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你是我失而复得的珍宝
我静静看着谢风,“我只要木兮平平安安地长大即可。至于那些荣华富贵,高贵身份,这些锦上添花的东西,我和木兮都不在意。”
“木兮不在宫中,你我还要经常来陌香居才能看到她,可我又不能保证每次都能陪你来。若你一个人来,我又是不放心。如此一来,岂不是更麻烦。”谢风沉声道,“况且木兮唤我爹爹,她虽不是我的骨血,却有我的心血。我的女儿,可不能不住在我的府里!”
不是我的骨血,却有我的心血!
这一句话瞬间让我热泪上涌,我把脸埋在他的锦袍里,闷声地流着泪。
他什么都为我考虑到了!不是吗?我何其有幸,遇到这样好的男人!
“好了好了!别哭了!”谢风轻声哄着我,“今日你都哭了好几次了,小心眼睛会肿。”
我拿起他的袖子擦了擦眼睛,红着眼睛看向他。
“怎么这般爱哭!”谢风好笑地看着我,掏出素净的锦帕给我拭干泪,“小心木兮笑话你!”
我躺在他的腿上,正好仰视着他。他的头也微微低着,看着我。
他那黝黑的眸中似有浩瀚的深海,平静无波的海面,偶尔溅起涟漪,折射出阳光雨露般的温暖。就如他身上那淡淡的沉水香,没有靠近,却是不曾远离,自始至终都是安安静静地环绕在我身旁,给我温暖和安全,是世间万物都无法取代的。
我一直都很羡慕那日回流水村供我们借宿一晚的老夫妻,他们之间相濡以沫的脉脉温情,让我时至今日依旧是艳羡不已。
眼前这个男人,他会与我相伴到老,直至我与他倶是满头白发,步履蹒跚。
“谢风,谢谢你!谢谢你给我和木兮一个家!”
我囊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着。
谢风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的眼睛清亮有神,眸中隐含的笑意都快溢了出来。
我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我有天下最好的郎君!”
谢风的耳根微微一红,我嘻嘻笑着没有松手。
“你们娘俩怎么都爱捏别人的耳朵玩!”谢风一脸无奈地看着我,“有其母必有其女吗?”
“你的耳朵只能我捏!”我伸手勾住他的脖颈,把他拉得近些,“木兮也不可以!”
谢风的眼睛紧紧盯着我,眸中的柔情和爱意似一汪能融化我的春水,我心甘情愿地深陷其中。
他的大掌抚上我的脸,粗糙的掌心摩挲着我脸上细腻的肌肤,酥痒异常,“锦瑟,你的生活里有我,你的未来也有我。我到现在才敢相信,你的心里,是有我的!”
谢风的声音极轻,极低,却让我的心里好似春风拂过,草长莺飞。
我抓住他的手,往犹如战鼓擂动一般的胸口按过去,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这里是有你,你无须怀疑!此生此世,绝不会变!”
谢风的手有些抖,俊脸微红,眼睛也是紧张地看着我。
躲闪的双眸瞧见我眼底的薄嗔,他一把搂过我,一只手拖着我的后脑勺,另一只手紧紧箍住我的腰,将我整个人扣在怀里。吻便像雨点般袭来,让我招架不住。
他的薄唇火热滚烫,一遍一遍吮吸着我的唇,微凉的舌追逐着挑逗吮吸。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清冽的气息让我浑身发软,心底涌上酥麻的感觉,我难耐地轻呼出声。
他身上淡淡的沉水香混着他微热的男子气息,瞬间就让我缴械,溃败!
谢风猛地离开我的唇,将头靠在我的肩头,闷声道,“别动,一会就好!”
他急促的呼吸,还有拿眸中尚未褪去仍在涌动的暗嘲,都让我又感动又心疼。我侧过脸,含住他的耳垂,附在他的耳边,小声道,“……谢风……我是愿意的……”
谢风的身子猛一颤,放在我腰际的双手一用力,他就将我抱起,放到软塌的另一边。谢风往一旁移了移身子,离我稍远一些,抓起案几上的凉茶,仰头灌了几口。
比之他的狼狈,我则显得坦然多了,静静地缩在一旁,心情忐忑地望着他。
谢风平复了心情,转过脸来看着我,如玉般的面颊上晕红一片,耳朵红得更是厉害,“你我还未成亲,我,我们还不可以……”
我望着他,使劲抠着手指,犹豫了半天,还是鼓足勇气问出了口,“我生过木兮,早已不是处子之身。你心里……你心里是不是……是不是有些……”
话语就含在唇边,一时竟吐不出来,我权衡再三,索性把心一横,脱口道,“若,若你心有芥蒂,你寻一个柔美的女子……我……我不会生气……”
尽管只是想想他和别的女人有肌肤之亲,我的心里就会不舒服,可我还是说出口了。大炎的民风开放,璃城也多有夫亡令嫁的,可我的心里还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谁和你说的这些!”谢风听完我的话,眉头一皱,语气瞬间冰冷。
我看他有些生气,心里更是发慌,紧咬着唇,不敢吭声。
还能有谁和我说,还不是我自己一个人整日里胡思乱想的。若我没有猜错,谢风根本没有让女子近过身。初次在流水村那次亲吻,应该是他第一次。想起那个他初初毫无章法,却是很快如鱼得水的亲吻,我的脸有些发烫。
自从决心和他在一起了以后,我的心中始终还是有些担心,担心谢风心里会介意。
谢风身子一斜,长臂一伸,将我困在臂弯间。
“是怕我与你大婚之时,洞房花烛之夜,我会表现不好,讨不了你的欢心么?”他双眼微眯,声音低沉,郑重地说道,“那你就多虑了。到了那日,我定会全力以赴,不让我的夫人失望!”
我的双颊好似有一团火滚过,瞬间滚烫得近乎能燃起火焰。我瞠目结舌地看着他,结结巴巴为自己辩解,“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锦瑟,你听清楚了!”谢风盯着我的双眼,一字一句认真地说着,“你于我而言,是失而复得的珍宝,是我此生最爱的女人!我以前就与你说过,较之你的身体,我更想得到的,是你的心!”
心里一直纠结的心结,被他毫不顾忌地,又很坦白地解开,我方才明了自己,低估了面前这个男人爱我的能力。
谢风办起事情就是效率高,从陌香居回来没有几日,拜访上官府一事就被他雷厉风行地摆上了日程。
望着书案上摆着一大摞关于上官一族的资料,我不禁心神恍惚,嘴角浮上一丝苦笑。
这一幕和几年前在白府的一幕何其相似!
彼时,命悬一线,不得不为之;此时,却是情势所迫,不得不为之。
谢风送来这些资料时,眉宇之间,神色复杂。我知道他的所思所想。
虽说我是不得已做了上官盈,可如此这般也好。上官一族不管我是不是真正的上官盈,都得尽力稳住我太子妃之位。若是有些宵小之辈,妄想抓住我的把柄弄出些事端,倒是也不那般容易。
我是太子正妃,日后就是大炎帝后。上官清作为国丈,必定是全力辅佐谢风,而谢风至少在明面上,对上官一族亦会是关照一二。
于我,于上官一族,都是双赢。我一个不谙朝政之人都能想明白的事,上官清不会不清楚。
既然是做了上官盈,那就做得像是那么回事才行,毕竟也是与我接下来的人生休戚相关的。
资料上记录得很是详尽,上官清年少时是谢瑜的伴读,自小相伴的情谊,让这对君臣之间自然与一般的君臣关系不一般。
谢瑜登上帝位后,培养自己的势力,摆脱老臣们的束缚,都少不了上官清的功劳,官至一品大员的上官清倒也没让谢瑜失望过。
谢灵比上官盈早出生几日。灵公主刚出生时,谢瑜本来想与上官清结姻亲,不料上官府夫人也生了一个女儿,无奈之下,此事也就暂时搁置了。
后来谢风回到了大炎,谢瑜结姻亲的念头又闪现出来,和谢风提过几次,见儿子没有兴趣,谢瑜此后也就没有再提。这些我也曾听灵公主听过的。
我也曾私下问过谢风,帝君与上官家结姻亲这般热心,上官清为何不再生个儿子。毕竟和王室结亲,也是为人臣子无上的荣耀。
谢风支支吾吾对我说,上官清就在为上官盈摆百日宴庆贺的时候,喝醉酒坠马后,伤到了私处,不能再生育了。
我听后一脸震惊,有些担忧地看看谢风。好在他不喜喝酒,他不愿意喝,也没人敢强迫他。
谢风一眼就看出我的所思所想,好笑地捏了捏我的脸。
上官清不能生育,上官盈就是他唯一的嫡亲骨肉。他竟然还愿意让上官盈服食易容丹,想必现在的上官一族,在大炎朝堂上的日子并不好过,不得不为之一搏。其实说来谢瑜对这位伴读,也算是恩宠有加,奈何上官一族,近二十年除了上官清之外,再无杰出的儿郎。这就难怪上官清会放手一搏了。若干年后,他年岁已高,总有撒手而去之时,朝堂之上,后继无人,偌大一个家族的前程,岂不是就此断送了!
上官盈的死,并不是件光彩的事,可能也是因为得到谢瑜的旨意,上官家处理得很隐秘,又对外三缄其口,所以外界并不知晓上官盈已经香消玉殒。
上官盈奉谢瑜之命秘密搬至隐秘庄园,服用易容丹,根据寒月传回来的情报,日夜不停地模仿我的神态语气,身形气质,上官清自然一切都是知晓的。
除了偶尔让上官盈在帝都名家贵女的宴席上现现身,让所有熟络之人慢慢习惯上官盈渐变的面容,他什么也帮不了。看着女儿服食易容丹之后,容貌渐渐变化,说话的神态语气也是慢慢地变化,看着自己的掌上明珠一点一点变成一个陌生人,上官清的心里应该很不是个滋味。
赐婚旨意宣读之后,谢风也就经常让我在一些合适的场合出现。帝都之中的名媛贵女,有认识上官盈的人皆都以为我是上官盈,可见上官清父女,在这方面的苦心没有白费,只是可惜的是,他和谢瑜一样,为他人做了嫁衣。
这次我和谢风前往上官府,没有大肆张扬。一辆外表毫不起眼的马车载着我和谢风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太尉府门口。
此次,一向低调行事的谢风却是执意要穿上太子正服。
我知道他是为了我。
不管上官清是真心还是假意,太子之威,他作为臣子,也得顾虑周全,全了上官一族和天家父子的颜面。
站立在太尉府前的谢风一身白色长袍,腰间束以绣有金龙的腰带,袖口金线绣制的龙纹,倶是衬托处他的尊贵无比。
他长身玉立,身材挺拔,容颜俊逸,墨发上束着金冠,长眉下的黑眸微眯,似有无形压力排山倒海压过来,不由让人心头一紧。
昔日儒雅的书生已经蜕变成一个举手投足之间,杀伐果断的王者,威严的,不容侵犯的王者之气藏也藏不住。
这般的谢风,让我觉得他既熟悉又陌生,心头有些不安,我不禁上前几步,走到他身边。
谢风的手微动,宽袖覆了过来,温热的大掌握住我的手,“手这么凉,冷么?”
他清冽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我定下心来,回握住他的手,老老实实地回答,“有些害怕!”
一阵微风拂来,垂在我鬓旁的发丝扬了起来。
谢风嘴角含笑看着我,替我理好发丝,“看你梳这发髻,仿佛见到以前的你。”
我不好意思地抚了抚发髻,“上官盈尚未成婚,自然要梳这垂鬟分肖髻。我,是不是不适合?”
见谢风眼底的眸光复杂,我的心底不由得有些懊恼。
梳发妇人的话就是不可以信的。
当时梳好发髻,我也是恍惚了许久。与九哥成婚后,我便一直都是挽妇人的发髻。逃出璃城后,为了方便,一直梳高髻,简单的以钗固之,与谢风随军入营之后,整日不是兵甲御身,就是以男装示人。回到大炎这么久,我也很少正式地梳发髻。
想我双十年华,女儿都三岁了,还要梳这少女发髻,老脸都要羞红了。
“锦瑟这般,很美!”谢风微微俯下身子,贴近我轻声道,“只知你喜爱穿碧色的衣裙,清雅秀美,却不想你穿着鹅黄色衣衫也这般娇媚。”
他忽又压低声音,“真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我家锦瑟穿喜服的模样!”
谢风的声音低沉温暖,令人心头悸动不已。
男人说起情话来,果然是无师自通。
我最是听不得这些让人骨头酥软的情话,嘭嘭乱跳的心头涌出的悸动,涌向四肢百骸,一时之间,手脚倶是酥麻不已。
平时伶牙俐齿的我,在他面前成了空架子的纸老虎。
我的脸颊微红,有些害羞,又有些气恼自己的不争气,在宽大的衣袖里用力掐着他的手。
谢风轻笑出声,大掌微一用力,就把我的手攥得紧紧的,半点也动弹不得。他拉着我向上官府走去。
上官清夫妇站在前院迎接,见谢风踏门而入。夫妻二人忙下跪行礼,“老臣携妻叩见太子殿下!”
谢风面露微笑,春风和煦般走上前,扶起上官清。二人客气寒暄着,随即上官清在前面领着走进了上官府的正厅。
我站在谢风身后打量着上官清。
作为上官一族之长的上官清年龄并不大,四十岁左右的样子,相貌儒雅,气势却是很威严。 帝君宠妻:二嫁王妃休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