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的下午总是最惬意的,尤其是在外面被暖洋洋的太阳照映的时候,
蒋东和曾继军二人骑着马,面上一片红光满面,倒不是因为碰见了什么开心的事,而是中午喝的着实点多,不过也没办法,作为曾头市里的正副钱粮官,今天又是每月月末跟各大粮行商行结账的日子,平日里本就到哪里都被如众星捧月一般供着,今天就更别提了,另外中午李家粮行找来的几个小妞也的确够味,大爷英雄的左一句右一句,莺声燕语快把人的心肝给化了,真是想不多喝点也不行了。网
蒋东抬起头来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有些不爽的吧唧了一下嘴,这马背上可真不是个睡觉的好地方呀,
蒋东不由回想起了临走之前的那张温柔床,以及床上那个白净净的身子,
“唉要不是曾继军这小子非要今天赶回去,说什么也得玩够了才回来”
蒋东转头瞥了一眼身旁的曾继军,只见那小子直挺挺的坐在马上居然还能呼呼大睡,发出着震天的鼻鼾声,
蒋东眼中闪过一片不爽,暗道,“这帮金人果真是他母的从马背上长大的,这样都能睡得着不过除了骑术不错,这小子还能有什么本事跟那帮老奸巨猾的掌柜打交道的还不是靠我要不是他是曾老大的侄子,这钱粮正使本该是我的”
蒋东叹了口气,睁着睡眼惺惺的眼睛看向了一眼四周,
“原来是已经到了半线坡,还好,过了此坡就快到了,老子也能好好睡一觉了。”
蒋东正要再度垂下头假寐一会,却见路上迎面走来两个很高大的身影,待再一仔细看,才看清来者原来是两名大和尚
蒋东早年走南闯北,见过许多人,但饶是如此,一看这两名大和尚的块头依旧微微吃了一惊
且看这两人皆是如小山一般的体魄,各背一个布兜,也都是一手拿着一把禅杖,一手礼于胸前,微微低着头,头上黑色的戒疤在光亮的头顶分外的显眼,一副云游僧的打扮。
蒋东心中不由啧啧惊奇了一下,像这样的和尚一个就很少见,两个同时出现的概率更是少之又少
不过,蒋东却也没再多想,只是饶有兴趣的不停打量着二人,心中暗道,“如今曾老头正在广纳天下豪杰,这两个大和尚一看就不是凡人,若是也引见给他,说不定又是一件功劳。”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两名大和尚都是只低着头走路,似乎全然未觉路上出现了一大队人马。
当两名大和尚终于行进到蒋东二人的马旁时,
蒋东一笑高声道,“两位大师,”
却还未等他说完,就见两名大和尚一起抬起了头看向了他,那目光竟有一种莫名的笑意,
蒋东顿时一愣,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却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就见那两名大和尚已飞身而起,分别扑向了他与曾继军
两名大和尚与蒋曾二人的距离不过数尺,他二人虽身材高大魁梧,可速度竟也极快
蒋东想躲已然为时已晚,就不用说还在呼呼大睡的曾继军了,
几乎是在一瞬之间,蒋东和曾继军已被两名和尚飞身自马上扑到在地
曾继军自睡梦中猛然惊醒,瞪着眼睛惊讶而迷茫的看着四周,想动,却只觉自己如同被人捆绑住了一般,同时,一个凉冰冰的东西也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那个冰冷透着寒气的感觉明白无误的告诉他,这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曾继军浑身一个冷颤,同时也发现蒋东亦被一名大和尚劫持住,喉咙上同样是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其本人正面色苍白的看着自己,恐惧写满了面容
出事了
众护卫也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一阵乱叫就都拔出刀剑将四人围在中间,却因主帅落入人手,都不敢靠近半分,
但两名大和尚陷入重重包围之中,却都面不改色,而且还都相视大笑一声,得意无比
与此同时,就只听四面八方突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
众护卫转身一看,俱都面色大变,只见在路边树林中,旁边高坡下,以及身后路上竟冲杀来不知有多少人他们的脸上还都围着黑巾,一看就是不想被人看出本来面目。
如今主帅被擒,众护卫只能出于本能的赶忙调转武器的方向,围拢在一起背靠背面向来人
转眼间,众蒙面人眨眼便到眼前,双方人马持刀相对,大战一触即发
曾继军看了看众蒙面人喝道,“来者何人可知我们是什么人不想活了敢碰曾,”
“曾头市是吧”一个蒙面大汉走了出来,“老子劫的就是你们放下兵器,饶尔等不死”
谁料那曾继军身为金人,虽被生擒但性子犹自狂烈,朝着众护卫吼道,“还愣着做什么放下兵器焉有活路咱们人不少,拼了,”
众护卫中原本就有不少曾家族人,一听此言顿时一阵骚动,原本垂下一半的兵器又都重新提了起来,
蒙面大汉一看如此,眼中立刻闪过一片杀机,突然对曾继军身后的大和尚点了点头,
那大和尚立刻会意,手中匕首一动,
噗
鲜血自曾继军脖子上喷涌而出
曾继军想挣扎,却被大和尚牢牢控制住根本纹丝不动,想喊,喉咙中更是一点动静也已发不出来,终于,挣扎一番后便颓然自大和尚怀中瘫倒于地,两眼犹自死不瞑目的睁着
众护卫一见又是一阵骚动,心底一阵胆寒,刚想动,却又听那蒙面大汉大吼一声,
“粮是曾家的,命是自己的再做傻事,如他一般”
众蒙面人也一起跟着大吼,“粮是曾家的,命是自己的”
众护卫只得茫然无措的都看向了蒋东,
却见蒋东呆呆的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曾继军,一大滴冷汗滑落他的额头,尤其是脖子上的那一片阴冷,冷得直入五脏脊髓
蒋东颤声道,“放放下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