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在书房里站了将近一个时辰,细思后觉得与自己无关,既不追问原因也不为自己辩白。
良久之后,空气中的压迫感渐渐消失,莫言尽的情绪渐渐恢复平静,看一眼面前站得笔直云知问:“你……你没有什么话对本公子说吗?”
“没有。”
云知平静地回答。
这个时候任何解释都是多余的,云知向来不善解释。
莫言尽眉眼上仍然挂着笑意,扬了扬手上的信笺道:“你真觉得凭信上七个字就可以成为名门子孙?”
云知这才知道,盒子装的是书信,可是她从未想过要成为名门子孙,就继续保持沉默不说话,毕竟只是一个误会罢。
“还是你觉得本公子良善到不辨是非对错,不辨真伪,只会一味的包容谅解。”
“行骗行到莫家头上,你是胆子太大,还是嫌命太长。”
“你背后是不是有人,只要你说出背后之人,本公子可以放你一马,不然……莫家刑罚也很不错。”
“你这样的人……本公子见多了。本公子若姑息便是助纣为虐,今日只好以你为例警告背后居心叵测之流。”
面对莫言尽尖锐的讽刺、威胁和无端推测,云知淡淡道:“晚辈只是代长者送礼,若晚辈行为不当冒犯了流光君,晚辈在此向流光君赔礼道歉。若是要责罚,晚辈也甘愿领取,绝没有半怨言。”
“你觉得本公子会信?”莫言尽漠然反问。
“晚辈已经说了实话。”云知平静地回答,
莫言尽却听出她言外之意——她就只是来礼,信不信是他的事情,可是……这份礼太过惊世骇俗。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曾有过……肯定是有人故意骗他,目的是要乱他心神,降低忘尘谷实力。
如今各大家族间的斗争逾演逾烈,妙氏一族为了达到目的更是不择手段,他不得不小心提防。
想到这里,莫言尽毁掉桌面上的信笺,冷冷道:“本公子念你年幼,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说出幕后指使子可以免你受罪。”
“晚辈只是代长者来送礼。”
“你……冥顽不灵,不知悔改。”云知来来回回只得一句话,莫言尽不禁有些怒火:“陵管事,把云姑娘带到静室关禁起来,命人严加看管,不许族中弟子靠近。”
“云姑娘,请!”陵管事心里暗道:“这又是一个倔脾气的丫头。”
“晚辈告退!”云知转身走出书房,跟着陵管事来到淡客居静室。
陵管事离开前,安慰道:“云姑娘不用害怕,流光君如今在气中,待他气消,想明白了自会放姑娘出静室。”
门从外面锁上后,云知打量一眼静室的环境,其实就是一座藏书阁,排列整齐的书架上摆放各种样的书籍。
室内之物无不纤尘不染,空气中隐隐一段极淡极清的香味,三面皆门窗紧闭,独有书案后面月洞门敞开着,和风卷着梨花一起吹入室内,还隐隐有泉水流淌的声音。
云知走上前才发现月洞门外面有一长廊,长廊下面是望不到底的深渊,梨花如雪般从上方飘落深渊。
长廊的尽头有一股水流飞射而下,如一条白练直下深渊,却不听到水落的声音,再一次提醒云知悬崖有多深,别妄想从这里逃跑。
回到书案前,看到一卷书摊放在桌面上。
云知把书拿起来看一眼,不过是一卷以记载各地矿洞为主的游记。
闲着无事,云知从随身乾坤袋取出一个竹杯,接着过泉水一试过觉得还算甘甜清冽。
见室内炭炉、铜壶都现成的,遂开始烧炭煮水烹茶,端坐在案前边品茶边认真看书。
静室内,云知的一举一动,都有人报给莫言尽。
莫言尽对前来说情的莫家主道:“大哥,你瞧瞧,你还说她心思单纯,心思单纯会猜到我们不能把她怎么样。”
莫家主听着是又好气又好笑:“我已经派人云城找庄肃,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摇摇头道:“我去看看云姑娘,你呀自己好好反省反省。”
送莫家主出去后,陵管事小声提醒:“九公子,云姑娘或许真的不知情。”
“本公子给她机会了,她自己不解释,本公子有什么办法。”莫言尽就是想看看这丫头能隐忍到什么程度。
岂料这丫头倒真是沉得住气,把她关到静室里面她竟随遇而安。
煮水、烹茶、读书,连他都没有闲然自适过。
莫言尽拿起书看了两页,终究是看不进去,起身道:“你去准备些吃食送静室,结果没出来前她还是贵客。”
陵管事一听赶紧下去准备,不一会儿莫言尽也走出书房来到静室外面,大老远就听到莫家主细心安慰云知的声音,大多时候都是莫家主在说话,云知只是偶尔才应一两句
这丫头原不是脾气倔,是真的不爱说话,只是一想到庄肃那份礼,心里终究不是舒服。
“九公子,这风大,当心身体?”冷不丁陵管事的声音从后面响起,莫言尽一甩衣袖:“没事你跑这里来干嘛?”
“是公子让属下给云姑娘送些吃食。”陵管事一脸无辜,莫言尽方记起自己让人往静送吃食的事情,“你进去吧,见到家主别提我来过的事情,还有多准备几床被褥送进去,炭火也要备足。”说完转身离开静室。
静室内,莫家主笑道:“本家主已经遣人前往云城,很快便会有回音,你且静待几日。”
恰好陵管事端着食盒走进静室,遂吩咐陵管事道:“静室虽干净到底僻泠了些,四月天夜里还是冷得紧,你记得给云姑娘准备厚暖的被褥,静室内的炭火也不能断,再怎么说云姑娘也是有恩于忘尘谷。眼下已经委屈她了,可不能让她再受罪。”
“是,家主。”
陵管事愣一下取出食盒里的东西。
莫家主见尽是些素食,唯一的荤物也是一块水煮鸡胸肉,不由斥责陵管事几句。
陵管事无奈道:“属下去取吃食时,恰好遇到晗公子,晗公子说云姑娘不食荤腥,命属下准备素食即可。”
“这又是怎么回事?”莫家主指那块鸡胸肉。
“是晗公子说云姑娘用得着。”陵管事自然不敢说去厨房取吃食时,两位小公子正在商议怎么把云知送走。
莫家主回头疑惑地看着云知,云知无奈地伸手往乾坤袋里一探,拎出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摆在案上:“是它喜食清水煮的鸡胸肉。” 嫡女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