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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6章故乡

血掌乾坤 策弓 3794 2021-03-28 10:34

  一缕晨曦穿透了窗牖,百鸟啾鸣,雨后的清晨一片晴朗,天气格外的清新明亮。。

  排风听到鸟声,渐渐醒过来,猛然发现自己靠在三郎的肩头上,右边的臻首已经靠到了三郎的脸上,整个身子几乎偎到了三郎的怀里,不由大羞。

  她攸然站起,粉面红润,侧过头去搓弄着自己垂到胸前的几缕青丝,脉脉不语,一个大姑娘家躺在一个男人怀里,羞死人了。

  可她作了半天羞态,三郎却无任何动静,不由转过头去看他,乍看之下她几乎笑出声来。只见三郎整个人靠在神龛上,朱唇微启,发出轻微的鼾声,睡的正香。

  “哎”排风出了口气,白浪费自己半天表情了,她静静地望着三郎英俊秀挺的脸庞出神,觉得他睡觉的样子好生招人怜爱,看了片刻,素手忍不住伸过去,想摸摸他的脸颊。可是就在这时,三郎突然侧了个身,将头靠向右侧继续呼呼大睡。

  她伸到一半的手停在了那里,楞了半晌,收回手来,整理了下自己散乱的裙钗,又到庙门后将自己的素罗裙换好,将自己所穿的三郎长衫悄悄叠好,放到他的包袱里。

  做完这一切,见三郎毫无动静,似乎还在酣睡,忙上前呼唤道:“笑公子,天亮了,该赶路了”

  三郎早醒了,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为了不让姑娘难堪,故意装作未醒的样子,没想到姑娘竟然要摸他的脸,慌乱之下将头顺势侧了过去。此时听她召唤,睡意朦胧地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道:“排风姑娘睡的还好吗”

  排风脸一红,嫣然笑道:“有公子打惊,奴家睡的很好”

  “姑娘睡的香就好,天色不早,三郎也该起程了,姑娘也不必再送,就此别过吧”

  排风微微颔首,二人到了庙门外,解了马匹,各自上马,相互揖手而别。

  新雨后的山野散发着泥土的清香,马蹄踏上去酥酥软软,发出“噗”“噗”的响声,排风催马行了一段,转过马头,望着三郎渐渐消失的身影喃喃道:“笑公子,你可知排风送你的是什么马吗这可是名驰天下的千里驹当年曹孟德所乘的绝影宝马,哎”

  她望着三郎的背影出了会神,才又转过马头,打马如飞而去

  三郎到了前面镇上备了些纸钱,才又催动坐骑赶往梨花村,到了笑家旧宅,滚鞍下马,矗在地上,望着昔日欢声笑语,繁华的门庭呆呆发楞。

  时过境迁,笑家门前残屋破瓦,院墙上茅草滋生,一片凄凉,门内空空荡荡可以直望内室正门,原来的朱漆大门正是被大漠七鹰刁鹏毁去。

  笑雪风进入院中望着院内杂草,檐下密布的蛛网,不免又是一阵难过,想当年笑家富足安逸,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如今却是这般萧条景象。

  正自难过,却见门前一驼背老者正探头向内张望,笑雪风仔细看去认得此人,正是隔壁张爷爷,小的时候张爷爷还常常拉着他的小手给他讲故事呢,五年的岁月张爷爷矍铄红润的脸庞竟已变的如此苍老。

  他赶忙出了院子,激动的道:“张爷爷,您老人家一向可好”

  “你是”

  张爷爷一双枯黄的双眼上下打量着他,半晌才认出来,惊讶道:“你是三郎”

  “是我我是三郎”

  张爷爷老泪纵横道:“孩子,你还活着啊,大家都以为你也”话到嘴边又觉不妥。打了个“嗨”声道:“你父母死的真惨呐”

  “张爷爷可知我双亲葬在何处”

  张爷爷擦了擦眼泪道:“那日天亮,乡亲们发现了你父母的尸体躺于院中,便报了官府,官府查了多年仍未查出凶手,京城有位许大人在绝壁峰下为你双亲买了块风水宝地,乡亲们感怀你双亲在世时的好处,就帮着把他们葬了。”

  “三郎谢过乡亲们,谢过张爷爷,我此次回来正是要祭奠双亲为他们报仇,就先不陪您老人家了。”

  “好好孩子该去祭奠,五六年了,哎”

  “张爷爷,山路难行,我祭奠父母不便骑马,这匹马就先寄存在您这,这是十两银子您且收下”

  张爷爷接过缰绳道:“好,真是个孝顺的孩子,去吧去吧银子就不用了,张爷爷以前可没少得你笑家的好处,帮你喂喂马也是应该的。”

  “张爷爷就不必客气了,权当三郎孝敬您的”

  他将银子塞在张爷爷手里,张爷爷推辞不过,只得收下。三郎向他长揖告辞,离开家门奔向绝壁峰,后面老人的声音仍在唠叨:“笑家有后,老天有眼,这孩子出生时梨花迎雪,当是贵人出世,我就说他不会有事的”

  出了村头,前面现出一块空旷地带,时不时有几只大雁苍鸣飞过,三郎不由驻下足来,愣愣出神。故乡的一草一木,儿时往事,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游子们永恒的记忆,最牵挂的东西,这里陪伴他度过了自己在北宋的童年,而且还有一段和北国小公主萧雨绮的快乐时光。

  想到萧雨绮,他就想到了那位女扮男装的萧逸公子,“她是不是雨儿呢到今天她应该也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吧”

  在这寻思了片刻,愈发觉的怅然,便又继续向绝壁峰下赶去。

  远望绝壁峰,高耸入云,浮云漫漫,一片苍翠,几只鸦鹊横过夕阳,落入林中。

  笑雪风睹物思人,感慨万千:“哎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我刘子风来到这大宋天朝,怎地又如此落寞”

  笑雪风来至绝壁峰脚下,依老者指示,在一平缓坡地上,果见一个黄土培起的坟茔,忙紧走几步扑到墓前。

  望着坟茔上尺高的茅草,笑九天夫妇的声音恍如昨日在耳边响起:

  “三郎,外面冷,快进屋来。”

  “我儿怎么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三郎不怕颠簸之苦,我这做父亲的又怎能拖后腿。”

  句句平淡,却是句句满怀父母对孩子的关怀期盼之情。

  笑雪风泪水噙满双眼,有道是英雄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他扑在坟茔上放声痛哭,悲伤欲绝。

  痛哭多时,只觉心结渐开,他挺身站起,仰首望天,目光痴呆,脸上泪痕依稀斑斑,此时他一切警觉都已有如全失,如果有人陡施暗算,他必不能逃过。

  他将包袱解开,将纸钱在墓前焚燃,翻动着跳跃的火苗,漠漠无言,长跪不起。

  倏然

  一阵炳铁交接之声传入耳中,刚才太过伤感竟然没有听到,此时安定下来,便听得交鸣之声自绝壁峰脚下隐隐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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