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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章 情浓(一更)

我在古代卖内衣 七月初九 6069 2021-04-06 16:50

  时已进了五月。

  三人在汇江府的一处客栈里歇息下来,只等待其他五六位侍卫赶上来,便要一行人一起上船,从水路回京。

  天气一日热似一日。

  芸娘求着柳郎中看顾着殷人离,自己要去成衣铺子里为她和殷人离二人买现成的夏衣。

  然殷人离却想同她一起去。

  她看向柳郎中。

  柳郎中便又借了她一步说话,沉痛道:“这几日,我在大人的汤药里添加了提神催力的药物,令大人行止间好与常人无异。大人好强,此前生病受伤,从不愿在外人面前露了行迹……”

  这话芸娘信。好几回她遇到他,他身上都带了伤,却装的像没事人一般。

  柳郎中的沉痛又增加了一分:“大人虽才二十有三,可自十五六岁上便当了侍卫,从此刀口舔血,从未过过安生日子。便让大人陪着姑娘去逛一逛,这种日子,过一日,少一日……”

  芸娘便哽咽道:“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让他逛好,逛美,逛舒爽。”转头一身正气的去了。

  柳郎中趴在房间窗户上,瞧见一双璧人牵手而去,慨叹道:“大人啊,为了帮你撮合姻缘,我演戏的技能精进的不是一星半点。待日后不当暗卫,不当郎中,我还能去当一当戏子。等日后成了名角,回头想一想,却还要感谢大人栽培之功啊!”

  汇江府不算贫瘠,在大晏各州府里算的上富庶之地。

  战事未波及到这里,民众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端的一副悠闲生活的派头。

  街面上,铺子、小摊琳琅满目,买卖农具、菜蔬有之,买卖古董、珠宝有之,买卖女人之物更多。

  难得的悠闲,两人并不急着赶路,便顺着客栈门前小道一路瞧着,慢慢往正街而去。

  沿途瞧见有成衣铺子,便进去看上一回。

  芸娘一心想让殷人离在装扮上恢复昔日风流倜傥的模样,对衣裳剪裁、布料要求极高,能入了她法眼的铺子便极少。

  待瞧过五六处成衣铺子,才勉强瞧上一身夏装。

  芸娘一边仔细帮他穿上身,一边嘀咕道:“可惜了你这衣服架子,竟然寻不到一身完全能衬的上你的夏衣。”

  殷人离便刮一刮她的鼻头,笑道:“我之前曾听你说我‘英俊、潇洒、多金、身材好、会武功、脑袋聪明、前途光明’,我那时觉着你在敷衍我,如今我倒是真信了。”

  芸娘转着眼珠子想了想,卖乖道:“咦,我此前也说过吗?我以为这话是我这些日子才想出来的呢。可见你在我心里的形象一直如此。”

  她刻意选了一身同他的衣裳十分相配的襦裙,由着女伙计帮着穿好。

  女伙计收了银子,一张嘴便如抹了蜜一般甜,一叠声的赞叹道:“小店几年里没见过如此人中龙凤的一对儿璧人,真真是撞了大运咯!”

  她试衣裳的时候,他出了一趟门,等回来时,手上多了一个镶嵌了红宝石的金簪。

  宝石色泽璀璨,形状圆润,虽小一些,但镶嵌在缠枝簪身上,仿似心尖尖掉进了金银窝,是对芸娘人生的极好阐述。

  他面上有些扭捏,低声道:“此前我买过相像的一根簪子,那铺子的伙计说,适合用来定亲……”

  芸娘忽然便想起来,去岁冬日在宫里,他是给她送过一个簪子,仿似也是这般样子。

  只是那时她已同人定了亲,那簪子是他送给她成亲的贺礼。

  他住了话头,认真打量着她发髻,倾过身子,将簪子插进她髻上,方续道:“上一只在路上遗失了。等回了京,我再买更好的给你。”

  他想起他曾瞧见克里瓦那色胚也替她插过簪子,还……还险些亲了她一口。

  他的目光从她髻上的发簪缓缓下移,来到了她的面上。

  消瘦的少女眼中蒙了一层雾气,看着他的目光中含了说不清的情绪。

  他的目光继续往下,停留在她依然有些苍白的唇瓣上。

  他轻轻道:“等一回京,我便先去府上提亲,可好?”

  他的目光深情的令人心惊,令芸娘一瞬间有些恍惚的想着:若是你能活着,我便真是嫁了你,同你做夫妻,也是行的。

  正街一路往前,要经过城中河。

  适逢端午期间,沿途民众如织,聚在河畔等着一观赛龙舟的盛会。

  芸娘生恐路人熙攘、撞到殷人离的伤处,要将他护在她身后,他只含笑看着她,道:“有一日能被你护着,这滋味竟比我想象的还要甜蜜。”

  两人到底未逞强混在人群里,反倒是他护着她,寻了河畔一处偏僻人少处,远远感受了一番赛龙舟的热闹。

  河畔边有卖零嘴的摊贩,白玉般的粽子上涂抹了琼浆般的蜜汁,瞧着十分诱人。

  芸娘买了一份,笑道:“可惜你在江宁时未遇上端午,否则我阿娘和阿婆做的红枣白米粽,能让你吃的将舌头都吞进去。”

  她想着柳郎中关于他“活一日就少一日”的话,用竹筷夹了一块粽子喂到他嘴边:“少少吃一些,不碍事的。”

  他含笑咬了一角,接过竹筷夹了一块,喂到她嘴边,低声道:“你也吃一些。”

  她大大咬了一口,他笑道:“慢慢来。”伸手拭净粘在她唇边的米,低声道:“今后我们成了亲,我便求皇上将我下放去江宁,同你一起住在江宁,可好?”

  她用力点着头,眼泪珠子却扑簌簌而下,直直掉在他手边。

  他忙用手指拭了她脸颊的泪痕,紧张道:“怎地了?可是伤口疼?”

  芸娘心里思潮腾涌,只觉眼前人诸般好,没有一处不好,当初若不是她在皇帝面前耍小聪明,她也不会带累他至此。

  她拭过泪,强笑道:“我想着能回江宁,便喜极而泣。如若日后能有机会回去,自然是好的。”

  他便牵着她手道:“放心,一定能的。”

  汇江府的端午要一连热闹三日,第二日天色有些阴沉,偶有凉风吹来,十分凉爽。

  客栈小二送来早饭时,便热情介绍:“离小店不远有个华来山,据说每年端午第二日,前去求姻缘签,都很灵。客官们无事可去逛逛。”

  芸娘忙问道:“求康健可灵验?”

  小二哈着腰回道:“今日诸事皆宜,想来也是灵验的。”

  芸娘便回头看着殷人离,眼中有些祈盼:“我们也去,可好?”

  华来山果然离客栈不远,两人出了客栈,雇了辆骡车,行了不到两刻钟,便到了山下。

  华来山风景秀美,恰逢初夏,各色花卉漫山遍野,引得蜂蝶四处嬉戏。

  前来求姻缘的少男少女顺着山道逶迤而上,捕蜂扑蝶,不亦快哉。

  殷人离笑道:“你我姻缘已成,不需着急求神,能同你沿着这山道看花赏景,便不虚此行。”

  芸娘看那山道上种满数多种不同颜色的蔷薇,抬头看他:“你此前说,蔷薇才衬我,可是说我浑身都是刺?”

  他便极力绷着脸,只眸中露出一丝儿笑意,辩解道:“自然不是。那时我急等着你收下我的心,哪里敢那般说?”

  她狐疑道:“那你是何意?”

  他忙忙奉承道:“这花瓣娇艳,形态风流。我觉着与你极相似。是夸你的。”

  他满脸的揶揄相,芸娘双目一瞪,立时将爪子探去他腋下。

  他全身上下就这么一处把柄,旁人都不知,几年前竟被她发现。忙哈哈一笑,顺着山道往前窜去。

  芸娘立时在身后跟上,口中呼喊道:“姓殷的,给姑奶奶站住!”

  芸娘重伤初愈,还有些体弱,并追不远,便落在了后面。

  待她气喘吁吁行了过去,他已站在拐弯处等她,手中拈着一朵去了刺的蔷薇。待她走近,便含笑打量着她,将蔷薇插进她鬓上发髻,深深看着她道:“蔷薇虽有刺,然却勾魂夺魄。小生唯有奉上一颗真心,方有幸采摘在手……”

  芸娘面上红云扑面,只觉一颗心仿佛立时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她不敢再看他,只羞涩垂首,一对翘睫如蝶般翻飞,半晌咬唇低叱道:“我竟不知,你却是个惯会花言巧语的登徒子。”

  她羞臊起来便会不由自主的咬唇,他看着她唇上咬痕,只想着要用唇去抚慰。

  他喉间发干,却不好去唐突她,只用一只手抚在她面上,用一指将那咬痕抚平,低声道:“今后莫咬唇……我,舍不得……”

  芸娘更是羞臊的不敢去看旁人,只将一颗脑袋抵在他胸前,便听见不知哪里传来的不停歇的“咚咚”鼓声。

  她听了半晌,方恍悟,耳中之声竟是他的心跳声。

  她抬头看他,见他面上虽一派云淡风轻,一双耳朵却红的如同她鬓边蔷薇,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我当你脸皮厚的没边,原来竟是装腔作势。”

  他只含笑看着她,待她笑罢,方牵着她手,低声道:“我只在你面前厚脸皮,旁人我是从不理会的。”

  芸娘便垂首一笑,当先几步往前,拉着他往山上道观里去了。

  此间庙观虽说是庙观,实则只供奉着一尊月老和一尊药王菩萨。

  少年少女们多数挤在月老神像前许愿,药王菩萨面前便显的冷情许多。

  芸娘此行是要为殷人离求病愈,便在药王菩萨前焚香燃烛,极为慎重的磕了几个头,看着眼前微微含笑的药王菩萨,只在心里默默祈求能显神迹,让殷人离活的长长久久。

  待出了药王菩萨殿,前方不多久便是月老殿。

  殿里信女人山人海,将所能下脚之处跪的满满,虔诚祈求得遇良人。

  殿外有一株几人合抱的相思树,其上垂吊着成千上万的祈福荷包,层层叠叠,铺天盖地,不知在树上悬挂了多少年。

  有青春少艾的少女在树下合掌祈福后,便虔诚将荷包投去树上。如若稀疏树杈能将荷包勾住,便说明天遂人愿。

  有道人见芸娘两人在一旁看热闹,并不急着动手,便游说道:“两位施主像是外乡人,既然来了汇江府,又进了观里,来都来了,若不入乡随俗一回,反是遗憾。”

  殷人离听过,便看着芸娘道:“你我虽姻缘已定,然也是老天成全,我们应一回景也是好的。”

  他当先去了树下小方桌,提笔在纸上写下几个苍劲有力的小字。

  芸娘探头去看,但见其上写着“信徒殷人离,愿与吾妻李芸娘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他将那字条折叠好,装进一旁的荷包里,只等着芸娘写好后,一起抛上相思树。

  芸娘心下恻然,只将那荷包抓在手中,低声道:“求人不如求己,你的荷包,送给我可好?”

  她话虽是问他,可却并不等他回答,便自说自话将那荷包塞进袖袋里。

  他便像对待小孩儿一般,抚了抚她的发顶,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拿了我的东西,自然要回给我一份。”

  他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笼罩着她,仿佛有他顾着她的地方,就都是安全的,都不用去操心。

  她又咬了嘴唇,取了笔在手,却扭捏道:“我的字……见不得人……”

  他哈哈一笑,并不避开旁人,只握了她的手,共同写下一句“信女李芸娘,愿与吾夫殷人离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他的掌心干燥而温暖,好似压在她的心尖上,熨帖的如同当初她被泡在浴桶里醒来的那一刻。

  她此前对他如何称呼自己不甚在意,如今想起来,他竟心细至斯,知她心里仍然固守着李姓,也在私下里唤她李芸娘,并不唤她左芸娘。

  待字写完,她便反手握了他的手不松开。

  他又摸一摸她发顶,只用一只手将纸条装进荷包,塞进袖袋里,留下一锭银子,牵着她缓缓出了道观,往山下而去。

  骡车缓缓往城里而去。

  她夜里睡的少,早上起的早,到了晌午已有些疲乏。

  他将她拉进他怀中,让她靠在她肩上,轻声道:“睡一会,等进了城,我唤你。”

  她依然握着他手,脑袋一点一点的抵在了他胸前,口中喃喃道:“要记得唤我,我要多看看你……”

  迷迷糊糊中,不知谁人在她额上印下浅浅一吻。

  她靠在他胸口,闻着熟悉的他的味道,心安的睡了过去。 我在古代卖内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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