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没想到他会一口否决,都吃了一惊,城主忙问道:“世兄,不知此事有何不可?”
贾团长说:“林贤弟虽贵为一城之主,但对这佣兵的性格却丝毫不了解。”他喝了口茶水,又说道:“佣兵们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终日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为的就是混口饭吃,一旦所托之物价值连城,恐怕绝大多数佣兵都会铤而走险。听贤侄刚才所述,这‘千年玄冰’实在是个旷世奇珍,若是这么珍贵的物品委托给旁人,无论是谁有了它的消息,都会有心据为己有,到时不但贤弟得不到准确的消息,反而今后都将与之无缘,岂不是得不偿失?”
城主林初二人闻之频频点头,城主叹了口气道:“哎,是小弟欠考虑了,多谢世兄指点。”
“而今之际,贤弟只有派遣心腹前往这银素山脉中寻找,无论如何都不能委托他人。”
二人从贾团长屋内出来,均一时半刻想不到有什么好的法子,只得暂且搁置。
林初回到房中,静思冥想一下午,直至天色渐暗,下人来叫林初去前厅用膳。
只见贾团长已经换上了一身灰色锦袍,与城主二人分宾主坐于八仙桌,桌子上摆满了山珍海味,林初过去向二人问好后,坐于城主左手边。城主说道:“世兄此次重回飞沙城,不知有何事务?”
贾团长哈哈大笑,说道:“怎么,为兄就不能专程来看望老弟吗?嘿,不瞒贤弟,我这次回来飞沙城确实是有要事在身,这一来回近万里,都这把年纪了,也确实懒得折腾了。”
城主一听,心想:贾兄不远万里从古老城前来,没有先去办手头的重要事务,却先来看望我,一定有什么事情。说道:“世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小弟定当在所不辞。”
贾团长说:“为兄这次回来只为了两件事,第一件事,是有雇主委托我们雄狮团前来飞沙城置办一些事物,这件事雇主有言在先,请恕为兄不便相告,第二件么...”说着朝林初看了一眼,继续道:“为兄和贤弟在书信中已经多次提及,我膝下一子一女,长子已成家多年,在团中也有了自己的一番作为,也不劳我操心。只是小女今年年方二八,生性顽劣,喜好胡闹,为兄为了她的事情可算是头疼万分。”
林初不知为何,心中略有些异样的预感,只听他继续说:“而这女孩子一旦结了亲,就会收敛自己的性子。所以为兄想给她找个婆家,我左思右想,古老城中这般年纪相仿的年轻后生,年轻有为的大都有了家室,剩下的,嘿嘿,不瞒贤弟,都是些歪瓜裂枣,只会仗着家中势力纨绔一方,做父亲的怎么可能把女儿嫁到这样的人家里。所以正巧趁着这次来飞沙城的机会,一来完成雇主的委托,而来看望贤弟,三来,便是为小女找个婆家。”说完目光直看着林初,那意思在明显不过了。
林初大吃一惊,实在想不到贾团长竟会突然提及此事,急忙说道:“贾伯伯,小侄和令爱年纪尚幼,谈这婚配之事恐怕还为时过早,况且......”
贾团长摆手打断他的话说道:“诶,世侄不必多言,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咱们都是粗人,这媒妁之言不提也罢,她老子的话,她敢不听么?”言外之意,好像他女儿是什么香饽饽,只是怕林初担心他女儿不同意。
林初心想:“她听不听你的话也不与我相干,这人平日身居团长之位,养尊处优惯了,好像从来没人敢违抗他的意思。”着实有些不愿意,说:“小侄是说,我与令爱又没见过面,而且说不定,说不定她已经有了意中人...”“这不可能,我贾某人是什么人?如果真有此事怎会看不出来?”
贾团长能做到今天的位子,自然心思缜密,不是泛泛之辈,也听出林初话中之意似乎不情愿,又说:“贤侄不必多虑,自古以来听说过强买强卖、巧取豪夺,从来没听说过强娶强嫁的,你不要误会,贾伯伯此次前来只是提亲的,你如果已经心有所属,那么此事就作罢。”
林初自然没有意中人,但如此糊里糊涂的便把自己的终身大事定了,心中实在是有些不情愿,但是“我不喜欢你女儿”之类的话也说不出口,正在发愁的时候,只听城主说道:“承蒙世兄看得起我,我瞧初儿也不像是有什么意中人,此事就这么定了!”
贾团长一听城主应允了此事,大喜之下,大声说道:“好,好,这样一来,咱俩人不仅仅有手足之情,还成了儿女亲家,真是喜上加喜,来来来,咱俩亲家该喝一大杯。”
二人连饮三杯之后,贾团长说道:“咱们定个时日,到后年十月初九,小女年满十八,届时二位小娃娃便完婚,哈哈,如此一来,也算是了却了我心头一桩大事。”说罢哈哈大笑,又连喝了三杯。
林初莫名其妙的便多了个未婚妻,十分不是滋味,况且也不明白这飞沙城不久面临灾厄,父亲怎么会有心情答应此事,自不免心头郁闷。
他不知城主每日忧心大阵之事,心情低落,好容易有这样一件好事,便索性放开心胸,不思愁事,二人直喝到子时,双双酩酊大醉,才各回去就寝。
回到房中,林初心中百般不是滋味,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这次他来到精神世界,只见那人双手负于背后,脸望虚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林初来了后也仿佛视而不见。
好像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也不理会他,径直到竹林里修炼风刃,魔力消耗空了则就地冥想,如此一夜转瞬即过,到了第二天清晨,林初醒来,来到前厅中,只见城主一人坐于上方,便问道:“父亲,贾伯伯呢?”
“贾伯伯去忙他的事情了,初儿,你正好来了,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你可知为父为什么要答应这桩婚事么?”
林初说:“不是因为您和贾伯伯自幼相识吗?”
城主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为父一向不怎么管教你,本来与这婚姻大事更是要征求你的意见,但眼见这飞沙城一日不如一日,一旦真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你也算是有个着落。我也全是为了你着想啊。”
林初听闻此话,心头五味杂陈,恨不得立马飞到银素山脉里,拿回那‘千年玄冰’,一冲动就说:“父亲放心,飞沙城不会有那一天的。孩儿,孩儿...一定不会让这事发生的。”,几欲说出:孩儿很快便可得到银素山脉的地图,到时就可以前去寻找‘千年玄冰’来,话到口边,才忍住了。
林初想起了昨天在详记首饰店门口碰见的黄杉女子,依贾团长所说,恐怕他的女儿比她还要泼辣,将来若结成亲家,岂不是要每天从早吵到晚上?于是又说:“可贾伯伯身为一团之长,连他说他闺女生性泼...生性顽劣,孩儿实在不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孩子。”
城主看了他一眼,还道林初是怕婚后受到妻子的欺辱,就说到:“那么从今天起,为父就交你练这‘斗气’。”后半句“这样你将来就不怕妻子欺负你”不好说出口。以前他曾不止一次的想要教林初斗气,,他小时候学习斗气的时候吃的苦楚,为人父的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子女再如此受累,且林初幼时身材瘦小,本想着等他十几岁稍大一点再学起,反正斗气这东西无论什么阶段开始,都不算迟。谁知后来飞沙城大阵面临干涸之厄,又顾不上教他了,自那之后,林初每日几乎都把自己关在房中,自己也丝毫没有提及想学斗气的意思,因此此事一搁再搁,直到城主才提出这件事情。
林初学习魔法以来,每日冥想,讲究的是‘静’,而斗气要勤练肉体,不免要‘动’,二者可以说是截然相反的两种修炼法门,虽说那人跟他说他所学法门,修炼的越广,修为进步就会越快,但林初不知斗气与魔法会不会有所不同。城主见他没有丝毫的兴奋之意,反而脸有忧色,还道他受不得苦,哼了一声,说道:“男子汉志在四方,眼前如此危势之下,你不学点防身的技巧,将来难道一直在我的羽翼下不成?”
正在这时,贾团长来到了厅外,见城主在训斥林初,高声说道:“怎么了这是,贤侄犯了什么错误了?老弟你也是,少年人心浮气躁,做事难免冲动,你又何必这么在意?”
林初向贾团长问个好,只听城主说道:“世兄不是去忙去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说来话长,那家人正好今天不在,只能明天再去了。”二人相继入座之后,贾团长又说:“刚才贤侄犯了什么错,惹得老弟如此生气?”
“这臭小子,世兄,你说世间多少人为了能够修炼斗气求之而不得,这臭小子,我要教他,他却怕吃苦不想学。”说罢一口气喝干了茶水,仿佛腹中有火焰要从喉咙里冒上来,着实气的不轻。
“哈哈哈,我当是什么事,我那个臭小子当年学斗气的时候也是如此,一开始他缠着我教他,可后来没学几天,又吃不了每天起早贪黑的辛苦,我又忙于团中事务,只是偶尔得空检查他的修炼成果,结果也差点没给我气个半死。有一次我的事情临时取消了,正好检查他的修炼成果,结果你猜怎么?我那臭小子不仅寸进全无,反而退步了不少,后来我才之大这小子每天睡觉睡到太阳晒屁股了才起床,白天又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听说要检查了,前一天才赶紧捡捡现成的,嘿嘿,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我把他关在房中房中,一日三餐都有下人给他送去,大门口派人看管着,让他半步都不许踏出房门,结果不出仨月,这小子就没辙了,哭着嚷着来求我,说他要好好学斗气。我这才免了他的禁闭。” 元斗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