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我们不断做着告别,离开习惯的环境,熟悉的人群,不断调整自己适应新的天地,认识新的朋友。
上学时,每一个毕业季我们都会恋恋不舍,然后又在怀念中走入开学季的紧张、兴奋。经过多次交替往复,也许我们习惯了告别,却仍避免不了伤感和怅惘。
项飞已经告别了学校,却告别不了离开时的感伤。
离开出租房时,他手捏着把手,仔细看了一眼熟悉的房间——阳光仍在阳台倾泻,花草漫射着一层淡淡光辉,空置的沙发兀自惦记着往日的温存,厨房、洗手间回荡着那细语声声,……。
人是可悲的,留不住熟悉的人,阻挡不了无常的人生。
在眼泪溢出之前,项飞猛地把门关住,不理房内的人非物是,快步下楼走进小区。
贺平的跑车早等在那里,背包扔上去,往副驾驶位置一坐,车如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轰鸣仍停留在时空的往昔。
他们来到一栋陈旧的老式别墅,因为年代久远,墙壁缝隙连接处还存有绿迹斑斑的苔藓,四周的围墙布满了刚长出新叶的爬山虎。院子不大,大理石甬道之外长满了各种绿植,一间白色狗舍赫然摆在右面墙角,很是显眼。
跑车停在了院子外面,贺平过去扫描面部打开大门,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车边目瞪口呆的项飞:“快进来啊!看什么看?以后有你看的时间!”
项飞木然答应着,提着从老家带回来的背包走进了院子,一条拉布拉多犬猛地蹿过来,他赶紧退出院子,原来这条狗奔向了它的主人。
“这是我的小伙伴,名字叫笨笨,但是它可一点都不笨,分得清好坏人不说,还特别听话!”贺平蹲下抚摸着她的小伙伴,看了一眼项飞坏笑一下,对着那条狗一本正经地边比划边说:“笨笨,你不可以让他进咱们院子一步,不然你可就没有午饭吃了,听话,乖!”
和小伙伴交代完,贺平头也不回,憋着笑意进了别墅,任凭背包客在身后呼喊。
项飞在农村见过很多狗,也知道应对它们的一些策略,知道贺平在和自己开玩笑,也就不在意,迈开腿就要进院子。
“汪!汪!汪!”
小伙伴竟然听懂了主人的话,用巨大的吼叫声吓退“侵略者”,在对方退出大门后,又重新蹲在地上,面无表情盯着这个无知的人类。
项飞退出大门后,从墙根底下捡了块砖头,重新来到狗跟前:“我就不信还收拾不了你!”
他举着砖头往院子里缓步迈进,在狗叫起来的时候,立马做出蹲身投掷的动作。那条狗做了一个闪躲,重新在另一边吼叫起来,声音更大,逐渐咧开嘴把牙齿露了出来。
项飞知道这是咬人之前的前兆,也不敢伤害狗,赶紧退了出来。
也奇怪,在他退出的刹那间,吼叫声停止,它又蹲在了原地,不卑不亢地守护着家园防线,保持着对主人的忠诚。
一招不行,项飞又来一计,从包里取出一块面包,撕掉包装丢向那只狗。满怀希望地看过去,对方竟然连闻都懒得闻,头瞥向另一边,高傲得飞起。
看来这只叫“笨笨”的狗确实不笨,而且不受威胁,农村那一套对付狗的办法全部作废,项飞干脆坐在地上开始了另一个策略。
“知道吗?你这样的狗在农村根本就找不到,简直是狗界的奇才,对主人的忠诚无可挑剔……”
对面传来一阵开心的笑声:“行了,不要念经了,你说再多好话也不管用,它又听不懂!再说听懂也不会听你的,这是我的小伙伴,是不是?笨笨!”
那只狗竟然吼了两声作为回应,真成精了。
“行了笨笨,放他进来,你也进来吃饭了!”
看门狗走了,项飞才轻松地走进院子,跟着贺平进入客厅,相比别墅外面的陈旧不起眼,里面的布置可以用赏心悦目、现代时尚来形容。
以黑白色调为主,家具不是很多,归置在相应的位置,配合得相得益彰。白色真皮沙发,暗灰色纯木双层茶几,几盆绿植分摆黑色电视柜左右,一架水晶吊灯吸附在天花板上,堪称点睛之笔!
家具之外的空间很大,好像画作当中的大片留白,让人心里明快、敞亮。一些小饰品挂在白色墙壁上,灵动可爱,给这片黑白世界带来必不可少的生机。
“平姐,你家可真漂亮,真没想到燕都城里面还有一栋这样的别墅,这栋别墅买下来得花多少钱?”
“不知道,也不是我买的!别问了,能让你住就行了呗!”
想想也是,项飞就没有继续追问,在贺平的引导下,这边看,那边瞧,参观着各个房间。
“这是你的房间,平时也没什么人住,原来是留给我儿子的住处,但是他一时也住不上,你先来了,就你住吧!把卫生保持好,这个家我没雇保姆,如果你邋里邋遢,我让笨笨分分钟把你赶出去!”
“没问题,不过我住在你家会不会不太合适?”
“怎么?嫌弃我家不干净是不是,那你可以搬出去,爱住哪住哪!”
“平姐你误会了,我是说,万一你的家人来了,里面还住着一个男人,是不是有点解释不清楚,会不会给你造成麻烦!”
“这样啊!算你还有良心,不过我没什么家人,也几乎没人会来这个别墅,这地方也就四个人知道!”
“哪四个人?”
“废话真多,该你知道的知道,不该你知道的别问,想在咱们这边混,这点如果不通你会吃大亏的!”
“哦,好的,我明白了!”项飞眨了下眼睛,嘴唇嗫嚅两下,下定决心解开心中的疑问:“平姐,我问一句我该问的问题,你一定要认真回答我!”
“问吧!什么问题那么神秘?”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在我遇到问题时,作为一个对手,你一直想方设法帮助我。不计前嫌地带我去看病,故意告诉我打价格战,我离开‘水云间’,你又百般安慰我,还给我提供住的地方,这一切究竟为什么?别说欣赏我的智慧,喜欢我的单纯,太假!” 往哪走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