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令三郎沒想到的是,转眼间黄衣人又将手掌放了下去,然后静默了片刻忽然仰天轻叹了一声。
这一声叹息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如今夜半更深,又是这野外幽静之地,声音清晰可闻,蒙面人愣了下神,好像也吓了一跳,而方面内的冕儿姑娘也听到了这声轻叹,有些惊慌的声音道:“谁”
然后脚步声响,想來姑娘是要出门查看了。
蒙面人忽然腾身而起,飞身出了院子。
三郎一看要跑,这哪行不管是不是采花贼先抓回去再说,也飞身出了院子追了上去,很快二人的距离迫近道了六七丈内
他这一动,蒙面人立刻发现了,全力向山林奔了下去。
冕儿姑娘手笼着烛火悄悄开了房门到了院子里,四处望了望,冰轮高悬,一片寂静,哪里有什么人。难道自己听错了院子里沒有人姑娘也放下心來,转身回了房门,不大会西厢房的灯火也熄灭了
三郎唯恐黄衣人进林子,将逍遥神步提到极致,追着黄衣人很快到了山林边缘,两人的距离已不足一丈。
三郎不再等待猛然发力一掌向黄衣人后背拍去,黄衣人也不虞他身法竟然如此之快,猛然转身硬接一掌。
就在转身的同时他也看清楚了三郎的容貌,脸上闪过一丝惊恐,轰地一声两掌接在一起。黄衣人被震得倒飞而出,三郎正待继续进招,沒成想黄衣人已经借着倒飞之势飞身进了林子,一个闪越沒了踪影。
山林浓密树影婆娑,三郎不敢大意,凝神戒备也跟着进了林子。可林中中尽是西风萧萧中摇晃的树影,哪里还有黄衣人的踪影。
“哎,竟让他跑了”
三郎感叹着,又找了半天仍然沒有黄衣人的身影,只好转身出了林子。
放眼天下武林能硬接自己一掌而无碍者寥寥可数,这个黄衣人是谁呢他是不是那个采花大盗如果是为何却不动手,如果不是他问什么半夜到了这里,而且也如那采花大盗一般一身黄衣。
三郎心中想着惦记冕儿的安危又來到了草庐前,飞身进了院子悄悄到了冕儿的窗前。
房间里漆黑一片,三郎凝神细听隐约可以听到冕儿轻微的呼吸声,冕儿安全他也放下心來,又隐在暗处等了片刻,看看天色已过了三更,根据以前采花大盗作案的时间來推算想那采花大盗应该不会來了,便不再耽搁飞身赶回笑府。
天将四更。
丁谓府邸,一黄衣人飞身进了府门,落地时身子一阵踉跄,暗处一小童迎了过來扶住了他,躬身道:“宗主,怎么,不顺利吗”
“啊”黄衣人手抚胸口喘息了半天才愤恨道:“真是沒想到笑三郎那贼子插手了此事,今日若不是我见机的快险些命丧他手。”
“啊”小童子睁大了眼睛,“连日來宗主武功又大有精进,难道还不是笑三郎那狗贼的对手吗”
“你知道什么,笑三郎服食龙脉血宝功力也臻无化之境,以的功力倒也不致于一招落败,是我沒想到是他才硬接一掌,若非我见机的快险些吃了大亏。”
说完,黄衣人又开始喘息着。
“宗主,你受伤了”
“一点轻身,不碍事,休息两天就沒事了。”
小童子眼神摇晃不定道:“宗主,难道我们要永远这么躲下去吗”
“哼哼”黄衣人森森冷笑道:“如今我的阴阳双修之法已到了第六重,待到了第九重我就可以无敌于天下,怕他何來。”
“小童子恭喜宗主贺喜宗主”
黄衣人上下打量着他,“童儿,我神功告成之日就是我夺取天下之时,只要你好好跟着我,到那时你就是开国元勋,有数不完的荣华富贵在等着你。”
“我白云童子一定唯宗主之命是从”小童子又恭恭敬敬施了一礼。
黄衣人满意地点点头,“本尊素知你喜爱女色,不过再本尊神功未成之前你一定要小心不要露出马脚,丁大人给你准备的那几个婢女也够你享用了,若沒什么事不要到外面走动,知道了吗”
“是,小的知道”
“嗯”黄衣人平静了一会,忽然目光一亮道:“本尊今晚失败了,你去把那个叫水娟的婢女叫道我房间來。”
“是”小童子答应着去了西跨院的一栋飞檐楼阁之内。
黄衣人回到房间坐到床上开始打坐调息。须臾,小童子拉着一个容貌尚可皮肤白皙的少女进了房间。
柳玉庭缓缓睁开眼睛沉声道:“这里沒你的事了,下去吧。”
小童子应了一声转身出了房门。
黄衣人本來俊秀的脸忽然变得扭曲起來,邪恶阴冷的看着身前的少女,猛然一把将她推倒在床上,翻身覆了上去。
一声痛心裂肺的叫声之后是连绵起伏的痛苦呻吟声,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无力而又凄惨的女子叫声传了出來,须臾,房间内又恢复了平静
真宗赵恒见三郎果然不再参与政事,也渐渐放下心來,于是他又开始筹备立德妃为后的事。加之身体越來越不好,他准备圆了自己今生最后一项心愿:西祀汾阳。
王钦若走了,朝堂上多数大臣皆同意立德妃为后。真宗以为德妃曾数次推举寇准并力荐他恢复相位,这次寇准怎么也会同意立德妃为后了吧可令他沒想到的是寇准不仅自己反对,还纠结佘太君八千岁等人联名上书再次极力反对德妃为后。
真宗本想立了德妃为后自己这次西祀汾阳就由身为皇后的德妃参政,由丁谓寇准工部尚书钱惟演辅佐朝政,
寇准纠结向敏中等元老重臣都上奏建议应选择正大光明的大臣來辅佐太子监国。寇准还特别指出:“丁谓钱惟演是奸佞之人,不能辅佐少主。”其实是在反对德妃预政,反对丁谓专权。
病中的真宗鉴于寇准联合的都是老臣,自己对丁谓的权利提升太快也有所担心便批准了寇准等人的上奏。
寇准让知制诰杨亿秘密起草太子监国的诏旨,并且准备与杨亿一起辅政。德妃是四川人,她娘家的人犯了法,真宗为了德妃的面子,下诏赦免。寇准坚决反对,认为必须按国法处置。
在这件事发生后,德妃也对寇准极为不满,自己屡次宽容举荐你,你总要给几分面子吧。
说白了寇准这个人于国于民有莫大功绩是不假,可心胸却未免有些狭窄。
昔日太祖赵匡胤有言:“不用南人为相。”却被寇准奉为教条,公开以北人自居,排斥南人,肆无忌惮。抚州人晏殊,七岁以神童其荐。真宗召其与进士千余人并试廷中,晏殊神气不慑,援笔立成。真宗嘉赏,赐同进士出身。寇准就不高兴,曰:“殊江外人”意思他是南方人不能重用。
连真宗也觉得不象话,反驳说:“张九龄非江外人耶”意思是唐开元尚书丞相张九龄难道不是南人吗
临江人萧贯欲被真宗钦点为状元,寇准又说:“南方下国,不宜冠多士。”要入阁拜相当然更是不允许的,结果北方人蔡齐夺魁。寇准出院,居然对同僚夸耀:“又与中原夺得一状元”这种状况,使得在朝南人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始终有一种“弱羽惊弦势未安”的惆怅。
而在德妃为后这件事寇准的教条和心胸狭窄则更是被展现的淋漓尽致。他始终拥护沈才人为后,对德妃的功绩大度视而不见。
基于以上恩怨,加之另一件事的发生也直接导致了寇准再次被贬出京城。
寇准与知制诰杨亿杨亿密谋由尚在幼年的太子监国一事被杨亿的妻弟张演酒后泄漏,真宗一怒之下罢寇准为太子太傅,封为莱国公。
正在这个节骨眼上,和丁谓有私怨的太监周怀政联络同党,企图发动政变,斩杀丁谓,拥立皇太子即位,尊真宗为太上皇。这件事被客省使杨崇勋出卖。丁谓连夜化装乘牛车到曹利用那里商量对策。丁谓曹利用派兵包围了周怀政的住处。周怀政被俘后自杀。丁谓立即诬告寇准参与密谋。寇准虽沒被问成死罪,却再次被真宗罢相,逐出了京城,被放逐到边远的雷州去当司户参军,等于被发配到那里去充军。
寇准被贬后丁谓被晋升为正相,晋国公。一时间这个生一双斜眼,张目仰视,好像是个经常饥寒的猴形人显赫一时,贵震天下。
寇准被贬三郎也听说了,不过这次他并沒有对他报以太多的同情,在他看來德妃对寇准已经仁至义尽,你不能总一味的排挤素娥吧,素娥又沒什么大错。而对于丁谓,这个人辅助德妃,也曾帮助过自己,虽然谄媚了些并无大恶,自己也并未多想。
寇准走了德妃封后的事再沒人反对了,真宗开始重新册封后宫嫔妃。
刘娥被尊为章献明肃皇后杨婕妤被晋升为德妃,寇准等人极力拥护的沈才人被晋封为昭静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