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那两架巨大的投石机之后突厥大军的攻势便一下子弱了很多,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突厥方面虽然也是天天攻城,可是攻城的力度却大不如前了。
守城的士兵也是士气高涨,现在对他们来说这就是立功的大好机会啊
杨广和萧守仁也没再去城楼观战了,他们还有更加火烧眉毛的事情要考虑
就在突厥攻城之后的第七天,民部尚书樊子盖把一个天大的篓子捅翻了,把一个天大的谎言揭穿了。
这使得满朝的大臣都是心惊胆颤。
这事儿还得从樊子盖他们家那精明的管家说起。
有一天樊子盖他们家的大管家上街买东西,结果看到裴蕴他们家的大管家也在买东西,而且还是带着十几辆马车在买东西。
那场面那架势一下子就把樊子盖他们家管家的眼球吸引住了,移不开脚步了,跟在后面一番查看之后惊讶地发现裴蕴他们家管家买的东西不是别的稀罕物,竟然是粮食
能够给民部尚书家做管家的人脑瓜子自然不是浆糊的,他隐隐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什么不妥,总觉得这很诡异,所以回家之后便给樊子盖说了那么一嗓子。
樊子盖这些天上朝的时候也发现裴蕴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不光光是有黑眼圈,而且眉头经常皱起来,脸上也是有忧色,难道大肆收购粮食和这有关
不怕你看到,就怕你上心。
当民部尚书樊子盖上心了之后事情就开始掀开一角了。
樊子盖发现裴蕴在挪#用#公#款
樊子盖发现裴蕴经常在户部里面一待就是半天,和几个心腹部下更是窃窃私语老半天
终于,就在昨天,就在每个月发俸禄的昨天,樊子盖发现给他们家发的粮食缺斤少两
一直不得其解的樊子盖终于反应过来了,今天一大清早就一封奏章把裴蕴给告了。
告的便是裴蕴欺上瞒下贪污公款最后更是说裴蕴欺君。
欺君之罪可是要死人的啊。
杨广开始也没太在意,在朝堂之上拎起那封奏章笑着问樊子盖这是怎么一回事,
樊子盖一个箭步站出来之后大声说道:“陛下,七天前,户部尚书裴蕴裴大人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告诉陛下,说是城中粮食储备够用一个月之久,可是经过微臣调查,城中粮食根本支撑不了那么久”
说完之后原本还笑意盈盈地朝堂之上立马就安静了,掉一根针下来大家都听的清清楚楚,杨广原本笑着的脸也凝固了,他笑不出来了,旁边的裴蕴还是那副淡定的模样,似乎不是在说他一般。
“所以臣要告裴大人失职之罪还有欺君之罪”樊子盖继续说了下去,可是后面的话根本没有人在意了,这个时候谁还想着什么欺君之罪啊,如果真的粮食不够用的话,大家都要死翘翘,只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罢了。
“裴蕴樊子盖说的是否属实”杨广一下子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伸手指着裴蕴大声问道。
杨广也是带过兵的人,他深深知道粮食对被围困的人的重要性,如果说城中缺粮,不消外面攻城,里面的内乱就足以把城给破了,不攻自破
裴蕴叹了口气之后站出来低声回答道:“回陛下的话,樊大人句句属实。”
整个大堂里面都炸开了,所有人都在那讨论开了,脸上都是忧愁,都是焦急,都是不安。
杨广冷眼看了一下下面的臣子之后下面的大臣这才赶紧闭嘴,把刚才的忧虑不安都按压了下去。
“裴蕴”杨广咬牙切齿地看着裴蕴,双手都是有些颤抖了,很明显,杨广的心情灰常的鸡冻。
“你你你”杨广用手指指着裴蕴心中的怒气无法发泄出来:“你该死”
裴蕴听到这话之后还是那副老样子。
“微臣知罪,微臣甘愿受罚。”裴蕴完全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来人啊,把裴蕴给我押下去,关进天牢,没有朕的允许,谁也不准探监”杨广大手一挥,怒气匆匆地去了后宫。
萧守仁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和唐菲菲谈人生聊理想呢,当他得知这个消息之时,顿时就是目瞪口呆了,如果真的粮食不够用的话,这雁门关还守个屁啊
都说皇帝不差饿兵,意思是说即便你是皇帝,可是你不给粮饷的话,就是天皇老子来了也没有人给他当兵
就在萧守仁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当儿,黄公公又来了。
杨广要召见萧守仁,十万火急。
萧守仁苦笑了一声,这时候杨广找他他当然知道是为什么事了,可是自己是个武将啊,尼玛的武将啊,碰到这样的事情也找武将商量,这算什么事啊
在跟随黄公公进宫的路上萧守仁自然是又跟黄公公聊了几句。
黄公公好几次提醒萧守仁杨广的心情现在不是很好,萧守仁苦笑着点了好几次头。
萧守仁见到杨广的时候杨广正在宣华宫。
宣华宫,一听名字就听得出来这是宣华夫人的宫殿,杨广这时候哪都不去,偏偏就在这宣华宫,对这新的宣华夫人,或者说对以前的宣华夫人感情可见一斑啊。
萧守仁一路由黄公公领着,穿宫而过,直接就到了宣华宫后面的一间练功房,杨广心情不好的时候都在练功房。
黄公公把萧守仁领进去之后并没有离开,他把门关上之后就站在门后,一动不动。
里面已经点燃了高脚烛火,把整间屋子都照的雪亮,甚至是有些刺眼,萧守仁很容易就发现杨广了。
此时的杨广可以说是有些狼狈。
他是坐着的,就那么披头散发地坐在地面上。
嘴巴紧闭,可是飞快扇动的鼻翼却是让人看得出来,他坐了剧烈的运动,这时候呼吸还不是很平静。
“你来了。”杨广见到萧守仁之后抬头看了一眼,然后淡淡地说道。
萧守仁上前就要行礼,却被杨广摆了摆手,阻止了。
“免了,过来陪朕坐会儿,就像普通朋友那样坐会儿。”杨广用手在自己身边指了指对萧守仁说道。
萧守仁弄不明白杨广这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可是人家是皇帝,不管人家卖什么药,即便是苦煞人你也得捏着鼻子往喉咙里面灌不是。
萧守仁很听话地一屁股在杨广的身边坐了下去。
萧守仁坐下来之后低眉顺眼地打量了一下这练功房中的情况,发现这练功房其实还挺大的,十八般武器样样都有,甚至还有木桩和沙包,这练功房中间被木板和屏风隔开了想必里面是休息间和换衣服的地方吧。
不过里面现在应该还有人,因为萧守仁听到了里面那人的呼吸声,呼吸声有些急促和紊乱,应该是心情有些紧张,只是不知道是谁,他也不能跑过去看。
杨广心情不好,萧守仁也不敢开口问,他就坐在那,他知道,如果杨广想说话的话,他会说的,萧守仁已经是打定主意做一个称职的聆听者。
不出萧守仁的所料,杨广用一个叹息开始了说话。
“唉守仁,你今年多大了”杨广一开口便问萧守仁的年纪。
萧守仁摸了一下鼻子,心中暗道难不成杨广这是要赐婚
“微臣今年二十八了,就快三十了。”萧守仁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
杨广听到萧守仁说二十八了之后笑了笑,然后继续问道:“还没婚娶吧”
萧守仁心中暗叫来了来了,看这样子杨广这是真的要做媒人了。
“暂时还没有。”萧守仁本来还想说一声突厥未灭何以家为的,可是想想这回答也太二#逼了,所以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萧守仁的话说出口之后他发现屏风后面房中之人的呼吸更急促了一些,萧守仁心中一惊,难不成杨广要说婚的人就在这里面
杨广听到萧守仁的回答之后这才微微有些笑容,笑了一声说道:“男人嘛,不需要太早结婚生子,都说修身齐家然后方能治国平天下,朕觉得这就是在放狗屁,男人三十而立,不到三十便不算修身小圆满,三十岁结婚都不迟的,结了婚的话琐事太多,太容易被牵绊住了,哪还有精力治国平天下,光是应付三妻四妾那些勾心斗角就已经让你精疲力尽了。”
萧守仁的额头上已经是有些汗珠了,他没想到杨广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些话跟平日里的杨广根本就是不一样,看来杨广这些天真的是被萧皇后和宣华夫人给弄烦了,所以这时候才会不由自主地在自己这个外人面前抱怨起来了。
“陛下说的极是,守仁谨记陛下教诲。”萧守仁心中又嘀咕了,如果杨广是要做媒人的话就不该是这么说话啊,哪有做媒人的劝别人晚点结婚呢
其实这时候杨广也发现了,他发现自己跑题偏题了。
“守仁啊,事情也无绝对,你现在已经是高居要位了,手握重兵,已经是朝廷重臣了,家里也应该有个女主人出来打理了,该找户人家了。”杨广说完之后又补充了一句:“门当户对很重要啊。”
萧守仁楞了一下之后明白了,说来说去杨广还是要赐婚。
“陛下说的极是。”萧守仁不敢说别的,他嘴比里面只能说杨广说的是对的是对的是对的。
杨广对萧守仁的态度很满意,微笑了一下之后说道:“你觉得若惜怎么样”
“啊”萧守仁楞了一下,然后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若惜公主若惜公主才貌双全,是我大隋朝的一颗明珠。”
萧守仁听到杨广的话之后也有些明白了,他这才知道,原来躲在里面的是若惜公主,这个当儿他可不敢说若惜公主半点不是。
杨广听到萧守仁说自己女儿是大隋朝的明主之后很是满意,点了点头之后继续问道:“去年你帮她找回了她#的波斯猫之后她就一直念叨着你,你有时间可以去多看看她。”
萧守仁急忙答应了下来。
“若惜其实还有另一个身份,你可能不知道,她这些年其实一直帮朕打理着一个组织,那个组织一直帮朕打探消息,这回把你叫过来就是想要你们一齐联手,帮朕查一件事。”杨广的脸上有些凝重。
萧守仁听到杨广的话之后脸色也有些凝重,若惜公主暗中的身份杨广都已经说给自己听了,看来要查的事情关系重大。
“为陛下办事,万死不辞。”萧守仁表了一下决心。
杨广点了点头之后继续说道:“想必你也听说今天朝会上的事情了,朕觉得最近裴蕴很不正常,那些粮饷都哪里去了估计也无从查起了,若惜查出来裴蕴和王世充有来往,而这次突厥大军来袭王世充的风水楼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收到,这很不正常,到现在他一句解释也没有,这更不正常,我怀疑这朝中有人的心已经乱了,借着这次雁门被围一事,朕要你和若惜联手,把王世充还有裴蕴他们一伙人都查出来,看看他们究尽想要干嘛。”
萧守仁长大了嘴巴,他这下子算是完全明白了,原来是要查王世充和裴蕴啊,而且看样子这二人背后还有以为藏的更深的主子
“陛下请放心,微臣和若惜公主联手,就是把性命豁出去也会为陛下把这件事情办好的。”
“嗯,朕相信你,对了,若惜公主那边已经查出来,这二人的背后主使之人有可能便是”杨广说到这的时候突然间停了下来,对着站在门口的黄公公说道:“口渴了,倒杯茶过来润润嗓子。”
一直低眉地黄公公应了一声喳然后便是赶紧小跑着走到桌子旁边倒了一杯水给杨广递了过去。
杨广接过茶水之后就仰头喝水。
就在这个时候,黄公公动了
一直安安静静,一直对杨广毕恭毕敬的黄公公动了
萧守仁只觉的眼前一道亮光划过,再一看,黄公公从衣袖里抽出来的尖刀已经是刺向了杨广的脖颈
而杨广此时此刻正在喝水,他似乎还不知道死神已经离他如此之近
萧守仁惊呆了,他甚至嗓子都哑了,说不出话来他怎么也没想到黄公公会行刺杨广
就在尖刀逼近的时候杨广端着茶杯的手也放下来了,那只手似乎是有魔力一般,拿着茶杯正好就挡在黄公公尖刀的刀头之处
尖刀的刀头一下子就碰到了茶杯
茶杯四分五裂
碎了的茶杯后面露出了一双杀人的眼睛,那是杨广的眼睛
那双眼睛看着黄公公,那双眼睛里面没有一丝的怒意,有的只是平静,似乎黄公公行刺他早就在他的意料当中一般。
“原来真的是你”杨广的左手已经探出,他这是要把黄公公生擒,他要找出黄公公背后的那人来
黄公公诡异地笑了一声,然后只见他右手一抖,继续用力,可是那尖刀却是纹丝不动,这似乎也在黄公公的意料当中,所以他左手也动了
左手附在右手之上,双手齐发劲,杨广地右手也在使劲,终于,尖刀吃不消了,一声让人牙酸的声音从尖刀上面传了出来,然后便见到尖刀裂成了数块飞迸了出来
黄公公反应很快,双手不要命地发掌,可是掌风却不是对杨广掌风都是冲着那些甭飞着的刀块
杨广这时候左右手都空出来了,他没想到黄公公还有那种打发,所以都用来制服黄公公,一下子却是没办法抵挡那些刀块
萧守仁离的很近,所以他出手了
五块刀块全部都是飞向杨广的面门,萧守仁帮忙抵挡住了四块,还有一块在杨广的脖颈之处留下来一处伤,涓涓地在流血。
杨广赶紧松手捂住出血口,同时喊了一声护驾。
屏风后面的人这时候也听到外面的动静了,一个极为漂亮的女子从里面走了出来,虽然萧守仁没有回头看,但是他却是听到那女子大喊了一声父皇,很明显,那女子果然是若惜公主。
当萧守仁已经把黄公公再次放倒在地的时候杨若惜已经帮杨广把伤口初步地做了包扎,外面也是兵甲声阵阵,已经是有禁卫军过来了。
“谁说是谁”杨广咆哮地问黄公公,他一用力那脖子上面便有血丝渗出来,可见伤口有些深。
已经行刺失败了的黄公公却是一脸的满足,一丝失败的懊恼也看不见,他眼中脸上都是笑意。
“杨广,你死定了,你死定了,哈哈哈哈,你死定了”黄公公说完之后就不吭声了,萧守仁发现有异,用手一摸颈动脉,已经没有波动了,鼻子前也没有呼吸了,掀起黄公公的手肘一看,已经发青了,很明显,这家伙是先喂下了毒药,这会儿毒发身亡了。
“便宜这老东西了。”杨广说完之后便站了起来,往外面走去,走到门口的地方又停顿了一下,然后对萧守仁和杨若惜说道:“你们呆在这商讨一下调查的事情,朕没什么大碍,死不了。”
杨广说完之后就推开门出去了,萧守仁和杨若惜只听见外面一大片的“微臣护驾来迟死罪死罪”的声音。
“公主殿下。”萧守仁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杨若惜一眼。
杨若惜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萧将军好久不见,近来可好。”杨若惜的脸上微红,刚才杨广和萧守仁的对话她都听到了,杨广在这之前也是和她通过气的。
听到这么老掉牙的对白之后萧守仁牙酸了一下,差点就笑出声来。
“劳公主挂念,还不错,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还过得去吧。”萧守仁苦笑了说道。
“这就好。”杨若惜毕竟是没有谈过恋爱的小姑娘,接话题的本事是差到家了。
萧守仁苦笑了一声之后便知道,如果自己还这么客套的讲这些,那根本就没意义,所以还是说案子吧。
“殿下,咱们还是说说这案子吧。”
“嗯嗯,说案子,说案子。”紧张地不行的若惜公主听到萧守仁的话之后觉得萧守仁今晚这句话最动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