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说的不错,俄罗斯人不会解释。这种事情换做谁都没法去解释?解释什么?怎么解释?反过来让对方来解释解释还差不多。
不过我们说的简单,真正实施起来就比较复杂了。其他不说,首先这个雷比奇到底在哪里,还是不是活着我便不知道。虽然我确实能找到米尔克和葛朗台他们,但是他们也未必知道雷比奇最后去了哪里。最关键的还是眼前,从D收到的消息来看,这老家伙住进医院后依旧有着比较严密的安保。虽说比不上上次从瑞士回来时的力度,但想要下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而在之后的两天中,D依旧没有联络上安德鲁和安雅他们。也就是说在确定了黑锅由谁来背之后,唯一真正去做了的事就是往俄罗斯方面打探消息。
这件事D交给了那位医生,由他来通过他们的渠道来收买情报。而我和D依旧躲着,重新回到了枯坐等待的状态当中。中途有几次我向D提出想直接对医院下手,但没说两句便被D否决了,并反复的强调让我耐心,继续耐心的等下去。
无奈之下,我只能把除了对老家伙下手外的其他步骤来来回回的规划了一遍又一遍。从我得为那个老家伙拍照当做资料的一部分,到逃亡意大利找米尔克,然后前往东欧寻找其他人开始找雷比奇,甚至我想到了赵毅,找到他,让他发动他的力量和门路来找到雷比奇。所有的这些我都想过了很多遍。
直到又过了两天后的一大早,那位医生终于让我们的等待没再那么无聊。他带来了从俄罗斯那边打听来的消息。
在进门后,他便快速放下了手里的包,来到了D的面前开口道:“俄罗斯那边最近有些奇怪,他们召回了很多海外的人,并且一些行动也停止了。就好像一下放假了似得。”
“这个消息准确吗?我是说着算是异动吗?”D问到。
“应该是的。”这位医生点了下头,“卖给我们消息的人说,他感觉俄罗斯情报部门内部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了,不然这样频繁召回外面的人完全没有理由。”
“那有人被捕吗?知道有什么人最近莫名其妙的消失或者请假吗?”D问到。
“没有。这个对方没有说。”医生摇了摇头,“我也没问。毕竟之前你让我目的性不能太明显。”
“好吧。”D像是有些失望,不过却没说什么。他在想了想后道:“从这个也很难确定十七局最后那招起到了什么作用。毕竟召回在海外的人可能应为很多事,只有有人秘密被抓或者消失才是最好的最直接的证明。”
“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医生看向D问到。
“继续打听。”D立即道:“继续朝那些收买有关俄罗斯人情报部门的消息,所有的,哪怕是些花边新闻,不入流的小道消息都行。”
“好。我明白了。”医生在点了下头后看了看我道:“你们还需要什么吗?”
“相机。”我看向他道:“我想要部照相的相机。最好是数码的。”
“相机?”医生不解的看向我和D,“你们两个这是打算旅游去吗?”
“算是吧。”D显得有些无奈的说了一句后看向医生道:“最近沙丘那边怎么样?”
医生耸了下肩道:“还是老样子。”他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D的右臂,“感觉怎么样了?”
“还行,总归不会残废。”D说完便动了右边的胳膊,就好像在证明自己没有说谎似得,“他们还在像疯狗一样的到处找我们?”
“对。”医生点了下头,“你刚才用疯狗这个词真恰当,因为据说他们已经下了告示,告诫所有人如果有人暗地里和我们有联系,或者知情不报都将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哈哈哈。”D听到医生这样说突然大声笑了几声,“你知道。。你知道我听到这个告示后第一个想到的是什么吗?”
“什么?总不归是某个人的生气的样子吧?”医生笑着道。
“哈哈。”D一边笑着一边点了点头,“我想的不是一个,而是一帮。哈哈哈。一帮气急败坏的老狗。”
“呵呵。”医生听D这么说也笑了起来,不过比D要克制的多,并不像他那样毫无顾忌甚至是放肆的大笑。
片刻后,D慢慢收起了笑容。他站起了身想了想道:“但愿安雅他们别被他们盯上。”就在他这里话音刚落,D随身带着的一部进入德国后新配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立即掏出电话看了眼号码后便立即接通了电话。
我和D静静的站在一边没有说话,因为从D刚才的表情来看,他正等着这个电话的到来。而在片刻后,D在挂断电话的同时看向我道:“那个老先生又吵着要出院了。”
“又要出院?”我不解的问到,“难道他又要玩出什么花样了?”
“不知道。”D先是否认了一句后又想了想道:“但是我觉得不会和上次出院时那样急于对付我们。现在这个时候他应该被闲置下来才对。”
“就没说些别的?他现在出院?身体完全恢复了?或者在医院待不下去了?”我问到。
“我想差不多和你的状态差不多,已经没了耐心。”D说着重新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就看他之后会去哪里了。”说完他抬头看向医生,“就按我们刚才说的办,继续收买打听俄罗斯方面的消息,并且为他,”说着指了下我,“买台相机。”
在医生表示明白并离开后,D低着脑袋在那里想了好久。中途一直没说话,直到快到中午时他才看向我道:“我想这位老先生很可能是急于回去证明什么。”
“证明?”我一时没明白,“证明什么?”
“他不想被闲置。”D说着指了指自己,“我刚把自己想象成这位老先生,从他的角度出发去想象,想象他的心理状态。这么多年做了这么多事,但实际只是一件事,那就是对抗苏联。到老了还不惜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甚至差点搭上自己的老命。那么突然有一天自己没法继续自己干了一辈子的事业了,我会怎么样?”
“不甘心?”我问到。
“对。所以他得去争,证明自己是对的。他没有错误,错误的是别人。”D想了想笑了一下道:“不过在我看来这样并不能得到什么好的结果。只会让他越来越被动。” 亡命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