担心咱四人制不住他,冒险一试,竟将他吓走了。”
三人围上来,仔细查看五子锁婴环中的血人,在琐婴环法力束缚下,血巨人已恢复成一具巴掌大小的血红傀儡。
“这是什么门派秘术?”楚天询问。
“师尊曾言,有修士专门祭练兽宠或傀儡,好象叫召灵士。”姚中天笑道:“至于什么门派,将这血傀儡带回去问问他老人家便知真相。”
“行。”苏子昂将五子锁婴环和血傀儡收起,站起来道:“木真人曾言,这洛都中以皇权为尊,极少有江湖宗派介入,但齐师爷这伙人好似蛮厉害的模样。”
“这两人是一个宗派的。”楚天道:“齐师爷喊他中指叔,他俩一定还是一个家族中人,长相都是单眼皮,细长眼。”
“中指叔?”苏子昂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乌木腰牌上雕刻的古怪手掌,但一时又想不明白全貌,便笑道:“这事先不说,但咱俩日后便是古夏王朝的官儿了。”
“什么?”
“田大人曾有许诺,能找回玉佩和折扇便官升一级。”
“哈哈。”楚天笑道:“楚某以往有心学文,从没考个功名,来洛都历练却当上朝廷命官,领上俸禄,已非白衣。”
“你俩嘀咕啥,啥好事有哥哥的份儿嘛?”武六七问道。
“哈哈。”苏子昂大笑道:“大胆刁民武六七,还不过来参见苏大人和楚大人。”
“呸......”
翌日,苏子昂和楚天向宋德禀报。
说抓获郑七指,找到田旺旺的玉佩和折扇,但在蝴蝶园中起出脏物时,郑七指被四名神秘刺客劫走,一番拼斗后,斩断两名神秘刺客两只手臂,并在废井中发理数十具女童人骨骷髅。
一听有数十具女童人骨骷髅,宋德立刻将案情上报。
当日下午,数十年来一直人迹罕至的蝴蝶园忽然出现大批京兆府捕快,将蝴蝶园内外围的水泄不通,三四人一组,仔细勘查蝴蝶园一切。
“你俩这次多半要立大功了。”宋德一脸欢喜,道:“十余年来,洛都有三大奇案一直未破,这女童失踪案便是其中之一。”
“三大奇案?宋捕头说说怎么回事儿?”
“十数年来,洛都常有富贾连人带财无故失踪,不论京兆府怎么查,失踪人品犹如人间蒸发一般,这是一大奇案。”宋德竖起一根手指,道:“第二奇案是城中常丢失女童,至今已有百余起,从来无人发现半丝痕迹,人们都传说是鬼祟害人。”
“不是说三大奇案嘛,这第三是什么案子?”
“这个就更邪门了,洛都女子十余年间不敢穿红衣出门,只要穿了红衣红裙出门,早晚必被一名采花大盗虐杀。”宋德眸中竟露出一丝惊悸,道:“这采花大盗神通广大,为查这案子,京兆府已死了三名捕头了......”
苏子昂忽然问道:“丢失女童是不是都是冬至日出生?”
“这个嘛,我只是一个巡街小捕快,还真不知道。”宋德搔搔头道:“这案子现已交由金吾卫接手查处,金吾卫的神捕很快就会来到蝴蝶园勘查。”
“金吾卫?”
“对,洛都大案都由金吾卫出手查办。”宋德笑道:“你俩忘了,我曾说过,咱们就是为朝廷跑腿打哨子的。”
半个时辰后,一片急促马蹄声在蝴蝶园外戛然而止。
一群神气活现的金吾卫将士大步奔入蝴蝶园内,一名身材高大的金吾卫将军四下张望,远远大喊:“谁发现蝴蝶园的案情,出来说说情况。”
宋德道:“这位是金吾卫神捕陈不凡,一直负责勘查洛都内的巨案,是从咱京兆府升上去的。”
“左大将军狄子黑帐下的春夏秋冬四使和陈神捕有什么区别。”苏子昂问道?
“没有太大区别,朝廷的权力相互制衡之道,大体上左大将军负责郡县大案,右大将军负责洛都内外大案,但有时相互窜门也没人管。”宋捕头向陈不凡匆匆迎去,大声道:“陈大人,是我两个徒弟发现蝴蝶谷案情,这位是苏子昂,这位是楚天。”
“苏子昂见过陈大人。”
“楚天见过陈大人。”
“两位免礼。”陈不凡先向两人摆摆手,再一把拉着宋德的手,亲热的说道:“多日未见宋大人,你带的这俩徒弟真争气。”
又向苏子昂和楚天笑问:“你俩说说如何发现蝴蝶园中的端倪?”
“诺。”苏子昂和楚天应了一声,便将事情经过修修改改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陈不凡抬头四下一看,道:“既然这些女童骷髅头从废井中起出,先派人将井中清理一下,看看有无其余线索。”
“行。”
一个时辰后,废井中先后起出五十余个骷髅头,和几萝筐大小骨头。
京兆府一群捕快又施展各种秘术在园中四处查找,又院墙的角落土中起出七堆骷髅头,全部算在一起,竟有一百多个骷髅头。
陈不凡围着骷髅头和骨头仔细查看了半天,整个过程中一直沉着脸,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
两个时辰后,陈不凡宣布勘察完毕,封闭蝴蝶园,准备带队离开。
“陈大人,借一步说话?”宋德遥遥施礼,陈不凡应声奔了过来。
“陈大人,暮时到永乐酒楼唠唠?”宋德介绍说:“我这两徒弟是千牛卫卓大人的师侄,想跟你学学如何破案子。”
听到千牛卫卓大人时,陈不凡目中一亮,看看苏楚两人,应道:“暮时,永乐楼不见不散。”
暮时、永乐楼一处单间内,四人相对而坐。
宋德在四人中年岁最长,极会调整酒宴气氛,要了一坛酒劲不大的黑杜酒,点了数道永乐楼的招牌大菜,炸鱼子酱、金醉江蟹、花蒸驴肉、爆炒熊肝等。
酒过三巡,四人便以兄弟相称。
“陈兄弟,这破案的绝活儿,你可不能藏着匿着。”宋德敬了一杯酒,点明主题。
“我俩兄弟才疏学浅,今欲蒹葭倚玉,请陈大哥多多指点。”楚天给陈不凡斟满酒,诚垦说道。
“京兆府算是我娘家,两位兄弟更是卓大将军师侄,这里没一个外人儿。”陈不凡一脸微笑,将酒喝干,道:破案就是一个细心观察的过程,我只能讲讲大套路。”
“我最爱听套路,陈大哥请讲。苏子昂给陈不凡倒满一杯酒。
“破案和算命一样,要会看相,例如楚兄弟坐姿端正,右手食中两指间略有厚茧,修道前显然曾读过多年书。”陈不凡向苏子昂一笑,道:“兄弟你坐姿松侉,身体时常扭来扭去,但言谈间却无市井之气,显然读书期间家道中途有变,且多与家尊有观。”
苏子昂心中一凛,似有所悟,又问:“小弟想请教陈大哥,审问犯人,最有效的法子是什么?”
“听说岭南巫士懂一种搜魂术,可对活人强行搜魂,但这搜魂术须以活人来修练,被搜魂者不死即疯。”陈不凡将杯中酒喝光,道:“所以修练的巫士不容于世,人人得而诛之。”
“除了搜魂术,可有其他审案的好法子嘛?苏子昂刨根问底。
“审案精华在于一个‘诈’字。”陈不凡伸出一根手指,说:“这个‘诈’字和你们修士的‘道’一样深奥,要知已知彼,真真假假......” 射天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