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桥?那你们都得死在那边!”米尔克声嘶力竭的声音从耳中传来,“快撤!我们暂时还能顶得住!”
“听我的!快炸!我准备带人游过河!”我做出这样的选择是有原因的,首先对方已经占据优势,如果此刻过桥,那就会和之前米尔克他们那样被当活靶子打,应该说此刻我们的下场会比他们惨很多,之前他们过桥时对方还在被我们压制住,至少是没有太多的精力去顾及他们,而此刻不同,我门一动,首先这一边给对方的压力就会持续下降,对方正好可以更从容的对着正在过桥的我们肆意射击,而之后普尔西奇他们也会因为人越打越少,很快被消灭。那时如果在出现什么问题,比如炸药出了问题,一下没炸掉,而对方又趁势掩杀过桥,那一切就都白费了。
反倒是我们如果下河,首先河边就是低于这里的视线的,在一段时间内我们可以有效的避开对方的攻击,虽然这样可能会使得我们在游过河的时候出现被攻击而无法做出反击的情况,但我们不会傻傻的都在游水,对面的米尔克和尤戈维奇带着的人可以掩护,我们这边也可以交替掩护后撤,分成两到三批过河。在我看来这样要比从桥上走安多的多,同时还能保证桥更大几率被成功炸掉。
“好吧!我带人掩护你们。你们先远离桥头!”米尔克无奈的答道。
我看向身旁,拖油瓶已经拖着两个在同伴的帮助下靠了过来,我朝着大家喊道:“往后撤!远离桥头!远离桥头!普尔西奇带着人往后撤!”
普尔西奇看向我点了点头,立即示意手下那些还活着的人跟着我们的方向往后撤。而对方见到我们后撤,紧紧的逼了上来,一副以为我们要逃走的架势。
我们确实要逃,不过不是以现在这样的方式。我看向河对岸,此刻我们已经离桥头有一段距离了,而刚才在路对面的人已经接近了另一边的桥头。
“炸吧!快炸!”我说完看向身旁的人,“隐蔽!注意隐蔽!”
“3,2,1!爆破!”米尔克话音一落,一声巨响便猛烈的撞进了耳中,桥体从靠近我们这一侧的一段被炸开,碎片朝着四周飞散而去,有些靠近桥头的多国部队士兵和东方营的人被波及到,有的是被冲击波掀翻在地,而更多的是被桥身被炸开的碎块砸倒在地。
我摇了摇因为震荡和巨响搞的有些晕乎的脑袋,看向河边对着普尔西奇道:“下河!快带人下河游过去!我们来掩护你!”
普尔西奇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没有废话而是转身看向手下人,“快!过河!”
“掩护射击!“河对岸传来了米尔克的喊声,接着便是密集的子弹朝我们这边的敌人飞了过去。
“园丁和老兵怎么样?”我看向拖油瓶。
“我没事!”老兵的声音传了过来。我看向他,他原先的那只PKM已经不在了,此刻手中拿着一只AK-74,而园丁也好像问题不大,待在拖油瓶的身旁看着我点了点头。
“掩护普尔西奇他们!准备过河!”我说完朝着敌人扣动了扳机。
对方很快从刚才的爆炸中恢复过来,再次开始发起猛烈的攻击。不过在和我们对射了片刻之后,我发现他们出现了变化,那就是东方营的人越来越少,主动退出了这里的战斗,还在对着我们猛攻的都是多国部队的士兵。他们这是想干什么?肯定不会是因为桥没了,他们失去了信心收队了。唯一的解释可能是他们在抽调人手去做另外的准备或者说拦截。
我看了眼普尔西奇他们,普尔西奇正在河堤上继续开火,而有些塞尔维亚人已经开始渡河了,不过好像河水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平静和缓和,有的塞尔维亚人在离开河岸后不久便不受控制的顺水往下游而去,不过好在流的速度还不是很快。
虽然东方营的人陆续退出了战斗,但是这里的压力并未减弱,因为从公路方向不断有新的多国部队的士兵出现,对方的人依旧是越打越多,我们的压力在越来越大。我又看了眼正在过河的塞尔维亚人,他们已经在河中散开,没有任何队形可言,都在各自努力的往河对岸划去,那摸样不说停下射击,我觉得如果停下一刻不划水马上就会顺着水流被带走。怪不得古人说半渡而击,这个时候如果有人站在桥上或者河堤上朝着河里的人开枪,那真可以不急不慢就和打鸭子一样。
不过好在没多久,第一个上岸的塞尔维亚人出现了,这人像是很艰难的爬上了岸,接着立即回身开始帮助身后的人,伸出手里的步枪让身后的人拉住,很快又拉上一个。
“快点!快上岸!准备掩护!”普尔西奇大叫着。
而就在他喊话的时候,突然从桥下飞出了子弹,子弹打中了一个正在试图靠向岸边的塞尔维亚人,那人立即失去了动力,很快一边往下沉一边顺着水漂走了。
“注意河边!河边!有人下到了河边!”我喊完看向身旁的人,“准备过河,园丁,老兵和我掩护,拖油瓶带着其他人过河,把没用的甚至多余的弹药都扔掉,只带着枪和少量弹药。加快速度过河!注意河边的敌人。”
拖油瓶应了一声立即带着人滑下了河堤,接着在下方朝着已经从我们这一侧,桥的那半边,也就是公路对面那一侧下到河边的敌人开始射击。
此刻对方已经知道我们是要游过河去继续跑了,他们立即调整的战术,在我们这一边的人继续努力拖住我们,持续保持进攻,而更多的人则从公路对面朝着河堤而去,看样子也是要从那半边下到河边朝着正在过河的人射击。
“米尔克!注意公路对面的人,别让他们轻易从河堤上下去!”我通过通讯器喊到。
普尔西奇看向我,“我们要顶不住了。你们走吧,我来掩护你们!”
“别扯淡了!这里你一个人能顶住多久?也许在我们一脚刚踩进水里时你就被打死了。”我一边说着一边更换了个弹匣后继续朝着试图靠过来的人射击。
“轰”的一声,公路对面的河堤处发生了爆炸,应该是米尔克用最后两只RPG其中的一只打的,看样子效果不错,因为拖油瓶他们全都在忙着过河了。而幸存的塞尔维亚人已经到了和对岸,他们有人正在往对面河堤上而去,有些则站在河边准备接应拖油瓶他们。
突然一个黑影再次从公路对面飞了出来,接着很快在对岸米尔克他们隐蔽的附近炸开了,接着又是一枚,再接着好些身影从对面河堤旁的地面上纷纷站起迅速的往河边冲了下去,而我们这里也加大了攻击力度,就在我扣动扳机时,“嗖“的一声,一个东西从我们头顶划过,直接在对岸的河堤上炸开了。这是要攻击我们的火箭弹!虽然这发没中,但是对方依旧展开了猛攻,我们这四个人很快被打的抬不起头来。
“吉普赛人!快撤!赶紧撤!挡不住到往河边去的人了,再不撤你们就走不掉了!”米尔克焦急的声音从耳中传来。
我看向普尔西奇,“和我们一起走。”我说着看向老兵,他手里的那只AK-74是带着GP-25榴弹发射器的,普尔西奇的那只也是。“还有榴弹吗?”
老兵和普尔西奇都点了点头表示都有。我开口道:“给他们两发,我们就撤。然后把多余的弹药全扔了。”
我说完,“嘭,嘭”两声便响起,两颗榴弹在正在冲击的敌人队伍中炸开了。
“撤!”我说完朝着河边滑了下去,“对面的人!注意掩护!掩护射击!”
我很快来到了河堤下,我快速把枪背好,掏出身上还余下的三颗手雷,看到普尔西奇还有老兵和园丁都下来后,我逐个将手雷拉开朝着河堤上奋力的扔了过去,现在已经不是追求对对方造成多大的杀伤,我也就是想震慑住对方而已,让他们别以为我们就只顾着跑,让他们知道我们随时还准备再咬他们一口,让他们不要轻易的跟过来。还有就是我要尽量减轻过河的负重,现在尽快过去才是最关键的。
老兵和园丁也学着我的样子将剩余的手雷都往上扔了出去,而普尔西奇则朝着公路那边的河边连续开了几枪。我在扔完手雷后,立即冲向了河里,然后一个前扑跳入水中,开始奋力的往对岸游去。园丁和老兵还有普尔西奇紧紧跟在我的身后纷纷入水。
当快到河中间时,明显能感到下方的水流开始变的湍急起来,整个人开始不受控制,感觉越来越沉,特别是背着枪和一些弹药的身体躯干直直的往下坠。我加大力度往对面游,但是速度还是明显降了下来,我看向对面,拖油瓶已经上了岸正在端着枪朝着我们身后的方向射击。
“快!快游过来!”有人朝着我们高喊。
我拼尽全力往前游去,而就在这时,一身爆炸声从身后传来,接着水下一阵剧烈震动,整个五脏六腑像是被人用大锤猛击了一下,整个人一下失去了力气往下沉去。
我灌了口水,努力让自己浮上水面,更加努力让自己保持呼吸的顺畅,此刻我们差不多接近力竭的状态,如果一口气喘不上,又在水里往下沉的状态,那么后果也许就是致命的。
我努力将呼吸调整过来,深深的吸了口气,奋力往岸上而去,其实岸边在我看来岸边已经不远,但就是无法过去,就好像中间有一个什么东西挡住了一样。
“快!快!拉他上来!”我听到有人在说,我抬头看去,一个身影朝我跑了过来,但刚到我前方这人便一头栽倒在了河边上。敌人已经出现在了我们背后的河堤上,子弹已经打下来了。
我脚下猛蹬,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拼一把,终于在一口气结束前我踩到了一个硬的东西,接着我猛烈的喘了两口气,脚下再次用力蹬住这个硬的应该是一块石头,借助反弹的力量把自己弹向了河边。我刚到河边,便有一只手拉住了我,将我往上拖了几步。
上了岸,我没时间休息,我直接拿起地上的一把步枪,子弹上堂对着一个出现的河堤上的身影扣动了扳机。那人中弹仰面倒了下去。
“比尔萨!比尔萨!”我听到一个人在喊着老兵的名字。我看向河中,此刻普尔西奇也已上岸,园丁还差一点,但比尔萨已经不见了,不过很快我看到在水流中一个人影闪过,这个人影顺着河水朝着下游漂去。
老兵完了,我一直叫他老兵,叫到我都快忘记他的本名了,他和米洛舍维奇一样是我最熟悉的塞尔维亚人之一,现在这些人又少了一个并且不幸的是他也和牺牲的,我熟悉的塞尔维亚人一样,无法把他们的遗体带回家了。 亡命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