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幻想言情 帝君宠妻:二嫁王妃休要逃

第138章 我们回来了,谢夫子!

  睡到下半夜,迷迷糊糊觉得左胸口旧伤处隐隐作痛,可又困得厉害,我哼哼唧唧地喊疼,伸手慢慢揉着。

  稍倾,一双大手递过来一个温热的东西,放在我手里,抵在伤处。一变天就隐隐作痛的患处慢慢被熨得热乎起来,不一会,痛意慢慢退去,感觉舒服多了。我眼也没睁,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我一向醒得早,睁开眼时,天还未亮。木窗上糊着的窗纸有些破损,依稀可以看见外面的天际还是灰白一片,只隐隐透着若有若无的红色。

  借着光亮,我看看谢风,他还睡在床边,丝毫未动,就连身上的衣物都很齐整。再看看我,被子几乎全被我裹在身上,一条腿还压在谢风的腿上,我头皮一麻,吓得忙轻轻缩回去。

  “醒了?”

  谢风忽然出声,我吓了一跳。

  他应该也是刚醒,声音中有着几分沙哑和慵懒。

  我轻手轻脚忙把被子挪了过去,给他盖好。

  他也不客气,直接把被子盖在身上,闭目道,“我再睡一会,夜里冻醒好几次。”

  我“哦”了一声,默默躺着不敢动。左胸处温温的,很舒服,我伸手一探,是一块被粗布包着的,烧得乌黑的圆石。

  原来谢风在饭后往火堆里丢石块是这个原因,他知道这几日变天,我的旧伤会疼痛难忍。

  我望着他的睡颜,心中暖暖的。

  谢风阖上双目,长长的眉睫覆住黝黑的眸,我也不知道他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假寐养神,待在一旁,不敢乱动。

  躺在床上,睁着眼睛胡思乱想了一会,感觉很无聊,眼神乱飘着,我瞥见靠墙的桌子上放着两团黑乎乎的东西。

  “那是什么?”我好奇地嘟囔出声。

  一旁的谢风低沉的声音响起,“本想在火里埋上两个红薯闷熟,留你路上吃,不想火大了,烤焦了。”

  看着那两团黑乎乎的东西,我抿嘴一笑,原来你也有事情做不好!

  想起昨晚,他蹲在灶旁小心翼翼地用草灰埋红薯时的表情那般郑重,认真,不由心底一柔,我看着谢风双目轻阖的清俊面容,嘴角的笑意加深。

  可这嘴角的笑意还未来得及蔓延开来,转瞬间就僵在唇边。

  那张破旧的桌子上放着烤焦的红薯,虽已冷却,仍旧散发着熟食的香味。一只应该是饿了许久的老鼠闷闷吭吭地顺着桌腿,迅速地爬上了木桌,凑到红薯前闻了闻。

  看着它那闪烁着精光的小眼睛,毛茸茸的身子,尖尖的嘴巴。我浑身立马僵住了,止不住开始发抖,可眼睛却像是黏在那只老鼠身上一样,怎么挪也挪不掉。

  就在那只老鼠抬眼看向我的时候,我心里一直紧紧绷着的那根线瞬间崩断,尖叫声几乎是脱口而出。

  我不管不顾地往谢风身上一扑,紧紧搂住他,吓得浑身发抖!

  我怕老鼠这个结,几乎是无解的。

  在我五六岁的时候,胆子很大,有时候敢提着死老鼠玩。那年夏天,不远的村子突然爆发了鼠疫,死了好多人。秦娘劝我好多次,不可以把死老鼠当做玩具。小时候贪玩,哪里听得进去,秦娘无奈,总在夜间变着法子编着有关老鼠的鬼故事讲给我听。日子一久,老鼠在我心里落下深深的阴影,如今是见都见不得。

  谢风被我的尖叫声惊得坐起来,见我整个人吓得脸色惨白,扑到他怀里瑟瑟发抖,一时也懵住了,长臂一伸搂住我颤颤发抖的身子,另一只手顺势抽出放置在枕旁的长剑。

  “有,有老鼠……”我把头埋在谢风的怀里,双手紧紧拽着他的衣服,颤声道,“快,快点赶走……”

  过了有一会,我感觉脸紧贴着的胸膛,传来阵阵震动。我鼓足勇气,抬头往上看。

  谢风正垂头看着我,黑亮的眸子里满是笑意,“谁能想到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的苏大人,老鼠竟然是死穴!”

  他笑着一手揽着我,一手把长剑插回剑鞘。

  我吓得魂不附体,他倒是当做乐子。我心头又羞又恼,抹了抹眼角吓出的泪,猛地往他胸口一推。

  谢风没设防,这猛力一推,竟将他推倒睡在床上,我却忘记了他的手还揽在我的腰际。

  我整个人正好趴在他的身上,柔软的嘴唇压在他的下颌上。他的下颌处并不甚光滑,胡须茬子扎得我的嘴唇有些疼。我忙抬起头,惊慌失措地看着他。

  谢风没动声色,垂着眉睫看着我。

  看着谢风敛起方才的笑意,面色严谨地看着我,我心虚地搜肠刮肚想着该怎么解释。

  “锦瑟……”

  谢风搂着我的手并未松,黝黑的眸子紧紧盯着我,忽启唇唤我的名字,声音轻柔。他微微抬起头来,薄唇迎向我因惊讶微启的红唇。

  我慌乱地盯着他那越靠越近的黝黑眼眸,那里有大一片深沉的海,有着莫名的吸引力,有令人想沉溺在其中的冲动。

  谢风肯定是背着我学了那要命的摄魂术,不然的话,为何有时我只是瞧着他的眼眸,就会感觉手脚发软,呼吸急促,手心也冒汗!

  或许是我身体虚弱才会这般,这个毛病好像是杀了刘旐的副将受伤之后就落下了。还有那次我和他吵架之后,他只是把唇压在我的唇上,我就把三魂七魄都丢掉了。

  这个病,不知道陆英能不能治?

  我的心砰砰跳得厉害,脑袋里一片空白,手足无措,谢风黝黑的眸能勾魂摄魄,我不得不闭上双眼,逃避开来……

  谢风的薄唇轻轻覆在我的红唇之上时,我的身子猛地一颤,谢风扶在我腰际的双手似乎感觉到,轻轻顺着我的腰滑至我的背后,把我整个人拥在怀里。

  微颤的唇刚接触到那份温润,门外忽传来大力的敲门声。

  “主子,属下听闻有尖叫声……”

  应该是随行的近侍听到我刚刚的尖叫声,不明情况,过来询问。

  我的神志瞬间清醒,慌得一把推开谢风,手麻脚乱地爬到床榻旁坐直身子,尴尬地低头抠着指甲。

  谢风则是一脸的懊恼,他坐直身子看了看我,拧着眉头,低声道,“只是有只老鼠吓到了苏大人,不必惊慌!”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消失,我的脸还是红红的,不敢抬头看谢风,背对着他,整理好身上睡了一夜有些凌乱的衣裙。

  身子一暖,忽有个温热的身躯自我身后将我搂在怀里,我心底一惊,慌忙挣扎。

  谢风却是不愿松开手,任我闷不吭声地死命挣扎着,“这一段时日,我忙着璃城的事,没能腾出空看顾着你,你瞧瞧你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我挣扎了一会,双手累得酸痛,索性也不再动。

  谢风见我乖巧地偎在他怀里,手臂松了松,“回到了璃城,我知道你又会想起以前的事情来。我不打扰你,给你时间,让你自己平复,让你学着慢慢放下。可你呢,越陷越深,几乎快要把命搭上了!”

  我听着谢风的话,泪突然涌了上来,喉间哽咽,更是不敢言语。

  “锦瑟,我心疼!”谢风的唇附在我的耳畔,低声诉说着,“你去了街上,你去了以前的怡亲王府,你抱着他的骨灰痛不欲生……锦瑟,这些我都知道。可你明白的,他,已经不在了……”

  我猛地挣开谢风的怀抱,转脸看着他,眼里的泪扑簌簌往下落,“我知道九哥已经不在了。即使我杀了璃王,他也不会再死而复生。不需要你们一直,一直,重复地告诉我,他不在了!他不在了……”

  到了最后,我几乎都是在嘶吼。

  刘施这般说过,谢风也这般说过,我的内心也在一遍一遍告诉我自己。即使我再拼上性命,即使我杀了刘施十次百次,我的九哥,我的秦娘也不会再复活!

  我一直都把自己包起来,不让自己的心里去想,一个劲地告诉自己,只需拼命杀了刘施!

  可杀了刘施之后呢?我从未想过,从来也不敢想。如今事态发展到我最不敢面对的状态,我手足无措,想逃避,想继续把自己藏起来,可偏偏所有的人都让我面对,让我去解决!

  我不要!

  谢风看着我,眼神越发冰冷,“你心里还是一点机会都不愿意给我!那为何你看我的眼神会有纠结,会有难舍……”

  他走到我的面前,一把拉住我的胳膊,黝黑的眸盯着我,“锦瑟,我知道你心里有我!你只是还放不下,对不对?”

  我哭得身子直发软,谢风怜惜地把我抱在怀里哄着,“不哭了,锦瑟!我不逼你立即给我答案。我说过的,我可以等,等到你心甘情愿的那一天!”

  每一次都是这般,都是谢风按耐住内心的伤痛,软下心来,哄着我。我纠结,我煎熬,他,何尝不是!

  谢风,不要对我这么好!心里那道坎,可能这一辈子我都迈不过去了,你何必陪我熬着!

  我到底要如何才能放下心中的愧疚,如何才能放下那个有着细长凤眸的男子……

  老妇人一早见我和谢风同时出门,眯着眼睛直乐。

  用完早饭,答谢过老夫妇二人,我们继续出发。

  剩下的几日路程,谢风一直都有咳嗽。他咳嗽一声,我的心就内疚一分。钢筋铁骨般的男人,被我裹了一夜的被子,冻到生病。一路上我都赔着小心给他端茶送水。谢风自然来者不拒,黑眸望着我时总是柔柔的,嘴角微扬。

  一路上,走走停停,终于到了流水村。

  谢风唤我下马车时,已接近黄昏了。

  我站在马车旁,呼吸着混有花草清香的空气,昏昏沉沉的脑袋一下子清醒过来。

  天近暮色,残阳只留下一抹血色。

  炎璃打了一年多的仗,流水村地处偏僻,虽没有被战火波及,但也是人烟稀少。

  我和谢风住处周围的几户人家,都是柴扉紧闭,没有烟火,依稀也能看见院里长满了野草。想来都是主人出门躲避战祸去了,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见到熟悉的景色,我的心终于找到了归处,内心一片安静温暖,从来没有的踏实,安稳。

  我闭上眼,仿佛还能听到孩童们追逐嬉戏的笑闹声,拂过的微风带着野花的清香,沁人心脾。

  “谢风,我想留在这里。这里才是我的家!”我眼眸湿润地看着谢风。

  谢风面色平静,眼神清亮,微有喉间上下滚动的喉结,泄露了他的内心此时与我一般,如潮水涌来的情绪波动。

  他侧过脸,看着我,良久道,“叶落归根,长于斯,逝于斯。在此终老,的确是一桩美事。”

  谢风的住处一如往昔。

  站在柴扉前,我与谢风心中感慨万千。

  这里什么都没有变,柴扉上我绑的柴绳,虽有些松动破损,但许久未有人动,依然保持着刚绑上去的模样。

  屋前的梧桐树,一枝一叶,仍如同记忆里一模一样,未曾改变,似乎我与谢风只是昨日刚刚离去一般。

  我眼里涌上温热的泪水。

  人,还是去时人,景,还是离时景,只是心,不同了。短短数年,已历经沧桑,满目苍夷。

  月亮不知何时爬到半空,如水的月光从梧桐叶的间隙洒落下来,树叶被月色浸润地如同美玉般温润剔透。

  我静静地站在树下,听着微风浮动树叶,沙沙作响。

  双肩一沉,谢风把披风给我披上。他站在我的身旁,也仰起头,看着梧桐树。

  “苏陌,我们回来了!”他轻声道。

  这般轻柔的声音如同耳语,掺着微凉的夜风在耳边轻柔拂过。

  “是啊!”我笑着答道,两行泪滚落了下来,“我们回来了!谢夫子!”

  深夜,我歇在以前我与秦娘住了四年的院子里。

  月色如水,清亮的月色透过窗棱洒了进来。就着月光,我贪婪地打量着屋里的一切,尽管这里的一切我早已刻在心里。

  在大炎的日日夜夜,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这个小院子。

  我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屋子的摆设:我练字时常伏的桌子上滴的那滴墨汁,是不是已经渗进木的纹路里,再也清洗不掉了;我最爱吃的绿豆糕是不是仍旧还是切成好几块,整整齐齐地摆在竹篮里;秦娘的针线筐是不是还放在柜子上面,那里面有一块我最爱的朱红色缎面布块,不知有没有被老鼠咬坏…… 帝君宠妻:二嫁王妃休要逃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