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不算大的房间,是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带领大家来到的,房间里大部分均为女性,很多女孩都是休息前集合时,看到的面孔,就是那些被抓去强制交配的人们。
“所有女性都被我转移到了这里,外面的那些其实是些人偶。”站在探索队三人面前的女孩这样说着,眼里透露着同情。
“人偶?”方函感到疑惑。
“嗯,是一种傀儡术,外界我所在的国度,是精通这一技术的国家,自然我也就习得了这门技术。”
叶宸走过有些拥挤的过道,虽然这些人们脸上都挂着微笑,但总有着与其他人不同的人们,她们在不经意间会显得有些疏远人群,很显然那些是在这个女孩进入这里并拯救她们之前,已经遭到了那些持鞭者的祸害。
叶宸三人走到一边像是厨房的角落,吃了些残缺的面包,女孩开始忙活这忙活那。
“话说你的名字是?”方函上前一步,在给女孩搭把手的同时,这样问,一直以来他们都还没有相互间介绍过。
“哦,我叫微宁,微宁·帕可蕾特。”女孩也才想起来,于是伸出手。
“方函。另外的那两个,断手的叫叶宸,断腿的叫余净。”
真是简洁明了的介绍,叶宸转过身,在一旁的沙发上找了个空位坐下,闭起眼睛打算休息一会儿。
这时有个小男生,大约七岁左右,他从沙发边缘轻轻地靠近叶宸,然后坐在了他的身旁,用自己的小手轻轻地戳了戳男生空荡荡的那只左袖。叶宸感觉到不对劲,睁开眼看向了那个孩童,或许是那张冷脸吓了男孩一跳,男孩差点从沙发上掉了下去,于是叶宸伸出右手,一把将那个好奇宝宝抓回了沙发上,然后再次闭上眼睛。
“大哥哥,为什么以前没有见过你?”小男孩终于忍不住开口,对着叶宸满脸好奇地问。
“今天刚到。”叶宸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淡淡地开口。
看着叶宸继续闭着眼睛,小男孩有些失落地从他旁边离开了,本来想要找这个新来的大哥哥聊聊天,可他丝毫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
“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吗?”微宁看着那沙发上的某处,叶宸和小男孩的那里,轻笑着问一旁的方函。
“嗯,这一年多来是这样的。”方函也轻笑着为她解答,他们是在准备点心。
“一年多?那之前呢?”女孩疑惑地歪过头问。
“之前完全是另外的一副样子,我也说不清,等我和其他的伙伴们汇合了再和你说吧,那里有个和曾经的他性格很相似的家伙。”方函的脑海里出现的,自然是林禹这个,家伙。
“你们还有其他的伙伴?”
“当然,谁愿意和这样冷冷的家伙独自旅行?”
“你不喜欢他?”
“不是,你怎么会这样理解?这只是一句玩笑,作为一个战力,这个家伙还是有很多优点的。”
微宁点点头。
“他很强吗?”女孩接着又问,似乎在准备完这些东西之前,她是不会停的。
“不一般的强。”方函也不嫌烦,如果面对女孩的问话会感到烦躁的,估计就只有叶宸一个了吧,他心里这样想。
“那你呢?”
“我?怎么说呢,也不能吹得太高不是吗,我比他弱那么一点。”方函说着挠了挠后脑,然后他看见女孩一直盯着自己看,满脸疑惑。
“怎么了?”
“没有,阿托和我说,没有一个男人会承认自己比另一个男人弱的。”
“是吗?那个阿托是你朋友吗?”
“嗯,他们总是在一起较真,一见面就吵个不停。”
“关系真好呢。呃…关于强弱的这个观点或许也要因人而异吧。”
对话一直持续着,直到夜宵吃完了才停止,有着人偶代替的人们继续停留在这里,而其他人准备回出去,毕竟如果人数消失了太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以前这些人们也都是这样过来的,能在每晚都来到这里,他们已是很满足了。
归去的人们当中,还包括刚才和叶宸搭话的那个小男生,他幼小的身体上也遍布着伤痕,叶宸看着他走在自己前面,稍稍愣了愣。
………
“看样子也不在这里呢。”林禹看着四周,一样的沙漠气候,这个碎片空间的范围并不算大,甚至可以说是狭窄,走出几步就能够触及到边界。
一行人并没有直奔最可疑的那个快消失的空间,因为如果太莽撞,或许会在到达那里之后被困。于是选择了在其他四个中探索,这已经是第三个,前两个一个在海边,一个也同样是沙漠,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建筑。
“继续下一个吧。”凌夜说。
“等一下…快要消失的那一个空间忽然又慢慢地开始增强了。”叶夕忽然止住了绘画中的手,她轻声对着众人说。
“会不会是因为又有其他人的进入,所以才需要增强通道的?”林禹问。
“总而言之就是这儿了。”凌夜示意叶夕打开传送门。
“只是这里的门之前太过于脆弱,现在还不能进去,最少也要等到后天中午。”叶夕有点失落地对着大家说,她也想尽早地找回叶宸。
“没事的,那我们就抓紧时间去剩下的空间里看看,等到能进去时再第一时间过去。”灵雎安慰女孩。
传送门打开,这是除了之前的所有,最后一个重叠在这里的空间,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宏伟的沙漠宫殿,高大的石柱在所有人的面前竖起,只不过夜色已经将临,他们没办法弄清里面的情况。
“宫殿邀请别人的方式应该不是流沙吧?”林禹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毕竟就连曾经的凛城那个胖子邀请大家赴宴都还派来了士兵。
“谁知道叶宸他们陷入的地方是陷阱还是什么,唯一知道这沙漠情况的余净大叔也一起跌了进去,可万一他们去的地方没有敌人,反而是一处通向宝藏的机关呢?”月色下,凌夜靠着城墙,这样说。
“你是说宝藏就是这座沙漠宫殿?”灵雎抬头看了看城墙的上方,顿了顿,“也不是没有可能,你们看这里竟然连一个哨兵都没有。”
大家向城墙上看去,的确,连一个站岗的士兵都没有,或许这真的只是一座遗留千年的古代宫殿。
“先睡一觉再说吧。”林禹说着已经伸了伸懒腰,倒在地上,席地而睡了。
其他人也就没再做什么猜测,什么都要等到天亮了才能知道。
………
翌日。
叶宸他们已经开始工作,讲真上课的时候他们都没有起这么早。所有人披着惺忪的睡眼,艰难地开始搬运石块。
虽说很煎熬,但被迫工作时,渐渐地他们都感觉到了时间的易逝。一眨眼的功夫,到了正午。
正午奴隶们是允许休息一会儿的,毕竟如果不吃午饭会影响效率,这是奴隶主不愿意看到的。持鞭者把奴隶们都赶到一处墙沿,让他们在十分钟之内吃完分配的食物,然后继续工作。
叶宸三人也坐了下来,拿到了那快要发霉的面包。
“余净大叔?昨晚提到的那个常零的事还没讲呢。”方函忽然这样说。
“哦对,昨晚有点兴奋都给忘了。”余净锤了锤手心,然后他看了看周围,确保没有持鞭者在附近,“他啊,是个为自由而战的勇士…”
………
随着余净展开他的能力,画面也再次展开。
那当然还是在这片采石场,只是奴隶们都没有在工作,而是跪倒在地上,他们的周围有很多披着盔甲,拿着长矛的士兵,而在那个长石阶的底部,一个奴隶跪伏在那里,像是在恳求什么。
视线从石阶底部开始向上,每一级石阶两侧都站着一个同样武装的士兵,而那顶上的一个平台也已不是空座,此时有一个男人坐在那里,是一个中年的男人,他脸上有一条很丑陋的伤疤,浑身都缠绕着绷带,像一只木乃伊。
这就是那,奴隶主?
“贱民,你们是奴隶,我有权决定你们的生死,你在踩死一只蚂蚁或者杀死一只家畜的时候,会去认真地听它们悲鸣吗?”奴隶主慵懒地靠坐在石椅上,居高临下地俯视那个跪着的男人。
男人止不住地在颤抖,不敢说一句话。
“动手!”奴隶主对着那男人旁边的持鞭者吼了一句。
持鞭者此时手上的并不是长鞭,而是一把大刀,就是刑场上刽子手用的那种斩头刀。其他的奴隶们也都紧闭着双眼,偏着头不敢看向那边,然后持鞭者奸笑着挥下砍刀。
刀刃穿透人肉身的声音响起,鲜血顺着刀刃滴落在地面上。炙热的场地中央,刀刃穿透的是持鞭者,那个将要行刑的持鞭者!
刀刃是一把短匕,不知道站在持鞭者身后的那个男人从哪里拿来这样的一把短匕,只是大家都愣愣地看着他。
男人没有理会那些恐惧的目光,他把短匕拔了出来,持鞭者倒在了地上,那个本应该被处死的男人也同样抬着头直愣愣地看着他。
“我!名叫常零!”男人开始环视着大吼,每一声似乎都用尽了自己的全部力气。
“从今天开始,我要你们每一个人记住我的名字!对,尽管你们以后会对着你们生下来便带着镣铐的孩子说,那个人啊,就是为了自由那种东西而丢了性命的白痴!但我知道!我确实来到了这个世上,作为一个人,我降生!我思想!”
男人捡起地上那个持鞭者丢下的砍刀,高举过头顶。
“我生而为人!为何要屈留他下!”
“我生而有翼!为何却要匍匐前进!!”
“今天,我就要为了自由这种东西,奋战到死!”
男人的吼声结束了,他手上的刀直指石阶顶端,周围的士兵一拥而上,他被围在中间左右冲杀。他在围剿中依然冲上了石阶,那个也被染得鲜红的背影,震撼了余净的内心。
男人很多次虚弱地单脚跪地,周围的长矛很多次刺进了他的身体,但在下一刻,他总会再度发出那沁人心灵的吼声。
叶宸和方函深深地愣在原地,这明明已经是三年多以前的事了,为何画面还如此清晰,或许是给余净的印象也太过于深刻了吧…
对的,那个常零,是为了自由而战的勇士!如果此刻热血将化作人形,那必定是——
千军万马! 荒旅之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