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云就这么被捆了三天,一动没动,吃饭有丫环喂,睡觉也是趴着睡,连上茅房也有人送他去,弄得浑身不是滋味,只想尽早离开,然而言秋水似乎把他忘了,再也没有来看过他。
耶律云越想越担心,这么下去要耽误很多事,百草玉也没办法炼化,可绳子捆的很紧,他挣扎了半天也没半点松脱。
到了第四天,他终于忍不住,一见送饭的丫环就急着问道:“言大小姐呢?”
“小姐失踪已经三天了,老爷都急死了,四处派人去找,可还是没有消息。”
耶律云吓了一跳,心想:“万一那幅阴风锁江图落在别人的手上可不得了,不行,我不能这么呆着。”于是哀求道:“能不能松开一下。”
丫环为难地道:“不是我不肯放你,只是小姐的命令没人敢违背,你就先忍着,要不,我陪你说说话。”
耶律云苦叹了一声道:“真倒霉,本想回家,谁知遇上了这种事,祢家小姐的脾气也真厉害。”
丫环笑道:“你的脾气倒挺好的,你的肚量也真大,上次有几个与你现在一样,可整天破口大骂。”
“不然又能怎样,骂?没用,况且祢家小姐是有理也说不清,我总不能和她一般计较。”
“难道你不恨小姐?”
“有什么好恨的,技不如人,活该,打这几下就当是受个教训吧,以后我可不敢小看任何人,这次要不是我小看了她,我也不会受这种罪。”
“亏你这样还能笑得出来,小姐说你与众不同,还真说对了。”
“我可怕了她,最好还是不要见她,免得又是一顿马鞭。”
丫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刚想说话,陈定河突然走了进来。
耶律云抬头看了一眼,问道:“小姐回来了吗?”
陈定河哼了一声道:“我们老爷请你去。”
“请我?”
被耶律云用怀疑的眼光紧盯着,陈定河浑身不舒服,但有命在身,只好慢慢地解释道:“老爷因为小姐的事心急如焚,这几天请了不少能人四处搜寻,最后在一个北面的玉林山找到了一点线索,可派去的人又没有音讯。老爷知道你武艺极好,所以想你也去帮忙。”
“我?不会吧,我可是你们小姐的手下败将,她都不行,我去了还不是送死。”
“你先去见见老爷,若你不去帮忙,相信老爷也会放你走的。”
耶律云其实一点也不愿走,他还记挂着幻灵藤和阴风锁江图的事,只是不喜欢陈定河高傲的神态,所以顶了他几句,见他软了下来也就不再多说,点了点头道:“放了我再说。”
陈定河一边松绑,一边说道:“小子,你运气好,以前那些冲撞小姐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的,只有你这么早就能走。”
“带路。”耶律云活动了两下筋骨,提着银枪踏出了小屋。
陈定河引着他穿过了几重院落来到了言家大宅的正房大院,刚踏入院子,耶律云就看见里面挤着不少人,大都是提着兵器的武人,也有点道貌岸然的学士,院北正厅前的台阶上站着一个群家仆,家仆前面站着一位中年人,方脸大耳,浓眉剑目,两撇又黑又密的胡子挂在唇上,看上去气度非常,这人正是言秋水的父亲言慕诚。
耶律云看了几眼便站在最后,想看看这群人到底要做什么。只听言慕诚扯着嗓子大声道:“诸位,小女失踪已经是第四天了,前天去玉林山的人回来说在山上的天目泉边找到了小女的首饰,想必在那一带丢失,我派人连夜寻找,直到现在仍无所获,而且上山的几位能人居然都丢了,看来这事不简单,今天请大家来就是想让更多的人参与搜寻。”
一名汉子抱拳道:“言老爷,既然在天目泉找到小姐的首饰,也许可以在泉眼中寻到一些蛛丝马迹。”
言慕诚慨然道:“我府上的那几名能人就是在天目泉附近失踪的。”
“这么说言老爷是认定泉眼就是小姐失踪的地方?”
“虽然不能肯定,但我一直都是这么怀疑,这里聚集了四方能人,只要能救回小女,言某一定重金酬谢。”言慕诚话说完就转头向身后一句青年喊道:“冬名。”
“爹。”言慕诚的身后走出一名英俊青年男子,与言秋水长很相像,只是多了一份英气。
言慕诚指着儿子道:“这是小儿言冬名,大家都认识他,这次由他主持营救计划,请大家鼎力协助。”
言冬名长身一揖,拱手道:“请诸位帮忙,救出小妹。”
廊下之人纷纷出言,誓要救出言秋水,耶律云一声不吭地站在后面,他在思索整个事件,从言慕诚所说的线索看来,结果不外有两个,一是泉眼,二是在泉眼旁边被人抓走,想到这里,他高声问道:“请问言大小姐懂水性吗?”
这一声惊动了所有的人,都回头看着他,有人见过他被言秋水绑在门外的大树上抽打,顿时讥笑了起来。
言慕诚见他只有一臂,知道是被女儿抓住的那个人,他之所以放了耶律云,还请他来,是因为听女儿谈起耶律云,言辞中有夸讲之意,所以就留了心,此时见他出言相问,含笑而道:“小女水性绝佳,在这一带是出了名的。”
耶律云没有理会其他人的眼光,直接走到廊下,又问道:“那金链带了没有?”
“金链?什么金链?”
言冬名踏前禀道:“爹,妹妹不知向谁学了道术,还有一条金链,专能锁人,十分厉害。”
“哦!原来秋水还有这种本事,怎么没人告诉我?”
言冬名指着耶律云道:“妹妹从来不用,只是前几天为了治服他才第一次使用。”
言慕诚缓缓点头,又问道:“那小姐的束金链呢?”
丫环禀道:“小姐从不离身,除了上次用过以外没见小姐除下。”
耶律云知道说的是自己,脸红了一下,道:“以小姐的实力,恐怕普通人很难胜她,除非是道行高深的人。”
“道行高深的人?嗯,有可能,不过这四通八达,水陆便利,如果真是有人抓了小女,可不好查。”
“刚才您说了,泉眼也是一个重要的线索,不如两面同时查找,以保万全。”
“不错,玉林山那里靠诸位了,其它方面我找官府帮忙,四周的知府知县与我相交不错,不会不帮我的。”顿了顿言慕诚忽然又问道:“小女当众羞辱你,难道你不记恨吗?”
“技不如人,甘拜下风,没什么丢人的,日后练好了本事再来讨教。”
言慕诚点了点头赞道:“难得,做人就要这样,认输而不服输,这样既有气度又有上进心,冬名,你要学一学,这才是大丈夫的气魄。”
“是,爹。”言冬名虽然应了下来,但当他看到耶律云的断臂时还是生了几分轻视之心,再加上耶律云败在言秋水的手下,更是不以为意,转身去安排人手。
由于目的地只有玉林山天目泉一个地方,所以这几十人乱哄哄地向玉林山奔去,毫无章法。言冬名骑着快马奔在最前面,不时地催促后面的人跟上。耶律云本想独自行动,又怕自己对付不了,只好跟在人群之中,伺机救人。
玉林山离黄陵镇不远,大约只有二里路,山势不算太高,但此山极为庞大,有数十个山峰叠谷组成,颇有延绵之势,想找人并不容易,此时言慕诚的家丁们早已在这里搜索了很久。
来到山下的小路分岔口,言府总管康盛正坐镇这里,等待回音,见言冬名领着人来大喜,连忙相迎。
“情况怎么样?”
康盛叹道:“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下人们正在尽全力搜索。”
言冬名不悦地斥道:“果然都是一群没用的废物,你回去吧,这里我来处理。”说罢回身指着跟来的群豪吩咐道:“我知道这里有五条主要的山路,虽然有人在搜索,但我还想派人再搜一次,所以把你们分成几个小组,各自行动,最后在天目泉聚集再商对策。”
群豪都点头赞同,结果就分成了六个小组,沿着五条山路往山里爬。耶律云和四名猎户分在一组,不走山路,而是直钻树林,从树林往山上走。
耶律云对于这个分配很高兴,与其和言冬名走山路,他宁愿和猎人们一起钻树林。走入了树林,他像是龙入大海一般顿时活跃了起来,与其他三名猎人有说有笑,好不快活。
“大叔,你们平常来这里打猎吗?”
“怎么不来,这里林子深,行人少,野兽也多,我们最喜欢来这里。”
“玉林山平常有什么异样吗?”
“没有,一切都很好。”
“那天目泉有什么异样吗?”
“嗯,天目泉是有点古怪,不过我们也没细看过。”
耶律云寻思道:“如果其它地方没有问题,一定是天目泉。”
然而当他看到天目泉的泉眼顿时愣在当场,脑中原想着泉眼不大,谁知亲眼一看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一个泉眼竟然可以比得上一个小湖,然而说他是一个泉眼也不为过,因为偌大的湖面上不断地冒起水泡,不是一大群,而是一个巨大的水泡,把湖面都盖住了。
“这是什么怪泉?怎么会有这么大一个水泡?”
猎人李俊道:“就因为这个大水泡,所以才起名叫天目泉。”
耶律云喃喃地道:“万一人跌了进去可不好救啊!”
“可不是,其实我们都这么认为,可没人敢说,只好拖着。”
耶律云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现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用质问语气问道:“这可是人命啊!为什么没人敢说?”
李俊撇了撇嘴道:“大家都吃过言秋水的苦,没了她镇上就安宁多了,况且大家都怕言老爷下令我们进泉眼去找人,要是不去就没办法再在这黄陵镇呆下去,要是去就会送掉小命,这谁还敢去,所以没人肯说。”
耶律云听得很不高兴,又不愿斥责李俊,叹息摇了摇头,提着枪就往泉眼边走去。
“你去哪儿?”
“我去看看呀!”
“还是等少爷来了再说吧。”
耶律云回头笑了笑,又继续往下走。来到泉眼边,他忽然又闻到了幻灵藤的香气,心中大喜,急忙环视四周,因为他知道只有接近幻灵藤才能利用怀中藏着的叶子使幻灵藤发出香气。
水边长着很长的水草,一直伸出水面,像是绒毡一样铺在岸旁的石头上。他蹲在草上又嗅了嗅,感觉自己与幻灵藤的距离越来越近,于是伸手在地上摸索了起来。
水草很滑,摸上去十分舒服,翻开水草,下面露出了青石块,沿着水草一直摸到水里,在岸旁的水面旁摸到了一样硬东西,他摸出来一看,是一张马鞍,令他吃惊的是,制作马鞍的材料就是幻灵藤,这时他才恍然大悟,知道为什么自己两次闻到香气,后来虽然与言秋水更加接近但再也闻不到香气,原来奥妙就在马鞍之中。耶律云细细地察看了一下马鞍,发现马鞍是新做的,透出碧青色,在太阳下十分耀眼。
耶律云突然感到很伤感,如果这幻灵藤从那无名小岛而来,也就是小幻灵藤遇害了,又被制成了这么一个华丽的马鞍。
“喂,你找到什么了?”
耶律云被叫声惊醒,回头一看,原来其他几组人都到了,叫他的正是言冬名,他高声应道:“找到小姐的马鞍。”
众人吃了一惊,连忙奔至耶律云身边。言冬名伸手去拿马鞍,耶律云下意识地伸了伸手,使言冬名的手扑了空,他勃然变色,喝问道:“你要干什么?”
耶律云怔了怔,连忙解释道:“言公子,这马鞍掉在这里一定是小姐骑马来到这里,不然不会只剩马鞍,也许……也许言小姐连人带马都在天目泉之中。”
“胡说。”言冬名虽然喝斥着,但内心深处不得不承认耶律云说得有理,愤愤地看了看正冒着巨泡的泉眼,转头问道:“哪位壮士愿意下去试试?”
众人都想为言家立下大功,但泉眼古怪,因而言冬名问了半天也没有回应,气得他指着众人骂道:“刚才还都自夸有什么本事,现在遇到问题了,却没有人敢出头,都是些废物。”
耶律云自忖水性一般,如今幻灵藤到手,要想一走了之,谁也阻止不了他,然而他担心魔画出事,犹豫了半天,终于应道:“我去试试。”
“你?”言冬名虽然对他没有信心,但有人总比没人好,于是点头道:“好吧,找到线索我有重赏。”
耶律云深吸了口气,轻轻一跃便跳进了水里,但身子刚入水中便有一种巨大的力量把他拖向几乎铺满水面的气泡。耶律云慌了起来,使尽全力挣扎,可挣扎了半天一点用也没有,被一点一点地拖入了气泡之中。
气泡吸入耶律云轻晃了几下,不但没有破,反而因为耶律云的体重,气泡开始向下沉。耶律云本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居然安然无事地进入了气泡。他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摸了摸水泡壁,又尝试着吸了口气,发现水泡里与地上一样,可以正常的呼吸,不禁笑道:“想不到这么古怪,嗯,言秋水一定跌入水中,被气泡吸了进来,只是不知道气泡会沉到哪里。”
他低头往下看,见下面深不见底,还发出盈盈碧光,心里打了一个顿,嘀咕着不知又会遇到什么样的怪事。
气泡缓缓地向下沉去,进入了一道黑暗的信道,片刻后,他的眼前突然大亮,左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穴,里面闪着晶莹的彩光。这时另一个大水泡移了过来,接通了运载耶律云的水泡和洞穴。
“原来水底还有这么一个地方,真没想到。”耶律云一边喃喃自语,一边踏入了洞穴。进入洞穴,他感觉到有一层薄膜一样的东西把水和洞穴分开,使泉水不会灌入洞中。
首先见到的是一条横向的通道,四周金碧耀煌,美不胜收。顶上是亮晶的钻石,犹如天上明星,两侧的壁上镶嵌着各种宝石。
他见识过不少怪事,适应力比较强,因而渐渐安定了下来,提着银枪在洞穴中到处乱逛,摸摸这个,看看那个,别有一番趣味。越往深处,越是显得珠光宝气,耶律云闲逛了一阵,这才收起闲心,直闯洞穴深处。
又走了片刻,前方忽然大亮,有异光从里面射出。他开始变得异常小心,一步一步地向光亮处挪近,走到近处,他发现前面有一圆门,圆门后连着另一个洞穴,门内放着一面巨大的水晶镜,将射来的光线聚集之后又反射了出来,因此才会有异光产生。
耶律云的直觉告诉他,里面一定有人居住,也许与言秋水的失踪有着密切的关系,只是不知住的是人还是妖。
正当他想绕过水晶镜之时,里面忽然传来了哭泣声,在好奇心地怂恿下,他蹑手蹑脚地绕过水晶镜,来到这洞中之洞。
洞中方方正正,四颗巨大的夜明珠放在四角,照亮了整个洞府,地上铺着鲜红的绒毡,放着大理石的桌椅,桌上还有青玉的酒壶和酒杯,再往里看,洞顶放着一张大床,挂着大红罗帐,十分显眼。床前有一名宫装女子正坐在床边不停地哭泣,由于她背对着洞外,所以耶律云没有看到她的容貌。而床上平躺着一人,衣着整齐,但也看不清容貌。
“妹妹,醒一醒,妹妹。”床边女子一边痛哭,一边摇着躺在床上的女子。
“看来是人,住在这种地方的一定不是普通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耶律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那女子正在伤心,没有留意身边的事件,因此连耶律云走到身后也没有察觉。
耶律云定睛一看,床上躺着那名女子竟然就是言秋水,不禁大吃一惊,叫道:“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这样?”
床边的粉衣女子被突然而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猛地一回头,这才发现有人进了洞,脸色立时沉了下来,身子一闪便娇喝道:“你是什么人?”
耶律云婉言道:“对不起,是我冒昧了,不过我是她父亲派来找她的,没有恶意。”
女子凝视了他片刻,点头道:“我相信你,不过你还是走吧,昨天那几个都死了,你留下来也救不了她。”
“到底出了什么事?”耶律云没有理会女子的劝告,反而坐在床边,看着言秋水。
床上的言秋水很安祥,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一样。
“魂丢了。”女子怜惜地坐在言秋水的身边,在她的脸上轻轻地抚着。
“魂……丢了?”即使耶律云遇上不少离奇古怪的事情,可这个消息还是令他有些目瞪口呆。
“是,前几天我开始教她练离魂术,当时还好好的,后来七星洞忽然剧震了几下,我急着回来看看,让她自己四处游逛,可是等我弄好了所有事情后就发现找不到妹妹的魂,此后妹妹就变成了这样,我……我……”那女子说到这里又痛哭了起来。
耶律云想了半天才弄明白,又问道:“离魂术是什么?”
“那是修练的方法,平常人修练道力受到肉体的限制,所以进展有高有低,而我黄陵一派创造到了离魂术,将魂魄抽离身体,然后再通过魂魄修练道力,然而这离魂术很难学,而且有危险,所以我一直不肯传给她,可她一直缠着要学,我见她进步很快也就教给她,谁知竟酿成这种大错,我后悔啊!”女子说到伤心之处,泪水又下,伏在耶律云的肩头痛哭不止。
耶律云连忙好言劝慰道:“姑娘不要伤心了,还是想办法找回魂魄再说。”
“我已经有点头绪,但妹妹的魂就在这七星洞里,然而苦无救人之术,心中焦急万分。”
耶律云茫然问道:“七星洞?”
女子解释道:“这个洞共有七层,每层各有一洞,这红琳洞是第一层,也是最小的,越往下洞越大,依次为橙玟,黄瑜,绿玫,青珀,蓝凝,紫缎。每洞各有一主,各有法力。”
“既然各有法力,为什么不让他们帮忙解救。”
“一言难尽啊!上次我带妹妹下去探访几个姐妹,大家都很喜欢她,只有橙玟洞主与她相处不善,后来就发生了口角,妹妹性急,用马鞭抽了橙玟洞主一下,因此她恼羞成怒,要教训妹妹,被我们劝阻,前几天橙玟洞主突然在信道上设下了逆雷大阵,并封了橙玟洞以及上下行的信道。事发突然,我又忙着找妹妹的魂魄,所以当时没有留心,可回头一看,我怀疑妹妹的魂魄被锁在逆雷大阵之中,只是没有办法求证,论法力我虽然不输给橙玟洞主,却无法破她设下的逆雷阵。昨天有几个人往下硬闯,结果被阵里的烈雷轰得尸骨全无魂飞魄散。”
耶律云倒吸了一口凉气,叹道:“这么厉害!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只要能破逆雷阵,就不怕了,可我确实想不出什么办法。”
耶律云呆坐在床边苦苦思索着方法,红琳洞主哭了一阵收起戚容,好奇地打量了他一阵,摇头道:“看你这样子像是有点实力,不过破逆雷阵只用武艺是不行的,一定要有克制逆雷的道法才能破它,不如你回去想办法吧。”
耶律云犹豫了一阵,问道:“我也学过一点道术,不知哪种道术才能破逆雷阵?”
红琳洞主叹道:“紫锻洞主有件法器,名为丹翎,能吸雷引电,有了它一定能克制逆雷阵中的雷电,这样就能安然通过。”
“紫锻洞不是在最下层吗?信道被阻,我们怎么下去?”
“这就是为难之处,除非紫锻洞主自己来破逆雷阵,否则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可言小姐能支撑这么久吗?”
红琳洞主点了点头道:“这个可以放心,只要魂魄不散,肉体不腐,她就能安然回来,不过也不能拖太久,一个月内如果不能找到魂魄,后果难以预料。”
耶律云沉吟道:“我想一定是逆雷阵锁住了魂。”
“你走吧,现在只能等黄玟洞主自己撤阵。”
耶律云看了看言秋水,虽然受了她一顿鞭子,但心里着实没有半点记恨,见她遇上这种事,还是感到有一丝哀伤。站了一阵,他忽然想起言秋水拿着自己的阴风锁江图,以魔图的威力,要破逆雷阵恐怕易如反掌,只是后果无法预料,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摇头苦笑。
红琳洞主见他紧盯着言秋水,暧味地问道:“你喜欢她?”
耶律云愣了一下,接着哈哈大笑起来。红琳觉得奇怪,又问道:“我说错了吗?不然你怎么一直盯着言家妹子?”
“我前几天才受了她一顿马鞭,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只是想起一件事,所以沉思了一阵。”
“受马鞭?哦,我记得了,妹妹是说过这事,原来就是你,真没想到,你竟然还来救她。”
耶律云淡淡一笑,道:“实不相瞒,我有一幅锦画被她拿去,所以才来看看,不知祢见过没有?”
“锦画?”红琳洞主歪着头思索了一阵道:“好像是有一幅画,她还特意给我看过,后来又收了起来。”说到这里,她伸手在言秋水的怀中掏了一阵,最后掏出了阴风锁江图。
耶律云喜道:“正是这幅画。”
红琳洞主道:“我也相信是你的,但妹妹没醒,你不能拿走。”
耶律云默然点了点头,他知道红琳洞主怕自己拿了就走,不再理会言秋水的死活。
红琳洞主见他没有抢夺,很满意,又将画塞回言秋水的怀中,叹道:“你早点上去吧,请个能破逆雷阵的人来,这样我也安心了。”
“我现在就走,只是那气泡只下不上,我不知道怎能上去。”
红琳洞主笑道:“放心吧,有我在。”接着便亲自送耶律云出去。
“七星洞主应该都是能人,怎么外面没有人知道?”耶律云一边走,一边问道
“我们七个不是人类,是洞里的石人所化,后来得到师父传授道术,因而成了黄陵一脉。”
“石人?”耶律云忍不住盯着红琳洞主细看,嘴里还喃喃地道:“怎么看也不像石人,与冷冰冰的石头相比,祢要是在人间生活,一定是人人瞩目的美女。”
红琳洞主嫣然一笑道:“还以为你老实,没想到这么会说话。”
“我可是直话直说,言小姐的脾气比祢差远了,要是像祢一样,我那顿鞭子也不用受了。”
这一席话又逗得红琳很高兴,笑了一阵忽然幽幽地叹了起来,道:“我们七人也在人间生活过,然而那个时候我们的灵气不足,没办法适应,所以都回到这里来修练,并发誓修练道术不成永不出去。此后就再也没见过人了,直到妹妹来到这里。”
“她怎么会到这里来?”
“有一天她跌入泉中晕了过去,我见她长得可爱,就把她带回去,结果就成了好朋友,还送了件束金链法器给她,平时戴在手上,用时只要摘下来借道力驱使即可。”
“难怪她能抓住我,原来那件宝贝是姑娘送的,看来我是败在姑娘的手下。”
“你又拿我打趣,不说了,快上去吧。”
耶律云转头一看,果然已经来到信道旁,当他跨入了气泡之后,红琳左手食指射出一道红光,紧接着气泡便向上浮去。
来到泉眼口时,气泡裂开,耶律云从裂处游了出去。
等他上了岸,却没有见到一个人影,苦笑道:“一定是觉得我死在泉中,所以都跑了。”唯一令他高兴的是幻灵藤做的马鞍被扔在地上。
“天赐宝物啊!”耶律云笑着用枪挑着马鞍向着南面的黄陵镇走去。
守门的下人见到他安然回来都愣住了,陈定河惊讶地问道:“少爷不是说你死在天目泉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你不是鬼吧?”
耶律云轻笑道:“我只是在水里游的时间长了点,没想到言少爷不理我就走了,所以我才一个人回来。”
陈定河竖起大拇指笑道:“你小子还真有点本事,那几位有大本事的先生都没回来,只有你回来了,从今天起我也不敢再小看你了。”
“别说了。”耶律云笑了笑,脸色一正道:“有关小姐下落的大事,我想见言老爷。”
“是吗?快,快跟我进去见老爷。”陈定河一听有消息,拉着他就往里面跑,边跑还边道:“少爷空手而回,老爷急坏了,正在里面骂人呢!”
耶律云倾耳一声,果然隔几堵墙就能听到言慕诚如洪钟般的骂人声。
“混蛋,废物,我平时白养活你们了,现在出了大事竟然没有一个能帮上忙。”正院的大厅之中,言慕诚指着面前的幕客破口大骂。幕客们被骂的面红耳赤,低头不语。
“老爷,耶律云回来了。”陈定河抢先冲到厅内叫了起来。
言慕愣了一下,转头问儿子道:“你不是说他死了吗?”
言冬名也十分诧异,怀疑道:“不会吧,他在水里呆了不只一个时辰。”
“蠢货,人家是高人,水里呆一个时辰算什么,你啊,连这点耐心都没有。”
言冬名被父亲骂得很不高兴,不由地记恨起耶律云,怨道:“一个残废算什么高人,说不定躲到哪儿去了,现在才敢回来。”
言慕诚气得瞪了他一眼,只因心中焦急地想听到消息,所以没有再加申斥,急步冲到厅门前迎接耶律云。
耶律云见了言慕诚连礼都没施便直接了当地道:“言老爷,小姐下落我已查明,就在天目泉中。”
“真的!是不是还活着?”
“应该算活着。”
“太好了,我现在就亲自去接她。”
耶律云摇了摇头道:“现在不行。”
“为什么?”
“小姐魂魄被逆雷阵锁住,如果没有能人相助,去多少人也是送死,府上失踪的那几位能人就是死在逆雷阵中。”
“什么?魂魄被锁?这怎么还能活?”言慕诚伤心地一下软倒,幕客们吓得连忙扶住他。
耶律云又道:“老爷先放宽心,只要小姐魂魄不散就还有希望,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找到能破逆雷阵的高人或者法器。”
言慕诚这才稍稍安心,顿了顿又急声唤道:“谁知道哪里有能人可破逆雷阵?”
一名幕客建言道:“言老爷,这高阳国境的能人莫过于国师,若能请到国师相助,逆雷阵只是小事一庄。您是御商,国师恐怕应该会给点面子。”
“对啊,说的有理。”言慕诚的脸上忽喜忽忧,沉吟道:“我与国师素不相识,听朝中的大臣说国师从不轻易见客,都是由家仆打发,即使皇亲国戚去了也未必能见到他,我虽然富甲一方,但身份不高,恐怕没有办法见到国师,万一时间一长,我怕小女会撑不下去。”
“不如我去”
众人听了一愕,转头去看,竟是耶律云,更是惊讶。
言冬名喝道:“我爹去都未必能成,你一个残废凭什么去,难道国师会怜惜你只有一只手?”说完讥笑了起来。
“不许无礼!”言慕诚喝了儿子一声,然后温言道:“耶律云小兄弟,这事还是从长计议吧?”
耶律云微笑道:“我与国师的女儿是朋友,刚随她一起出游回来,我可以请她帮忙,也许可以见到国师,就算不成功,您坐镇这里也可以另想办法。”
“你和卓大小姐是朋友?”所有的人都知道国师的女儿堪称天下第一美女,谁都不相信她会与耶律云成为朋友。
耶律云见了众人的表情,知道他们不相信,但他毫不在乎,对言慕诚又道:“我说的都是实话,相不相信你们自己判断,但时间紧迫,请早下决定。”
言慕诚看了看他,又细细思考了一阵,扬声道:“既然如此就请小兄弟代我走一趟,若能请来国师,我会重重酬谢。”
耶律云笑了笑道:“重重酬谢就不必,我只有两个请求。”
“请讲。”
耶律云晃了晃枪上挑着的马鞍问道:“能否把这个送给我?”
言慕诚笑道:“这东西不值什么?想要就拿去,我还可以送个更好的给你。”
“谢谢,这个就好,第二个请求就是想问一下这个马鞍是怎么来的?”
言慕诚瞥了一眼马鞍,沉吟道:“我的拜把兄弟前几天路过这里送给小女的。”
“能不能问一下您兄弟的姓名?”
“当然可以,我那兄弟叫仇晃,百横国的商人,居无定所,四处经商,常来这里购粮,我和他一见如故,就拜了把子。”
终于知道了幻灵藤的来源,耶律云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仇晃这个名字很陌生,但只要去查一查就可能有头绪了。
言慕诚写了封信交给耶律云,并安排了马车和车夫送他进京。
临行之前,耶律云又来到天目泉探望言秋水。红琳洞主高兴地把他接到洞中,耶律云见言秋水依然昏迷不醒,回头道:“有劳姐姐照顾她,事情我都告诉她父亲了,我马上去京城请高人来破逆雷阵。”
红琳洞主听了很高兴,微笑道:“这样太好了,希望能早点破阵。” 左手仙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