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淮秀渡奇异阁
车行半月,时童带着三名属下已经先行小宝他们有一段时日,云领最后还是被她留在了小宝身边,以防万一,到底了叶和烟翠都不是善武之人,若有不测,没什么自保的手段。
一路上紧赶慢赶,消息反倒闭塞了许多,“天黑之前找地方落脚吧。”
“主子,前面就是山河关,出了此关就是淮秀渡的地界。”
“淮秀渡?”时童思索了片刻,“山河关地界之上应当会有客栈,走吧。”
四人驾马飞驰,原先三名护卫还担心时童小小年纪会吃不消这长途奔波,可如今看来,小姑娘的身体倒还不错,至少这长途跋涉的,她也没显现出什么疲惫的神色。
山河关乃是淮秀渡和暮云洲的交际,并不是说这两地接壤,中间倒是有一大片荒原无人开垦落户定国,然而,暮云洲皇帝心思精明,虽不来开垦差人打理落户,但仍旧把国界定在了此地往前推的山河关之处,淮秀渡地势比之暮云洲要低些,但过淮秀渡又是终嵇山,因此这高低高之中的淮秀渡反倒成了一个凹地,虽气候湿润,但四季变化不大,最冷不过三件衣,最热仍旧着内里。
淮秀渡的此中地貌,更是让里面的人养成了温润的性子,宜居宜家的淮秀渡一向是许多文人雅士心悦的地方,可虽然如此,淮秀渡人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便是排外。
暮云洲这么一个大国家,经年累月下来竟然拿这个地方毫无办法,一来是淮秀渡虽地貌出于凹地,但背靠终嵇山,一旦战乱,他们都会十分默契地退守终嵇山,等到凹地里头的人懈怠,他们就会一鼓作气的冲下来,长此以往,暮云洲也好,嵘凤也好,都疲惫而来。
就让他在吧,小小淮秀渡不足挂齿。
二来,便是淮秀渡这一致对外的心思,那是每家每户每个人从小就树立的观念。
兴许也有因为他们历经的战争实在是频繁又让人哭笑不得,但总归淮秀渡便是因此,有了一股难以挣断的凝聚力。
宿在山河关的淮秀渡人也不会少,毕竟贸易往来仍旧是必要的,潮湿的淮秀渡种不出很多农作物来,比如麦子。
这半个月时童因为赶路,都未曾好生休息一次,往往都是歇个两三个时辰,天蒙蒙亮又继续赶路,马儿都显露出了疲惫。临关之际,时童让马匹放慢了脚步。
“吁~”看了看周围的精致,越接近淮秀渡,植被越是茂盛,放缓脚步之处,已经是一片小树林了。
“主子…”属下控马慢慢走近,他们都感觉到了不对劲儿,既然是一片小林子,此地未免过于安静了些,纵然已经日照西斜,但…
“没事,走吧。”时童不是心大,只是有埋伏又如何呢。
小林子尽头似乎就是山河关,绕林而建的小乡镇看起来颇为富饶,已然能够隐隐看见灯火挑亮的场景,时童的心境也跟着略微放松了下来。
“啧啧啧,不愧是少巫祝啊,你属下都察觉到不对劲儿了,你还这般淡定。”
路中间,某棵粗壮的树之后,走出来一人,他背上背着一口小小的棺木,时童想像了一下,似乎是恰好能够自己躺进去的大小。“澹台少主。”
澹台了骷看着时童的目光,极尽贪婪之色,那种贪婪不似男欢女爱的味道,而是…掠夺以及渴求。
“受人之托。”澹台了骷将背上的棺材“咚”地掷于地面,飞起不小的尘土,时童皱皱眉,看来那棺木不是为自己备的,而是…澹台必须带上这东西。
见到时童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棺木,澹台了骷嘿嘿嘿一笑,“你放心,给你的棺木,必然会更加华丽舒适,这区区玄铁,配不上你。”
“哦?看来我在你心里的地位还不低。”
澹台了骷那张精美的脸上露出沉醉的笑意来,“没用了时童,我喝了红莲的血~暂时你的毒对我没有任何作用。”
时童眉头皱的更紧,“嘿嘿嘿,倒不如你乖乖随着我去吧,我们也各自免去一番功夫。”
“上。”时童不多废话,对方的目的是自己也好,是拖延自己也好,打是必须要打一架了。
“主子小心。”
两人上去纠缠住澹台了骷,那棺材在时童这边的人冲上去之后,轰然裂开,一具尸人如同在吸纳大地生机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活。
“嗷~”一声咆哮从她喉口爆射出来,时童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澹台了骷敢半途拦路,看来是有了充足的准备啊,“啐。”
饶是时童性子已经淡定了许多,仍旧是忍不住要骂出声,上一世便是耗干一副红莲血才让她吃尽苦头,今世还要如此。
“主子退后。”
时童驾马后退,翻手之际一道红芒出现,直接朝着澹台了骷而去,“红酥儿,脖子!”
澹台了骷目露惊恐,他虽喝了红莲血,可若是被这毒物咬死脖子开始吸血,他必然也不会好过。红酥儿速度如同闪电,只有一道道红光在澹台了骷跟前晃来晃去,两个护卫一看有戏,上前就要制服他,可突然一个黑影掠来,将二人去路死死挡住,澹台了骷得空跑走,追着时童退去方向。
“不好…扫尘!去护着主子。”
被叫做扫尘的男子翻身上马,提缰驾马,绝尘而去。
留下两人看着这散着死人味道的东西,约莫十几岁孩童模样,穿着一身红的发黑的衣服,口齿里留有肉糜,十指上的指甲像是尖锐的小刺刀,两人如临大敌,但越是如此越是冷静。
时童驾马狂奔,奈何她身形小,当初准备的马匹也是小马种,如今跑起来确实极为容易被追上,时童心思变换,调转方向绕远朝着淮秀渡狂奔。
“小马儿啊,你再加油啊,加把劲儿今晚加餐,不加把劲儿,今晚你就是别人的晚餐!”
胯下小马如同听懂了时童这颇为威胁意味的话语,一声嘶鸣,提速飞驰。
淮秀渡就在眼前,可身后的马蹄追的十分紧,时童额头有些冒汗,她的元毒体不起作用之时,那她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啊!
“变态!”时童边骂着边往淮秀渡冲去。
天下奇人异士多如牛毛,淮秀渡既然有天下归老宝地之称,那这里头的能人必然扎了堆!她唯有冒死赌一赌!赌赢了她活,赌输了,那估计只能半死不活。
“前面的站住!”守城兵看着一个小姑娘驾着马疯跑过来,长矛朝前,大声警告着。
“救命啊,救命啊!墓归,墓归的人!救命啊。”
墓归二字没有让守城兵有多大的反应,可一声救命,又是一个年纪看起来不大的小姑娘,这就由不得几个士兵不多长心眼了。
时童一路跑一路喊,坍塌了骷虽然知晓让她入了城必然难以处理,但仍旧紧追不舍。
“救命啊!”时童身影逼近,守城军队长闻讯而来,“让开,先让开。”
是个小姑娘,穿着瞧着不似普通人家,后头跟着的澹台了骷一身黑衣,上面的图案纹饰诡异莫名,加上腰间骷颅头的配饰,纵然墓归二字他们不明白,却也知晓此人不像是个善类。
“戒备!”
队长在时童的马匹虎啸一般闯入城中之后,直接下令守城军戒备状态,盾牌在前,长矛架起,一副对面似乎有千军万马的模样。
“吁!”澹台了骷再是心急也只能勒马,恶狠狠地盯着时童,转而对着几个军士道:“再拦着我,生死不论!”
守城军队长一听着架势,嘿他不乐意了,什么玩意儿赶到淮秀渡来闹事来了。
时童那头喘着粗气,被一位妇人搀扶下了马,“没事儿了孩子,你怎么,怎么一个人骑着马跑过来。”
“我…呜呜呜。”时童一个字刚说出来,就委屈地开始嚎啕大哭,那守城军听着这么一个小姑娘被逼到这般境地,眼前之人定然犯了更加可怕的罪行,神色比之刚才更加的狠,“阁下!若要硬闯,格杀勿论!”
澹台了骷气愤不已,墓归少有明晃晃地入世的动作,所以俗世之人不知他们狠毒,可眼下…时童方才那一路喊一路逃,若是恰好有九门或者能人在此,恐怕会给他惹来不小的麻烦。
“时童…你给我等着。”
时童一听,“哇”地一下,哭声更大!
“无耻之徒,欺负弱小,我们淮秀渡不欢迎你,给我滚!”妇人气势十足,挥袖怒瞪澹台了骷,“哼。”可澹台了骷根本不怕这妇人,无非就是一个柔弱妇人,若非他不想惹事,此处这些人,都会成为他的尸兵。
那妇人见澹台了骷仍旧不肯离去,将时童护在怀里,冷笑着说,“莫要以为饮了红莲就能百毒不侵。”
“你!”澹台了骷错愕万分,不可思议地看着妇人,却只见对方眼神嘲讽又冷漠,一副你若再敢踏入一步,便死无全尸的气势,与刚才那虽然言辞激烈但不足为惧的模样,截然不同。
连着在妇人怀中的时童也是被惊了一惊,“您。”
“孩子,无事…”
时童安心地点点头,朝着城外看去,看到自己的三个护卫疯了一般的追来,“我的护卫,是我的护卫。”
妇人听闻,朝着那些守城军略微一点头,三人入了飞身越过澹台了骷,入了城中。
“属下来迟,主子责罚。”
“你们三人无事就好。”时童笑容灿烂,随即如同毒蛇一般地看向澹台了骷,“我自是不信了,你能够无时无刻都有红莲血!”
“哼。”澹台了骷虽然愤懑,可是那妇人不似玩笑,调转马头朝着不远处的山河关赶了过去。
时童脱开妇人怀抱,拱手作揖道:“多谢夫人搭救,小女感激不尽,不知夫人是何门何派?”
那妇人慈眉善目,看着时童只是微笑摇头,“我无门无派不过一闲散的练毒人。”
练毒人?时童蹙眉不解,就听得守城军们皆是恭敬地对着这位妇人道:“这位可是我们淮秀渡的恩主。”
“恩主?”
妇人摆摆手,“今日巧了,你来淮秀渡是来省亲的么?”
“途径淮秀渡,谁料半道上会遇见墓归门人。”
妇人替时童理了理衣裳,“你体脉特殊,墓归之人会盯上你不足为奇,在淮秀渡好生修整多带些人再上路吧,淮秀渡不大,不过能人异士倒是不少,你出个好价格,自会有人乐意护送你一程。”
时童目光晶亮,“当真,其实我有三个婢女还在后头,我怕那贼子扭头寻他们麻烦…”
“如此…我带你去那处吧。”
“有劳夫人,大恩不言谢,夫人但有吩咐义不容辞。”
温和的妇人只是笑了笑,便在先头带路,淮秀渡繁华而舒适的人文让时童心中感慨,若是前世不是往嵘凤跑,而是跑来此地,会不会有不同结局。
“到了。”夫人脚步一顿,指了指上头,时童抬头一看,便见一匾额,上刻有“奇异阁”三个潇洒的大字,红底黑字,极为庄重。
“你可以在奇异阁里头发布你的要求,价格越是高,接你任务的人越是靠谱。”
“这…”这种地方,时童还真是头一次听说。
妇人笑着解答:“都知道淮秀渡宜居,但来此居住也不能两手空空,还是要过日子的不是。”
“能来揭任务的都是…”
“不乏九门中人,但更多的,都是自由之身。”
时童吃惊地微张嘴巴,“我竟不知晓还有这般好的地方。”
“哈哈哈,天下仅淮秀渡有奇异阁这地方,皇权集中之国,哪能允许这般存在。”
妇人的话,还真是不无道理,不过兴许日后就不同了,“暮云洲已然设立天门,我想着奇异阁,日后定会推及到天下各处。”时童笃定的说着,夫人也是颇为神往地点点头,“好了,我就带你到这儿,有缘再见了,小姑娘。”
“诶,夫人,您当真不告诉我一下您的名字么?若是日后…”
“你一个小姑娘,能够帮我做什么。好好修行你的元毒体吧,百草之人悬壶济世,太之初一可不能就这么去了。”
妇人离去,步履慢慢悠悠好似脚下生有云彩,她就这么晃啊晃啊地晃出了时童的视线,如同未曾出现过一般,再回过神,已经有一名阁内工作人员弯着腰对着时童说道:“这位小姐,可是有什么任务要发布?” 暴君毒妃:夫人请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