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押了下去,第二日分到其他大臣和王公贵族府中或是留在宫中,苏孟云则是可以直接来离开,但她选择了和他们一起下去,她并没有押着。
下去时苏孟云目光灼烈的看着傅言郁,但他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甩给她。
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她闻见了她身上冷冽的清香,不,还有女子用的胭脂水粉。
衣角相差而过。
苏孟云眼角掉下一颗晶莹的银珠,她,哭了。
怎么可以?
当初她得知苏丞相死了的消息都没哭,知道苏家要满门抄斩都没有掉下一滴眼泪。
只是独自隐藏情绪,用另一张面孔去盖住伤心,因为她知道,她是苏家唯一的主心骨了,要是她露出了什么不该有的情绪,整个苏家就会乱做一团,导致一片混乱。
她也就只能在心里默默难受,可是,如今只是闻到了他身上有了本不该有的气息,她就溃不成军了。
太没出息了。
责骂着自己,恢复成那个该吃吃该喝喝,看起来没心没肺的落魄苏家小姐。
谁也不知道那时滑下脸庞的,是谁的伤。
是夜……
苏孟云躲藏在阴冷湿暗的角落,看着月光一点一点洒进来,听着蝉鸣喧嚷。
月光照亮了屋子。
身处黑暗的苏孟云,对着那纯白无瑕的光伸出了手。
还是一样的娇柔纤细,这是这地方未免有些不符。
夜还长。
苏孟云已经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她准备要逃走。
逃开这个令人心碎的地方,又藏着美好回忆的地方。
生来她便是含着金勺子,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掉了,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娇生惯养着长大的。
她不想待在这座城了,想必之后这座城定是有关她的流言蜚语亦或是别样的眼神,她怕她会受不了。
趁着月黑风高逃走,先去找孤竹君再说。
苏孟云躲过一层有一层的防卫,说是防卫,但也不过十来个人,夜晚,甚至有点打瞌睡,御着轻功,进入粉妆阁。
“哟!出来了!”孤竹君正手持茶杯品着茶,看见房间突然出现的苏孟云,一点儿也不惊讶。
苏孟云自顾自的拿起茶杯倒了杯茶,咕嘟咕嘟往肚子里灌。
“你慢点,渴了别喝我这个,那儿有白开水,不要钱自己喝,这可是上好的龙井。”皱着眉头一脸心疼样。
苏孟云可不上当,她又怎会不知,他是在装。
“我出来了,那为什么不惊讶?”
“呵~,你的性子我知道,再加上我教授的功夫,能不逃出来才难。”
“你就对你这么有信心?”苏孟云似笑非笑的样子。
“当然!”孤竹君拍拍胸膛,“你就算不能逃出来,我也会来救你的。”
“你帮我找个身形跟我差不多,会易容的人去代替我,倒时候发配,让他自己回来。”苏孟云拈起一块点心。
自从她学会做糕点,时不时会送一些来后,孤竹君这里好像就一直备着糕点的,有时是她做的,有时是其他的。
好像一直是一种糕点,她不知道是什么,也没问,反正挺好吃的,软软糯糯的。
味道……很熟悉。
“你用着我的人手倒是毫不客气。”孤竹君淡笑着,“放心吧,赤羽在你走后,就扮作你进去了。”
“那就好,我要这里赖几天了,你不介意吧!”苏孟云躺在塌上,摆弄着垂下来的珍珠。
这是南海珍珠,颗颗圆润饱满,散发着柔和的光。
“介意有什么用,你都躺下了。”孤竹君起身,“房间这么多,不挑挑?”
苏孟云“噌”地起来,跟着孤竹君走。
苏孟云毫不犹豫的要了花房。
说是花房,但里面并没有很多鲜花。
整个房间清香淡雅,有的最多是一些奇珍异草被风干的标本。
孤竹君一脸心疼,一挑就挑到自己最爱、有最值钱的房间,早知道就随便把她丢到柴房,让她自生自灭。
当然,是开玩笑的。
别看这房间装扮得素素静静的,大到做床用的木材,小到每一本书,都不是凡品。
就这么让她住进去有点不开心,好吧,谁让她是自己的…… 云言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