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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突然的变故(一)

往哪走是路 沉默风筝 3579 2021-04-06 16:59

  转眼间,就到了年底,项飞和董璐两个人都放下手头的工作,去乡下接家人来燕都城过年。

  为了提高效率,也为避免给董璐带来麻烦,他们两个分头去接,各自回了河北和山东的老家。

  中午从燕都城开车走开,傍晚的时候,项飞就到家了。

  脆亮的车笛声响起,站在街头拉呱的乡亲们都看了过来,发现是陌生车辆更是充满了好奇,盯着它从远处驶来,路过身前,又驶向远处。

  “这是谁的车?以前怎么没见过!”好事的乡亲询问着。

  “没见过,不会是来走亲戚的吧?”

  “老四,你可真逗,大晚上走亲戚?开车的人俺看到了,像是玉胜家的那小子!”

  “这才出去不到两年,开上小车了?”

  “或许是借的,有小车不容易,考个驾照还是比较简单的,找辆车回家过年不是有面子吗?”

  “少嚼舌根了,瞧你们几个每天和个娘们似的,话真多!”一位老者声严厉色道,继而望着远去的小车自言自语:“这孩子回来的也还是时候。”

  ……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项飞驶过了半条街,在自己家的胡同口停下来,下车和跟前站着的邻居乡亲打招呼。

  “都在这呢?”

  “嗯!回来了?”

  “回来了!”

  “赶紧回家吧!”

  项飞一摆手向家里走去,腰板挺的很直,走路很有节奏感,敞开的羽绒服左右摇摆。

  人有钱了就像佛像穿上金装,一笑一颦、举手抬足都会和原来不一样,充满着不自觉的嘚瑟和膨胀,让人看着极不顺眼。在燕都城,项飞还能收住,回到老家农村便自然呈现出来。

  回到家里,他咋咋呼呼地喊着:“爹,娘,俺回来了!”

  连续喊两三声,里面终于露出父亲的怒容:“叫什么叫,回来就回来呗!你奶奶正卧病在床,不能安静点?”

  “怎么可能,上午不是还没事吗?”

  项飞收起刚才的嘚瑟劲,快步走进屋子里,几个姑姑,还有叔叔、大伯都在奶奶的床前,看起来病情十分严重的的样子。他三步并两步跑到奶奶跟前,握住她冰凉、枯干的双手:“奶奶我是你的孙子项飞,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奶奶的眼皮稍微睁开了一下,手上略微用了一点劲,却突然向下坠去。

  屋子里哭喊声乱作一团,响彻整个宁静的黄昏,残阳落入西山带走最后一片光芒。

  待平静下来,通过询问得知,奶奶事前没有一点征兆,还在和母亲一起摘菜准备晚饭,突然就倒在了门台下面。之后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再也没有醒来,却等着每一个亲人来到身边,她才撒手而去。

  中间叫了救护车,她却抓住门框,死活不松手,最后大家明白了,她是想在家里面走完最后一程,就都也没坚持。

  她已经八十多岁,在农村,这已经算高寿了。之前一直由父亲、叔叔、大伯轮流照顾,身体也还硬朗,不添麻烦不说,还能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一直不想麻烦大家的奶奶,却在最后麻烦了一下她的儿女,再要强的人也逃不过生死轮回。

  从奶奶去世开始,项氏族人便来到了院子里,帮着穿寿衣、扎灵堂,安排丧事的各种事宜。本家人只负责把办丧事的钱拿出来,处理好自己的悲伤和泪水就好了。

  在农村,老人过了一定岁数,会给自己预备下寿材,摆在一个不显眼的位置。项飞的奶奶也不例外,所以穿好寿衣后,就被抬进棺材里躺好,前面放着灵堂,桌子上摆着香烛。

  岁数大的老人去世叫喜丧,会有悲伤和泪水,却不至于悲痛欲绝、哭天抢地。虽然眼角含着泪水,大家还是该吃饭的吃饭,该休息的休息,然后在族人的安排下进行着各种程序。

  晚上,由于灵堂设在项飞家,姑姑们都在这里一起相伴着守灵,送奶奶最后一程。

  很晚了,项飞的父亲还独自坐在院子里,时不时瞥上两眼灵堂前的相片,眼泪含在眼眶里,却没有流出来。

  项飞端着一壶茶坐到父亲身边,倒了一杯递给他,他没拒绝,接过来喝了两口,继而擦了擦眼眶里的泪水。

  他拿过来茶壶,自己又倒了一杯喝进去,看向自己的儿子:“飞飞,你爷爷走得早,六十岁上就没了,你奶奶不容易!”

  项飞点了点头,把衣服裹了裹:“你给俺讲讲俺爷爷的故事呗!”

  “你爷爷在农村来说挺有本事的,他不认识字,但是会算账,会做生意。那会70年代的时候,俺跟着你爷爷去河东卖粗纺步,路过东边那条运河。那时候做生意叫投机倒把,不敢白天赶路,只能晚上走。天冷,运河上结了冰,但是冰层不是太厚,俺跟他不敢站着在上面走,把包袱丢在前面,自己趴在冰面上推着走。脸贴在冰面上都能听见下面哗哗的流水声,现在想起来还后怕,掉进去连尸体都找不着。”

  项飞被父亲的描述吸引,想象着寒冬腊月天,一高一矮两个人影走在荒田野地的场景。

  “那爷爷不识字,怎么做生意?总得记账啊!”项飞好奇道。

  “他不识字,但是会乱写乱画,拿着笔,也有个本子,在上面乱写乱画,人家自己能看懂,咱们不认得。”

  “再跟我说说那时候的事呗!”项飞竟忘记了悲伤,对那个年代的事感了兴趣。

  “那时候俺们去河东柳林坐火车,上面人挤人、人挨人,别说坐连站的地方都容易被人抢走。火车上厕所不够用,到了站点停车,人哗哗地下去一大片,全部在路边脱掉裤子就拉、就尿。男的也有,女的也有,还有小媳妇、大姑娘,那种条件下都顾不得羞臊了,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

  “俺爷爷就是做生意的?”

  “以前也当过村支书,还是共产党员!”

  “那俺爷爷是好支书还是坏支书?”

  “反正你爷爷当支书,帐就没差过,村公所里面放着一桌子钱,你爷爷就在那守着,最后把钱发下去,一分一毫都不带差的。和你爷爷共事过的那些老村干部,没有一个不夸他为人正派的。”

  “那俺爷爷就是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的好共产党员呗?”项飞还有点引以为豪。 往哪走是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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