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虚帝脸色苍白地坐在龙椅上,身边站着两名小太监伺候的,不远处三名太医抱着医箱随时准备对付突发情况,见到子虚帝出现,百官可不管子虚帝的身体受不受得住,除了几个小党,还有楚党和新齐党,也就是温邵弘独自建立起来的新党派,其他跟内阁大臣们有关系的党派,连同东林党也都站了出来,其他党派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有人在内阁就代表着能够更接近皇上,而东林党则是一直希望能够限制张佐和张延秀这对父子的权力。几个内阁大臣代表众人开口,一次指出了张佐、张延秀父子,特别是张延秀十七大罪状,随后一个个官员站出来附议,可子虚帝并不说什么,而是吃了几颗太医的药丸,张延秀穿着盔甲站在朝堂上也是什么也没说。当其他官员弹劾完张延秀后,温邵弘想也不想直接站了出来,为张佐、张延秀父子解释,楚党众人也在思考了一阵后站出来支持张佐和张延秀父子,可到现在张佐和张延秀父子还没有说一句话。
“延秀,你并不是武将,为何今日穿着盔甲上朝?!”子虚帝终于开口了,不过并不是百官所希望的断言。张延秀这个时候才站了出来,盔甲上的鳞片互相撞击着。“皇上,军情紧急,臣恳求皇上批准臣率领三万京军出城布防,以抗瓦拉先锋,京城士兵低落,民心动摇,如不能以一场胜利激励民心,一旦瓦拉大军兵临京城将军无战心,民无斗志。”张佐这个时候也站了出来,说道:“皇上,臣愿意以全家老少为我儿立下军令状,我儿延秀必可大胜瓦拉先锋,如今京城中谣言四起,大量百姓还有朝中的一部分官员甚至已经做好了随时逃离京城的准备,为了我大明朝之江山社稷,也为了京城安危,我们需要一场胜利。”张佐和张延秀都跪下来了,百官又闹起来了,全都反对张延秀的请求,并且还有人说张延秀是为了逃避皇上的处罚,故意要带兵出城然后逃跑,众多官员强烈要求子虚帝马上严惩张佐和张延秀父子。
“来人!”守卫太和殿的侍卫遵从子虚帝的命令冲入太和殿,这些侍卫并不是锦衣卫,而全部都是子虚帝的御前侍卫,众多官员在幸灾乐祸,温邵弘在为张佐、张延秀两父子担心,楚党则在开始后悔。张佐和张延秀又不说话,也不解释,等候子虚帝的决断。兵部右侍郎,一位郎中,两位员外朗,一位主事,户部左右侍郎,六位官员被子虚帝一声令下全部取下官帽,扒下官服,拉出来杖毙而亡,子虚帝的理由很充分,贪污渎职,致使大同被围,瓦拉大军攻入大明腹地,百官胆寒。“你们不放心让张延秀带兵出城迎战瓦拉先锋,那你们这些平日里拿国家俸禄,吃国家米粮的官员们谁愿意领兵出战!”没有官员吭声,其他官员是害怕,东林党人则知道自己不是领兵的料,真领兵出战将会让三万士兵陷入死地。子虚帝尽量控制着让自己不生气,到了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能倒下,就在这个时候杜孝昆突然冲进了太和殿,十分激动地说道:“皇上,皇上,太子千岁醒了,太子千岁终于醒了。”子虚帝笑了,他也很是高兴,但子虚帝还是对杜孝昆说道:“朕知道了,你去转告昭德,朕等下就去看他。”
杜孝昆跑了出去,子虚帝的脸色再次变得很不好看。“延秀虽然一向喜欢胡闹,甚至闯祸,但他对我大明朝,对朕对太子,那是忠心可忠心可昭日月,为了朕和太子,张佐和延秀两父子可以把命交出来,无怨无悔。可你们呢?国家大难之时,还是依旧忙着争权夺利,一个个平时高喊着心系天下百姓,可如今山西河北一地的百姓正遭受蒙元余孽之苦,你们可曾想过要去如何解救那些百姓,个个贪生怕死,只顾自家安危,朕养你们这些人有何用!”东林党人一下子全站了出来,说道:“皇上,我等忠心亦可昭日月,我等愿意随军出征,解救正受刀兵之苦的百姓。”东林党说的是真心话,他们可以将家中的所有男丁拉出来去对抗瓦拉大军,可随后那些跟着说的官员让子虚帝看着恶心。“罢了,朕知道你们的忠心,也知道你的忧虑,朕还不想让你们这些文人白白上阵送命,传朕旨意,兵部尚书抄家、斩立绝,家人发配边疆。同时嘉奖张佐为忠信候,赏五千户,命其子张延秀率三万京军出城布防,迎击瓦拉先锋。”张佐封侯,百官哗然,但这个时候没人敢再说什么,不过让百官奇怪的是张延秀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封赏,仅以锦衣卫佥事的身份率领三万京军,从大明朝开国至今根本就没这个先例。
“皇上,你怎么能把老臣给忘了,老臣虽然年老,但是还上得了马,老臣愿意以副帅之身份协助张大人抗敌!”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身上也穿着盔甲,但走起路来明显有些累,如今他正站在太和殿的大门外喘气,子虚帝见到如此情景急忙命太监去扶住他。张佐对张延秀小声地介绍着。镇北侯在边疆对抗鞑靼三十多年,立下无数战功,是凭本事一刀一枪打出来的,鞑靼之所以衰弱得如此之快,几乎被瓦拉吞并有很大原因就是因为这位老侯爷。如今镇北侯已经七十有三了,居住在京城以含饴弄孙好不自在。任谁也没想到这位老侯爷,老将军会突然出现。“皇上,臣的确是老了,穿着这身铠甲走没几步就累了,但是臣还没老糊涂,老臣的脑子还很清醒,老臣与蒙元余孽作战多年,最了解其作战方式了,请皇上批准老臣上阵助张大人一臂之力。”
子虚帝还在犹豫,虽然子虚帝也尊敬镇北侯这位老将军,但镇北侯并不是自己人,当年也是子虚帝设计让其放下兵权回到京城了,更何况镇北侯真的是老了。见子虚帝犹豫,镇北侯再次恳求道:“皇上,老臣七十有三了,本来老臣以为国家再也没有用到老臣的地方了,老臣也就不再多想,在家中逗逗几名重孙,躺在床上等死就行了。可如今国家正处于危亡之际,朝廷缺少善战之将,老臣想老臣还多少有点用处,因此老臣来此想力劝皇上出兵迎击瓦拉,蒙元余孽一直没有忘记打回中原,重建大元帝国的梦想,连番的胜利已经让蒙元余孽野心极度膨胀,如果朝廷再不出兵迎击给予其重重一击,则京城危以,大明危以,为了京城安危,也为了我大明江山,请皇上给老臣这个机会,让老臣为我大明朝流尽最后一滴血。”镇北侯跪在地上不起来了,可子虚帝还有些犹豫。
“皇上,臣愿降为副帅,由老侯爷为主帅,臣并没有什么带兵的经验,也没有与蒙元余孽带兵作战过,朝廷此刻实在欠缺一个能征惯战的将领,请皇上不要再犹豫了。”张延秀在张佐的示意下主动退让,可子虚帝还没开口镇北侯却急忙说道:“万万不可,老臣已经老了,远没有张大人在京城中的威势,更何况皇命以下岂能再改,老臣为副便可。”看到镇北侯的退让,子虚帝终于下了决心,以张延秀为主帅,镇北侯为副帅,率领三万大军出城迎击瓦拉先锋。同时任命张佐暂带内阁首辅一职,主要负责京城内的治安,子虚帝这次上朝是硬撑着的,加上内心再次激动,在看过虚弱的太子后又昏了过去,太医们急忙救治。此时瓦拉先锋四万余众已经从紫荆关杀出,直扑京城。
为了稳定京城治安,也为了制止流言,张佐下令严格盘查京城四门,只许进不许出,京中任何大户特别是商贾和官员都不许举家迁出京城,发现逃匿者马上抓拿,家产一律充公。京城内所有的粮店严禁囤积粮食抬高价格,朝廷征调大半粮食作为军粮,同时下令京城中所有的护院武师全部集合,并收缴各大家中的所有兵器,将护院武师集中进行整编,协助京军保护京城安全,以补充京城兵力之不足。最可怕的是,锦衣卫大量出动,对于在京城内散布各种不利于朝廷的谣言,动摇军心士气,煽动民众逃亡者有一个抓一个,全部就地处死。在一间茶楼内,一名从北方逃难的难民正在对众人说瓦拉军有多可怕,朝廷军队如何不堪一击,而身边有两名京城百姓也附和着劝着众人赶紧逃跑,逃出京城的时候,一群锦衣卫冲进了茶楼,将散布谣言的三人抓了起来,拉到了楼下茶楼的门前,三刀下去三颗人头落地,血喷了茶楼门口一地,围观的人都吓坏了,机灵的掌柜赶紧拿银子塞了过去,五城兵马司的人很快就来收拾尸首,掌柜的又送了些银子出去,在张佐下令的第一天,就有一千三百多人因为散布谣言而被锦衣卫所斩杀。 锦衣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