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玄衣少女双手托着笑雪风一路飞驰,穿过山林,来到了一片林中空地上,此处无树林遮掩,空地边缘恰好有一块巨大平滑的石头。
黑衣女子,纵身来到大石旁边,将笑雪风轻轻放在了大石上,望着他发青的脸颊,紧闭的双眼,她愁肠百结,欲哭无泪。
此次天荡山的埋伏是经柳玉庭传书,她亲自批准的,为此她一直处在极矛盾的心理当中。
每当笑雪风有了消息,她一经想起他身边越来越多的美丽女子,就越是愤恨,恨不得一掌毙了他,可是每当笑雪风处于危境之时,她又于心不忍,对其惦记不已。
上次四岭峰上,她远远看见佝偻双怪与笑雪风血拼,心中竟然暗自高兴,巴不得有人给他点颜色看看,可是一旦笑雪风被逼入绝境,她又是无比的担心,难以将之舍弃,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一怒之下毙了佝偻双怪为笑雪风报仇。
几个月后笑雪风仍然活着的消息一经传来,她是那样的欣喜,那样的雀跃,可是等她平静下来,却又对她生出恨意,眼见笑雪风的身旁的女子越来越多,她的恨意也越来越强烈。
终于当柳玉庭传书提议将笑雪风引入天荡山对其进行伏击时,她几经犹豫,但最终还是在五毒书生,招魂玉面狐等人的怂恿之下批准了此次行动。
她虽然恨笑雪风,但这种事她自己却下不了手,也不忍心看着笑雪风死去,眼看着约定的日期逐渐临近,想着笑雪风就要死在众人的围攻和早已设定好的毒计之下,她再也坐不住,终于自己一人悄悄离开了黑水神宫来查探消息。
她出现的正是及时,见笑雪风就要死在群豪手上,芳心欲碎,再也不能置之不理,为防止帮中子弟认出自己,她将黑巾蒙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飞身赶到出手救了他。
二十年来,她杀人无数,一改她现代世界时候的温柔贤淑,这一切皆是拜自己的生身之母卫香兰所赐,她自小就知道自己的生身父亲乃是苍九宫,可后来听母亲说苍九宫曾杀了他的全家连带神剑山庄三百余口人,苍九宫残忍的作法也引起了她极端的不满。
随着身体的逐渐长大,每当提起父亲,卫香兰总是向她灌输苍九宫是杀人魔头的思想,渐渐地这种思想也在她的脑海里根深蒂固,她也不再怀念自己的生身之父。
自小卫香兰就传授她杀人的本领,初始她自是不能接受,可是在卫香兰的屡番唆使之下终于开了杀戒,杀了一个卫香兰口中的坏人。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乃至更多,渐渐地她善良的心已变得对杀人麻木不仁。
多少年来没有笑雪风的消息,她只觉自己在今生今世不会再有牵挂,在卫香兰的耳目渲染之下,也生了称霸武林的念头,是以她日夜苦练武功,并以此作为自己的精神寄托。
在她十五岁那年,卫香兰强行练习血映长天第九重,走火入魔,但却也因此领悟了血映长天第九重的玄奥。在她清醒之时,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便将这套掌法传给了她冷雪梅,卫香兰本就是震天剑冷浩生的女儿,这是卫香兰以自己的本来姓氏给她起的名字。
在卫香兰将宫主之位传给她之后,卫香兰也将自己一身功力灌输给了女儿,以期她能完成自己未能完成的心愿,一统江湖武林。
几天后卫香兰去世,冷雪梅继承了宫主之位,她象自己的母亲一样,四处笼络高手,恩威并施拉拢各大门派,她虽然年龄尚幼,心智却极为成熟,其他人自然不知道她本来自于未来,其实已有数十年的心理年龄。
开始武林中原来本已投靠黑水神宫的门派,欺她年幼,想脱离黑水神宫的管辖,她不动生色,尽量忍耐,终于在自己练成血映长天神功之后,痛下杀手,各大门派凛惧她诡异的武功,莫不望风而降,黑水神宫的势力也因此越来越大。
直到有一天她在洞庭湖边看到了连杀三鬼的笑雪风,她内心泛起了波澜,再也不能平静,她总觉这个年轻人和自己的前生有着某种不可分割的关系。
当她女扮男妆在西子湖畔接近笑雪风后,越发觉得此人和刘子风的气质是如此相象,她暗道:“莫非他真的也象自己一样,穿越时空来到了大宋古朝可是自己是死后才来到这里,他又是怎么来的”
由于双方接触甚少,此事她尚不能轻易开口相问,如果一经发问,对方却不是自己要找的人,这种离奇的问题岂不被他人当成白痴
为了近一步了解他,她跟着笑雪风进了许府,当她亲耳听到他向许南蓉说自己来自未来世界,本名叫刘子风时,她激动的无以言表,恨不得立即冲进去与之相认,可是笑雪风和另外一个女子独处一室,又令她犹豫不决,不能确定自己此时出现是否恰当。
就在她犹豫之时,终于她最不愿意见到的事情发生了,笑雪风将许南蓉揽入怀内,并且抱入闺房,发生了不同寻常的关系。
她恨,她恨笑雪风的轻浮,恨他无情无义,恨他不再记得两人曾经的山盟海誓,她要报复,所以她接连杀了众多各大门派高手,并嫁祸在笑雪风头上,她要他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可是当真有一天笑雪风“死”在佝偻双怪手里,她又是无限的伤心,对笑雪风无限的眷恋也迸发出来,终于一怒之下杀了佝偻双怪。
今天她纤巧的身影矗立在即将垂死的笑雪风身前,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趴在笑雪风身上痛哭起来,她粉拳轻击着他的胸膛,骂他无情无义,骂他忘记了两人曾经的花前月下,山盟海誓,可她又怎么能忍心看着他死去
五毒书生的毒功她比谁都清楚,她明白笑雪风即将化为血水。
她摘下面巾,啼哭不止,她哭了片刻,却又惊异起来,喃喃自语道:“时间过了这么久,他怎么一点异样都没有,没有一丝要融化的痕迹,难不成仇少云的毒功对他不起作用”
她正在胡思乱想,却听见不远处几个人向这边飞奔而来,她不由站起身来凝视着来人。
来人一共六人,五个姑娘和一个面相憨厚的青年,几人转眼之间便到了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