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已然全黑,而且林初的衣服颜色较深,上面有血迹旁人也看不出来,客店之中虽然明亮,但人来人往,谁也没将他看在眼里。
他回到客店房中,见到戴团长他们几人的房屋中并无亮光透出,不知到哪里去了,他略一奇怪,便走进了屋内。
将肩膀上衣衫撕了下来,那女子捅这下力道极大,肩上一片血肉模糊,几乎连骨头也几乎断裂了,他一边包扎,一边将她骂了个狗血淋头。
一切完毕之后,林初躺在床上,长叹一口气,寻思道:‘今天算是跟雄狮佣兵团结了梁子了,虽然贾伯伯可能不会怨我,但我与他女儿的婚事,说什么也不可能的了’本来他一件对方泼辣蛮横,与她退婚之后该当高兴才是,不知为何,竟然有些失落,他暗自想道,可能是觉得有些愧疚的缘故,至于对方先用匕首刺伤自己,本来便只是皮外伤,几天之后也就不碍事了,而且此刻躺在床上,肩膀不再活动,也就不那么痛了。
此刻他既暂时忘却了疼痛,只记得用力在那女子身上打了一巴掌,不禁心生异样的感觉,反而觉得自己对不起对方多些,深呼吸一口气,正要翻身调整个姿势,不料肩部正好压在了身上,痛的他大叫一声,将刚才的歉疚立刻抛到了九霄云外。
如此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不知什么时候竟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门外轻声叫自己:“林初,林初,你在吗?”他听到声音,缓缓睁开双眼,说道:“在,等一下。”一打开房门,见到是个陌生男子,不禁奇怪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那男子朝他微笑道:“你是林初对吧?能否跟我出来一下?”
林初一愣,说道:“出去一下?去哪里?”那男子脸上似笑非笑道:“去一个方便说话的地方。林公子,你可知道,此刻你背后有无数双眼睛,正在紧盯着你?”
他心中一凛,轻声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如果阁下不愿表明身份的话,请恕我不能从命。”余光一瞥,见到戴团长他们几人房中,依然漆黑一片,心中隐隐传来不安的感觉。
那人对他的小动作全部看在眼里,突然大声笑道:“啊,林兄弟,你果然住在这里,怎么,这么久不见了,不请我进去坐坐?”不断向林初打眼色,眼神看向楼梯处,这时,只见几个人说有说有笑的朝楼上走来,目光有意无意地朝他二人看了几眼。
那人说完话之后,也不等林初是否同意,便进到了屋中,将房门关上。林初正要说话,他做个噤声的手势,俯身贴在门上,听到外面几人回到了自己房中,没有了动静,这才将他拉到里侧,低声说道:“林初,你眼下正被好几伙人盯着,你要是信得过在下,得空的时候,便到城南的娱记杂货铺来,告辞了。”说完便拱手起身,大声说道:“哟!糟糕,我一见到了老弟,便把家中交给我的事情给忘了,哈哈,老弟,愚兄被你嫂子平时使唤惯了,平时购置食材跑腿儿的事情,全都是我干的,我先走一步,改天再来拜访。”
林初刚想开口问道:“有什么事情不能现在说么......”只见他立刻做出噤声的手势,又大声说道:“告辞了。”他心想这人与自己面对面而坐,说话自然不用这么大声,他这么做,应该是故意做出来给周围的人听的,他寻思道:‘难道自己真的被人盯上了?’可一时之间,又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值得他人觊觎的东西,难道是金钱?他暗自点点头,果然当着众多佣兵的面,将一万多枚金币数喊出,还是太过于引人注目了。
可是秦伯伯与城主他们难道会想不出这一点?他摇了摇头,苦笑道:‘林初啊林初,城主他们身为七阶剑宗,几乎可以说是在这古老城横着走了,自然不会为了这点小事,而多费心思,城主上午在大会上,那几句有明显偏袒之意的言语,已经算是对你照顾有加了。’
但一想到城主既然那么说了,应该会顾及自己的安危,毕竟发布任务的金钱,自己可还没有拿出来呢,除了那盯着自己的几股势力之外,说不定还有暗中保护自己的势力,不由得稍微放心了一些。
直到深夜,薇儿戴团长他们几个还未回来,他心中十分担心,但又不知道去何处寻找,那‘娱记杂货铺’到底在城南什么地方,戴大哥他们几人去了哪里,他可一无所知,揣着心事,在床上辗转反侧,却无法入睡。
直至半夜三更,他在半睡半醒、迷迷糊糊当中,隐约听得一个女子的声音在叫自己:“林初,林初,快来救我...”他一转身,只见后方一片火海,远处一个若隐若现的女子身影站在对面,但火光虽然冲天,火焰不断随风飘摇,他怎么都无法看清楚那女子的脸庞,忽然听得身后传来一阵嬉笑声,他急忙回头,这边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变得一片潮湿,就像沼泽地一样,此时月明星稀,只见对面一人背对着自己,正在与旁边人说笑,但那人身处黑暗当中,只能看见两个黑色的背影。
火海那边不断传来呼救之声,沼泽这头却一直有嬉笑的声音,林初一会儿看看这头,一会儿看看那边,不知如此循环往复了多少次,他只感到心乱如麻,似乎有人在将自己从一边拨弄到另一边,又从另一侧给拨弄回来,如此任人摆布的感觉,令他更是焦虑异常,突然间,大喝一声,从梦中醒了过来。
他醒来之后,只感到头痛欲裂,一碰之下,躺过的地方都已被汗水浸湿,叹了口气,林初心道:‘想不到竟然还会做噩梦,当真是奇怪至极。’但隐隐觉得梦中这番水火并容的景象,似乎冥冥之中代表着什么。 元斗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