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哦。
天色将暗,作为月璨帝国首都的月华郡,某些地方却是才刚刚热闹起来,月殿巷是月华郡最富盛名的烟花之地,整个帝都数不尽的富贵子弟商贾贵族不知在这里撒下了多少家财,当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销金窟。
赡台楼是整个月殿巷最富盛名的青楼,据野史记载,月璨帝国第三任皇帝就曾经垂帘此处,并亲自留下墨宝,被当成了镇店之宝。且不说这赡台楼建造之恢弘,只是内部那奢华的装潢,就印证着它在月殿巷的地位,当然最主要的是,这里并不是仅仅有钱就能进去的,能够在这里逍遥快活之人,无一不是帝都中的名门望族,金钱权势不一而足。
当然,似乎也有例外。
傅迟吹雪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了喝酒,那种辛辣中带着些许芬香的味道,仿佛有种魔力一般,让他痴迷,尤其是经历过历练或者战斗之后,前天进入幽冥鬼森,整个小队最终没有多大的收获,除了大量的青霜阶地犬虚种和几个蓝晶阶的虚种外,就没有什么了。
由于虚皇学院是禁止学员饮酒的,在一次大着胆子偷偷趁夜溜出学院后,偶然的机会,让他寻到了月殿巷这么一个好的去处。虽然傅迟吹雪对寻花之事毫无想法,但能够一边畅饮,一边倾听歌妓的抒情吟唱,似乎也是一件乐事,于是这月殿巷里,就多了他这么一个常客。
其实往常傅迟吹雪并不在这赡台楼的,毕竟在哪喝酒不是喝,只是最近听说这里来了一个身段唱功长相无不完美的歌妓,才在好奇之下到了这里,至于是怎么进来的看看他现在的位置就知道了。
三层高的阁楼内,在最顶层一个毫不起眼的房梁之上,一名身穿黑色紧身风衣的家伙毫无形象的依柱而坐,屈起在房梁上的一条腿下,摆放着三支黑色的酒瓶。一头略显凌乱的碎短黑发下有着一张并不十分英俊但却清秀的脸庞,只是那苍白的脸色以及左眼下方的一道短小的伤痕略微的破坏了些美感。
嘴唇边那一圈青涩的胡渣却给这张脸带来了些许的稚气。
这是谁
如果各位客官对这张面孔还显得很陌生的话,那从前文也应该能够猜出来,这正是虚皇学院十二宫之首双子宫的傅迟吹雪了。
是的,他并没有像往常一般戴着冷冰冰的面具,至于原因,傅迟吹雪不想过多的解释,毕竟不是任何人都喜欢将自己的真正面目永远的掩盖在冰冷面具下的。
傅迟吹雪眯着那惺忪有些醺意的眼睛,望了眼身下那热闹的场面,穿着华丽自认风流的俊公子莺莺燕燕嬉笑于形的隽秀燕子紫虚大陆对服务性行业女性的称呼,嘴角不由的泛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带着不屑的戏谑,也有一丝对他们畅快淋漓毫无烦恼的羡慕。
“快开始了吧。”傅迟吹雪突然喃喃自语一声,举起手中的酒瓶,往嘴里灌入一口烈酒,不时的有些许晶莹的液体从嘴角滑出,滴在胸襟的衣服之上。
似乎在验证什么,傅迟吹雪话音刚落,身下突然陷入一片寂静,紧接着,在二楼布置的一个赡台之上,缓缓走入了两排轻纱白裙的女子。乐声响起,这些女子和着拍子翩翩起舞,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一抹清鸿闪过,不知何时,在众多白衣女子中,出现了一只美轮美奂的蝴蝶,哦,不,那是一翩尽情挥洒着美丽舞姿的女子。
欢畅淋漓的舞姿,优美娴熟的动作,千般娇姿,万般变化,似孔雀开屏,似莲花绽放,似飞龙穿梭。轻步曼舞像燕子伏巢疾飞高翔像鹊鸟夜惊。美丽的舞姿闲婉柔靡,机敏的迅飞体轻如风。
伴着舞姿,那如天籁一般直撼身心的声音悠然响起,让在座的所有人看的心驰神往,听的如痴如醉。
酒桌前的贵宾忘却了身边美丽的燕子,忘却了手中的酒杯,甚至忘却了身处何地,此是何时。
就连房梁之上的傅迟吹雪,自认定力不俗的他,此时也是忘乎所以,眼眸中闪耀的只有那翩翩身影,耳中能容纳的也仅有神魂之响。
不知何时,仿佛仅仅是刹那,又仿佛是恒久之远,鼓箫丝竹之声渐落,天籁之音渐歇,随之曼妙的舞姿也停了下来,但整个楼阁依然是格外的宁静,所有人依然在不断的回味着什么,良久之后,才在一个唐突之人的叫好声中,掀起了滚烫的欢呼之声。
“欢迎各位公子官人赏光赡台,小女子刚才献丑了。”沉鱼出听般的嗓音从舞台上传出,赫然是刚才那女子,待她停下舞姿,众人才看清她的模样。
一袭青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水芙色纱带曼佻腰际,尽显身段窈窕。两弯似蹙非蹙柳叶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当真是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俏丽娇小的脸蛋配合那三千中分刘海的青丝,当真是出尘之中又带着说不出的媚态。
此时台下已经乱作一团,不断有人对这女子表达出爱慕之情,幸好能来这里的人倒也没有鲁莽之辈,才没有发生骚乱。
傅迟吹雪吞咽了一口口水,望着下方台上的女子,如果只是论容貌的话,或许比之月紫烟也是各胜千秋,但她身上那种风情万种中又带娇憨羞涩的气度却是月紫烟远远比不上的,加上她那曼妙的舞姿惑魅的嗓音,整体上,却又胜过了紫烟那个小丫头片子一筹了。
如果说月紫烟对于那种情愫初开的少年来说有着无与伦比杀伤力的话,那面前这女子则是上到尚能人伦的老者,下到情窦初开的少年,全部通杀。
这女子同样有一个让任何男人心撩的名字媚儿。
秀色可餐下,入口的烈酒也变得更加醇香了,刚刚咽下一口酒,傅迟吹雪眼睛余光突然撇到下方的媚儿竟然似是无意的抬头朝自己望了一眼。
“咦,难道她发现我了”傅迟吹雪心头一惊,摇了摇头,生怕刚才是一种幻觉,但再次朝媚儿望去,果然发现,那女子竟然数次有意无意的朝自己撇来。
“看来是真的被发现了,呵呵。”傅迟吹雪并没有那种被人逮住的忐忑,当媚儿再次看过来的时候,竟然还举起手中的酒瓶示意了一下。
“各位公子官人,请安静一下。承蒙各位的关爱,我们媚儿小姐初来乍到,就受到了如此拥捧,让奴家当真是万分感谢。按照媚儿小姐的规矩,今晚如有公子能够夺得花魁,将能有幸跟媚儿在月台之上,独自饮酒赏月,书写一段才子佳人的美话。”这时,一名长相妖娆的中年女人走到了媚儿的身边,大声说道,赫然是这赡台楼的老鸨。
“哈哈,妈妈,早就等你这句话了,我出五千金。”老鸨话音刚落,下方已经有一名青年迫不及待的喊了出来。
“哼,五千金就想与媚儿姑娘饮酒赏月,当真是不知者无畏,我出八千金。”
“我出一万。”
犹如拍卖行一般,台下的公子哥们开始了一掷千金甚至万金的游戏,只为了能够最终夺得那花魁之名,共襄佳人之邀。
“哎,当真都是败家子啊。”房梁上的傅迟吹雪听着下方不断上升的价码,慨叹一声,一想到自己身上此时不过才几十金,当真是有些无地自容,所谓货比货该扔,人比人该死啊。要知道在月璨帝国,一个普通家庭,一年下来所需花费也不过上百金,下面这些人,一晚上扔出去的,就足以让三口之家好吃好喝的过上数年,甚至数十年。
可就在夺魁之争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房梁上的傅迟吹雪突然额头一皱,敏感的灵识仿佛捕捉了到了什么一般,一个转身,却是朝另外一边的房门方向望去。
“哐当。”一声巨响,赡台楼的房门被大力的踹开,不等里面客人发出自己的不满,一道粗犷的声音已经当先吼了出来。
“什么狗屁会员卡,老子没有。老子今天是来找乐子的,管你什么狗屁赡台楼,滚一边去。”随着声音起落,两道狼狈的身影滚了进来,一路上挥洒下朵朵血花,赫然是负责把门的打手保镖,但此时却是异常狼狈,其中一个人甚至直接昏死了过去。
“什么人,在这里放肆。”毕竟能够进入到这里玩乐的都是家世显赫之辈,不由有人怒斥了起来,至于是不是存了给台上佳人留一个好印象的主意,却是难说了。
可随着门外五个浑身散发着凛人战意的大汉的走入,原本还指责怒斥声不绝的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氛围变得异常诡异。
“哼,一群绣花枕头。”走在最前面的大汉望着众人,不屑的冷哼一声,铁塔一般的雄壮身体配上那一套做工粗陋的皮甲,彰显出十足的悍气。裸露在外犹如大腿般粗壮的臂膀上满是刺青的纹身,不时还夹杂有道道骇人的伤疤,凶悍的脸膛,铮亮的光头,所有的一切都仿佛一张张证明一般,告诉着所有人他们的身份佣兵一群时刻走在死亡边缘,只为了钱而生存的人。
战场是他们的乐园,厮杀是他们的爱好,而钱则是他们的动力,为了钱,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做任何事情,哪怕是再伤天害理,毫无人性,并为大陆绝大多数的人和国家所唾弃不齿,但也有例外,比如月璨帝国。
对于佣兵这么一群拥有狗一般灵敏嗅觉,总是能够第一时间出现在大陆各个战场的群体,对于很多国家来说,无疑是又爱又恨的,之所以爱,是因为他们的战斗力之强,即便是大陆最强盛的紫渊帝国的正规军也无法比拟,只需要花少许的钱,就能为自己效力的诱惑,对于很多弱小的国家来说,无疑是非常大的。可是一旦敌人掌控着比自己一方更多更强的佣兵呢,或许就只能是一场噩梦了。而且佣兵的无组织无纪律性是众所周知的,他们在给敌人带来强大破坏的同时,也在不断的骚扰着自己国土上的人民,强奸杀人等作奸犯科的事情频繁发生,给统治阶级也带来了非常大的隐忧。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虽然佣兵的生意依然不错,但却被各国所排斥,只能成为行走在黑暗中的一族。
可月璨帝国却是不一样,它是整个大陆唯一一个承认佣兵存在合法的国度,为此更是在帝都月华郡的东郊专门划出了大片的土地,成立了佣兵的基地。
利用帝国强大的军力进行威慑,这个佣兵平时倒也有少给帝国带来麻烦,而且佣兵输出的过程中带来的中介费用,也充实了帝国的财政收入,同时帝国利用一系列政策,更是稳稳的控制住了它,平时的时候,对它的管理还算宽松,只要不在帝国内作奸犯科,帝国的法律对他们基本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如果帝国出现战事,那么这支恐怖的力量甚至能够为我所用,起到非常大的威慑作用。具体可参照法国的外籍军团从这一点来说,不得不说月璨帝国的上层统治者很有智慧和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