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触之下,三郎明白了,六郎根本沒什么病,不过火是不小,估计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做了皇帝,虽然是禅让,归其原因还是因为自己太拉风了,大权在握,即使不禅让,众将也会以自己马首是瞻。\\.qb5.0另一方面,六郎只所以这么大火气还是因为澶州兵败的事,杨景戎马一生,从未吃过败仗,这次因为沒有援兵被辽人杀的大败自然憋了一肚子火。
了解了杨景的病情三郎就有数了,忽然站起身來沉声道:“都说杨延昭用兵如神,依我看也不过如此,你已经被辽人打怕了,再也不能统兵杀敌了,呵呵,看來我笑三郎高看你了。”
说完三郎转身就走,老太君冷哼一声,杨家众女将见他小瞧杨家个个恨得牙根痒痒,三郎却装作沒看见,边向外走边自言自语:“哎,当年杨六郎遂城三千人退辽兵二十万,大败辽人于澶州城下,那是何等的荣光,如今,呵呵,老喽”
他还要往下继续说,那边六郎呼地坐了起來:“我大宋缺兵更缺能征惯战之将,澶州人马不足五万,对抗三十万辽军足足坚守了仨月,里无粮草外无救兵,你让我怎么打哼”
三郎心里暗乐,停住了脚步转过身道:“六哥,依你之见澶州兵败是何缘由呢”
杨景一愣,立刻意识到自己被他的激将法给骗了,有心再躺回去已经不能了,更加之着急为自己辩解,沉声道:“起因当然是先帝的求和之道,加之我大宋以文臣驭武将,将领多被残害至死,国无良将才被丁谓柳玉庭那两个奸贼所乘。”
“呵呵”三郎笑了:“那以六哥之意如何才能富国强兵呢”
三郎张大了嘴巴,沒词了,他当然明白这一切皆是因大宋皇帝,而且要想从根本上解决国力衰弱的局面,以他们古代人的见识民主之类的根本不会想到,唯有换皇帝而已。
三郎见他不说话,老太君也是一脸郁闷,心中暗自高兴,又回到床边坐下,拉着六郎的手悲声道:“六哥,排风阵亡是我沒有尽到保护之则,还请六哥太君责罚”
太君一听人家如此低声下气已经是给足了自己面子了,笑三郎五万步军破西夏十万铁蹄,而且还一举荡平了西夏,又大破阴尸阵大败柳玉庭,当年杨景之所以能够保住遂城,说白了还不是人家笑三郎的功劳,即使沒有杨家人家就不能带队出征么人家如此谦恭不过是给杨家面子,从侧面也说明了这是一个礼贤下士能带领大宋走向中兴,可以信任可以效忠的皇帝,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排风的死又哪能全怪在人家身上
未待六郎说话,佘太君说话了:“陛下,排风能战死疆场那是她的荣耀,也是我杨家的荣耀,陛下不必如此挂怀”
三郎一听她的口气已不象先前那般冰冷,不过提到排风他确实心里难过,他声音变的有些哽咽,晶莹的泪花在星目内闪耀:“太君,如今我已追封排风为章脀皇后,派人选灵山宝地下葬,有了堂堂正正的名分,我想排风泉下有知也会好过些。”
说到排风杨将众将变的都有些难过,老太君视她为己出,更是难过的紧。三郎见大家都为排风难过,忙岔开话題:“当年老令公率杨家儿郎誓死抗辽,为国捐躯,难道六哥不想为他们报仇么”
六郎知道自己的病再也装不下去了,一把将头上的毛巾扯了下去,一双铁拳握的嘎蹦蹦直响,父亲兄弟的仇他沒一天不想报,可是国力不济,他想报仇却也无能为力,听三郎所言又勾起了满腔的仇恨,新仇旧恨,他一双眼几乎要喷出火來,那边老太君虽然表面上波澜不惊,可三郎却看的出來,她内心已经是惊涛骇浪。
三郎知道时机到了,站起身道:“六哥,辽人不日就将兵临城下,如今我大宋兵强马壮又有大食十万铁蹄相助,我想请六哥出山,任扫北大元帅,朕御驾亲征与众位将军一起荡平辽国,不知六哥可愿意相助么”
三郎第一次自称朕,还有些不适应,不过众人并沒有感觉不妥,因为皇帝都是称自己为朕的,不妥只是三郎自己的感觉而已。
六郎闻言激动异常,可母亲和五哥在前他不敢山做主张,看了看五郎,五郎用力点点头。未待他看母亲,老太君已经站了起來,向三郎颔首施礼:“承蒙皇上不弃,我们杨家愿意做陛下的马前卒,为陛下冲锋陷阵,为我大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是多么明确的表态,杨家只所以被人敬仰,一方面是因为他们的勇武,更重要的就是他们的忠臣,所以才能够名垂千古。
六郎见母亲表态了,立即从床上滚落下來跪倒:“陛下,微臣何德何能得陛下如此器重,只要陛下一句话杨景莫不从命”
一旁五郎也跟着施礼,外面杨家女将呼啦全部跪倒,山呼万岁,虽然多是女人却气势雄壮,豪气干云。
三郎伸手将杨景搀起來,笑道:“既然如此杨将军听封”
六郎再次跪倒,就连老太君也扔了龙头拐杖,跪倒听旨。呵呵,士为知己者死,这句话一点都不假,何况是向來以忠义传家的杨家将。
三郎心潮澎湃,有了杨家将那么自己霸业可成了,他这次并沒有去搀他们,作为皇帝最起码的威严还是要保持的,一味的客客气气怎么能够服众呢。
三郎当即宣旨:“朕封杨景为骠骑大将军,扫北大元帅,只待时机成熟随朕北伐,一举荡平辽国”
“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齐声高呼,有如此明君她们也高兴的紧,杨家将终于可以扬眉吐气重振雄风了。
三郎又传下旨意:“杨将众将无论男女,官加一级”
众人又是谢恩,來得目的已经达成,三郎也不再耽搁,与众将寒暄几句,留下孟良焦赞与六郎叙旧,自己出了杨府会和古侗径直回宫,如今做了皇帝他也不能清闲了,刚刚登基有无数的事等着他去做呢。
到了宣德门,已经荣升为步军都指挥使的水娃子早已在门前等候,他们见三郎这么久未回早就等着急了,如今三郎不比往日,贵为皇帝如果出点什么差错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杨家忠勇天下皆知,为防不测,三郎再不回來他恐怕就要率领人马包围杨府了。
三郎示意他们退下径直往慈宁殿而來,所过之处禁军太监尽皆叩首。慈宁殿前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守卫森严,见皇上到了太监郭槐慌忙迎了上來,宫娥太监俯首而拜山呼万岁。
三郎望着雄伟的殿宇,感慨万千,呵呵,一不小心居然成皇帝了,真如做梦一般。
三郎示意宫娥太监退下,只留下郭槐守在门前。丁谓窃权以來战乱不断,奏折根本沒怎么处理,他也处理不了,此时御书房龙书案上奏折堆积如山。
三郎望着满桌子的奏折皱了皱眉头,坐下來翻了几本一声长长的叹息,颓废地靠在龙椅上。
“这么多奏折怎么批啊,难道以后自己就要被奏折朝事给羁绊住了吗,这样自己岂不是沒了自有”三郎满脸愁容却也无可奈何。
他舀起奏折勉强批了两本,郭槐走了进來小声道:“陛下,钱惟演钱大人求见”
“宣他进來”
此时三郎渐渐适应了皇帝的角色,言语之间也不再那么别扭了。
钱惟演來并沒有别的事,只不过是为了表一下忠心,向皇帝请示下登基的事。其中最重要的两点就是国号和年号,虽然三郎曾表示国号仍沿用宋,但钱惟演却表示既然已经大权在握何必还考虑那么多呢
三郎当即表态国号万万不能改,年号钱惟演杨仪等文官倒是有几个建议,什么“德昭”“清元”之类的。
三郎皆不满意,他想了想道:“就以仁武为年号如何”
钱惟演慌忙跪倒:“陛下圣明,仁义治国,武德传世,仁武皇帝实在是再恰当不过。”
三郎本不喜欢拍马屁,可坐在这个位子上,臣子们拍马屁的功夫都是一流的,拍的很舒服,他也就接受了,笑道:“钱爱卿既然同意就与上书房的大臣们商议下,如果沒有异议就这么定了。”
“是”钱惟演答应一声却沒走的意思。
三郎一愣:“钱爱卿还有事吗”
“陛下”钱惟演向前走了两步小声道:“陛下,那赵祯和刘后陛下打算怎么办”
对于赵祯三郎想的是许以高官厚禄,送到个富庶的州郡当个王爷啥的,至于素娥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毕竟她是小皇上名义上的母亲,还有杨婕妤,总该跟着儿子一起走吧。可是说句良心话他还真有些舍不得,而且他明白刘娥之所以把皇位禅让给他,就是想与他长相厮守,此中深意他又怎会想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