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班衙役罗列而出,公堂上只剩下了许艳珠许南蓉张拓李飞几人。.qВ5.寇准素來对三郎欣赏有嘉,对他的夫人更不会背着,而张拓李飞是自己的亲信,随自己多年更不会出卖自己。
李享见衙役们退出去,叩头道:“最近楚庄主及小姐很少回庄上,听兄弟们说在做什么大买卖,庄中的一干精壮皆抽调了去,小人因为是护院才沒有北上。”
寇准一愣道:“说清楚,灵秀山庄楚庄主是怎么回事”
“大人,灵秀山庄本是江湖巨枭“云海飞龙”楚雄飞经营的,手下开着武馆,车行船行骡马行,因其黑白两道结交甚广,又颇有手段,大家都要给几分面子,生意做的极大,可是前些年听说被仇家找人门來在众多高手保护下被杀死,他死后楚江飞便接手了这诺大的家业,楚雄飞的女儿楚珞漓自幼跟随异人学艺,一身功夫也是不错,听说前两年去寻仇人报仇,寻仇未果便又回到庄上帮着打理庄中的生意,自从庄主接了大买卖后小姐也不常回庄上,常年在外帮着哥哥忙碌,连报仇都顾不上了。”
寇准仔细听他说完道:“灵秀山庄生意做的这么大,本官怎么沒听说过”
李享向上施礼道:“不瞒大人,灵秀山庄本在江浙一带,大人未曾听说过也是正常的。”
“灵秀山庄既在江南居然派你到此地刺杀于我,本官少理江南事,楚江飞既然想杀我,难道他的大生意”
寇准踱着步子思索着,忽然转身道:“还有吗”
“沒了,小人只知道这么多,所说句句实情,若有半句谎言任凭大人处置。”
“嗯,表现不错,來人,带他下去。”
上來两个衙役将李享拖了下去,也关进了小黑屋。
“灵秀山庄生意做的虽然大,可这些生意江南也就够他做了,他怎么把生意做到西北來了,这个灵秀山庄你们听说过吗”
张拓李飞连连摇头。许艳珠上前道:“相爷,我知道”
“哈哈我倒忘了,夫人的身份乃是丐帮帮主,消息灵通,焉有不知的道理,夫人且说來听听。”
许艳珠一抱拳道:“大人过奖了,因为此事关系到我家相公师门恩怨,还请相爷不要追究。”
“呵呵,江湖中人自有江湖中人解决恩怨的办法,我自不会去过问,夫人但说无妨。”
“谢相爷”许艳珠负手而立道:“当年云海飞龙楚雄飞也是一方黑道高手,受人之约与五大门派及三山五派的一干高手在天荡山伏击孤岛一飞鸿苍九宫,将他打落悬崖,十五年后江湖传言是苍九宫潜入灵秀山庄当着众多高手神不知鬼不觉以血映长天掌法击毙了楚雄飞”
许艳珠说到这里脸上闪过一丝傲然,呵呵,因为她知道这是自己的官人做的好事,心中想着冷傲的唇角闪过一丝笑意接着道:“后來他的女儿楚珞漓艺成到江湖中寻苍九宫报仇,遍寻未到,加之庄中生意极大,他的哥哥打理不过來便着她回去帮忙,报仇的事也就耽搁下來,呵呵,即使她能找到仇人也是他们的父亲不仁在前,又何怪他人不义何况以她的武功也不一定就能胜得了传说中的苍九宫。”
寇准知三郎便是苍九宫的弟子,关于以前的那些江湖恩怨他也不想多问,略一思忖道:“灵秀山庄既经营着船行车马行,如果他们参与沉盐一案的话也有诸多便利条件,甚为可疑啊。”
许艳珠道:“大人说的极是,灵秀山庄虽然退出江湖,可庄中高手依然不少,楚江飞本人据说武功也有相当的造诣,做这件案子人力物力财力皆不缺,可能把这件案子做的如此神不知鬼不觉也颇让人费解。”
“哼这件案子本官虽尚未亲临现场勘察,却也知道一旦此案非是天灾而是人为的话必有官方人物参与其中,不然郑大人一向与我交好,为官清廉,又怎会如此不明不白的死去”
“相爷明鉴,我二人愿意助大人一臂之力,拯救西北黎民于水火之中。”
“二位夫人客气了,此事既然涉及到武林中人以后少不了请两位夫人帮忙,我们且看看其他几人作何说法。”
许艳珠二人应声退到了一旁,寇准吩咐道:“來人,再唤一人进來。”
须臾,又有一名刺客被带了进來。有了第一名刺客的供词,寇准旁敲侧击,很快也招了,所言所述基本和李享一般无二。
寇准让刺客画了压,又将其他两名刺客带进來寻问,除了其中一人宁死不招,果真被有了人证的寇准当堂击毙外,其他三人尽皆招供,供词大同小异。
寇准心中有了谱,便着人将他们压下去严加看管,也让许艳珠许南蓉早些回去歇息。
次日一早,钦差卫队便又起程赶路直奔洪桐县,人马刚刚起程出了林封镇,前面两匹马挡住了去路。
一匹马上是一个书生,另一匹马上是一个书童打扮的少年,马背上还放着书箱,见钦差卫队走过來,两人跳下马來,书生打扮的年轻人道:“敢问前面可是寇大人的钦差卫队吗”
张拓催马上前道:“正是,你是何人为何挡住钦差去路”
“在下泰州西溪盐官晏殊晏同叔,特凭旨意前來拜见寇的人”
來人说着话从包裹内取出一房锦盒递了过來。
张拓早听说朝廷派了一位钦差副使來帮助寇大人查察沉盐一案,当下不敢耽搁,拱手道:“晏大人稍等,我这就去禀告我家老爷。”
张拓托着锦盒來到车帐前恭身道:“老爷,泰州西溪盐官晏殊求见,有此物为证。”
说完将锦盒递了上去。寇准打开锦盒一看,盒内非是他物,乃是一方西溪盐仓的官印。当下忙下了车,來到队前道:“即是晏大人,不知可有陛下的圣旨吗”
“有”书生模样的人说着话,恭恭敬敬地打开包袱,取出一卷宣纸递了过來。
寇准忙跪倒接了过來,见圣旨如皇上亲临,后面呼啦跪倒一片,山呼万岁。两旁走路之人不明所以,还以为是皇上到了,扑通扑通,也跟着跪倒一片。
寇准展开圣旨,见上面说的明白,大概意思就是:任命寇准为西北道黜置大使,兼渭水都转运使,奉旨钦差,晏殊为钦差副使协助寇准察查渠水沉盐案,整饬吏制。
上面用了皇帝的玉玺,寇准一见并无虚假,站起身笑道:“早闻晏大人之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晏大人请。”
晏殊一揖到地,“相爷大名殊如雷贯耳,乃天下读书人榜样,殊情愿拜在相爷门下,日日聆听恩师教诲,恩师先请”
拜寇准为师乃是天下读书人求之不得的事,听晏殊如此说寇准也不客气,拉着他的手径直往车上走,边走边道:“早听说晏殊乃为当世神童,不仅天赋甚高而且为官清廉,对航路水文也素有见地,快随我上车,我正有事要问问你。”
两人携肩揽腕到了车上坐定,寇住命人上了茶,吩咐人马继续前行,许南蓉许艳珠二人惟恐寇准再遇刺,分列车帐两旁,手压长剑带马而行。
寇准抿了口茶道:“早闻晏大人精通水文,秦州刺史高展上书朝廷此次渠水覆盐一案为暗礁水患,乃是天灾,但不知晏大人对此案有何看法”
“恩师想必心中已有数,又何必问学生呢”
“呵呵”,寇准笑道:“渠水水势复杂,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同叔不必过谦,但讲无妨”
晏殊拱了拱手道:“如此学生就班门弄斧了,据学生所知,沉盐案件已发生了十余次,而且每次皆发生在不同地段,漕盐事关国家命脉,朝廷运送官盐乃是绝密若非天灾则必有人告密。”
“那大人以为可是天灾吗”寇准呷着茶不紧不慢问道。
“朝廷下达给下官的文书上说,漕船行至渠水无故颠覆,船上人员神秘失踪,两日后渭水转运使曹成派人到水中打捞所有官盐已尽皆溶入水中,将此案归结为天灾,依下官看纯属无稽之谈,想那官盐数百万石装在麻袋当中,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如此数量众多的官盐怎么会在两三日内尽皆溶化或者被暗流卷走”
寇准将手中茶放下道:“同叔所见颇有见地,陛下不知也就罢了,王钦若林特等人居然也蒙蔽圣听,以天灾來蒙蔽圣上,实乃罪大恶及。”
晏殊说的口干舌燥,见寇准与自己见地相同,长舒了口气,缓了口气抿了口茶接着道:“恩师所言非虚,学生虽不知贼人如何盗得官盐,但只凭他们每每算准漕船路过时间,事后官盐又不知去向,便知那渭水漕运使曹成有脱不了的干系。”
“噢何以见得”
“恩师请恕学生直言”
寇准看着他点了点头道:“你之秉性与我年轻时到是极为相似,此地只你我两人,但讲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