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原元国的县乡,都已经得到了元国王都被周国占领的消息。
武安县内,武安县的县令魏三立再次苦着脸,与县尉刘四对视。
当他们得到王都被占领的消息后,即便是刘四,也无法再拉着魏三立去玩乐了。
“刘四,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做?”魏三立已经彻底慌了,他的脑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做,说到底,他并不是一个正正经经当上这武安县的县令的人,他的县令一职是向钟令羽花大价钱买来的,平日在这武安县内作威作福还好,完全不会管理一个县城,只会增加赋税,搜刮县城内的财富,将原本还算富裕稳定的武安县,管理得破败不堪,怨声载道的。
只是,他问刘四也是白问,刘四原本也不过是个有把子力气,比较机灵的小混混,因为榜上了魏三立的腿,被魏三立给了个县尉的官职,现在让他来决定两个人的将来,他当然决定不了了。
看到刘四苦着脸不敢回答他的话,魏三立也没有生气,他叹了口气,说道:“不如,我们带着钱财跑吧,有这些钱,不论到什么地方,都可以生活得很好的。”
听到魏三立的话,刘四急忙阻止他道:“魏大人,不可啊。”他虽然只是个小混混,但脑袋还是比较机灵,想得比较透:“我们现在能坐在这里,就是因为有县城的城墙保护,有我手下的城卫军保护着,如果放弃了这些,到了城外,一定会被那些凶残的匪贼们抓住的,那时候,不禁我们的钱财都没有,就连命都不一定能保住,说不准还会被那些凶残的匪贼丢凌辱,听说那些匪贼们除了女人外,也有些是喜欢男人的。”
他看到魏三立被自己的话吓住了,继续说道:“更何况,我们在这县城里搜刮得太狠了,脱下这身官服,说不定连着城都出不去呢。”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以他们两在这城内搜刮的狠劲,如果不是这身官服,他两早就被那些被他们欺压得家破人亡的人,杀了吃肉了,更别说带着在城内搜刮的巨量的财富跑掉了。
“那,那我们就直立为王。”魏三立看到无法逃跑,让他放弃那些搜刮来的财富,也不可能,就故作凶狠的说道。
只是刘四再次劝他:“魏大人,这也不行啊,先不说那周国能打下王都,兵力肯定很多,以我们武安县的城卫那样的实力,根本无法抗衡,再说了,这武安县内,也没有人支持我们啊。”不得不说,魏三立在做这武安县县令时,太狠了,就算是刘四都会散掉一些钱财,拉拢手下的城卫,魏三立则只管搜刮财富,整个武安县里,他除了刘四以外,居然没有一人可以相信,即便是刘四手下的城卫军,也有不少人不满魏三立的,让他们起兵造反,在刘四看来,就是说梦话,恐怕当那周国的军队来到武安县门外之时,那些城卫军不仅不会抵抗,还会打开城门欢迎周国的军队进来呢。
“那你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们只能等死了吗?”听到刘四将他的两个提议都轻而易举的拒绝了,而且说得还很有道理,魏三立抓着头发,一脸的恼怒的问刘四。
刘四想了一下说道:“大人,不如我们将钱财,都送给那周国的国君吧,让他允许我们继续在武安县为官,有他的支持,我们在武安县必定稳当,我想,无人能抵挡那些财富的诱惑的。”他想着用钱财来开路,再次在周国的国君那,将他们的官职再买下来。
听到刘四要自己将好不容易搜刮来的钱财,都送出去,魏三立立刻站起身,对着刘四大声怒道:“不行,我花了那么多钱,好不容易当上这武安县的县令,好不容易,我在这城内回本了,现在让我将我的钱就这么送出去,不行,绝对不行。”他指着刘四骂道:“刘四,你忘了是谁将你提拔到这县尉的职位了吗?你忘了是什么让你可以拉拢城卫军,让你可以娇妻美妾的住在大宅院里的吗?是钱,是我的钱,没有我你还是一个低三下四的小混混呢。”
对于魏三立的怒骂,刘四并没有生气,他异常忠心的,还在苦口婆心的劝着魏三立:“大人,我刘四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是您给了我现在的一切,但是,现在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如果不将这些钱财送给那周国的国君,我们根本无法活下去。”他看着魏三立怒气降了一些,又劝道:“更何况,有了周国国君的支持,我们可以继续在这个武安县里稳当的当官,那些送出去的钱财,一定可以再拿回来的啊。”然后,他仿佛想到了可以劝魏三立的点,提醒魏三立道:“大人,那四海楼啊,等我们得到了周国国君的承认,就可以将那四海楼据为己有了,那四海楼不是和钟令羽有关吗?现在钟令羽倒下了,那四海楼也就没有了依托,拿下它,以四海楼聚金的能力,我们可以拥有更多的钱财啊。”刘四没有说的是,四海楼里面的那些美貌女子,也将可以任由他们为所欲为了。
虽然刘四没说,但是魏三立自然也能想到,只是他对于要将自己的那些钱财都丢出去实在是心疼不已:“要不,就送出去一半吧,反正那周国国君也不知道我们有多少钱财。”即便是送出一半,也是很大一笔钱财了,他也非常心疼,但总好过全部送出去。
但是这个提议再次被刘四拒绝了:“大人,如果只送出一半,以后如果被发现了,那将是欺君之罪啊,更何况,谁知道那个周国的国君看不看得上我们一半的钱财呢,全部送出去稳当一些。”他虽然不知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这句话,但是道理他还是懂的。
听了刘四的话,魏三立久久没有说话,他站着望着大门方向,一脸的苦涩。
足足站了两刻钟,魏三立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仿佛浑身力气都泄光了一样,有气无力的对刘四说道:“那,就这样吧,将钱财都送给那周国的国君,你去安排吧。”
刘四看到魏三立松了口,才松了口气,他就担心魏三立一直不肯放弃那些钱:“是的,我这就去组织护卫队的士兵。”
魏三立想了一下,嘱咐刘四:“记住,一定要找忠诚度高的人来护卫,多给些钱也没关系。”这次他们可谓是孤注一掷了,如果护卫的人有歹心,他们的钱就根本无法送去给周国的国君,他们自己的生命都会不保。
刘四听到魏三立的嘱咐,认真的点点头下去了。
看到离开的刘四,年近四十的魏三立坐在县衙内的椅子上,双手掩面,嚎啕大哭了起来,声音惊人,仿佛是将所有的力气都用来哭喊了一般,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如果是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哭喊的人死了全家一样呢,魏三立费尽心思获得的财富,很快就要全部送人了,他又要成为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了,这让他不论如何都无法接受,但与自己的命相比,又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听到身后传来的魏三立的哭喊声,刘四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快步的离开了县衙,只是,在离开县衙大门时,他的嘴角不自觉的向上弯了一点,露出了一丝意义不明的笑意,但很快那诡异的笑容就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除了武安县以外,其余的原元国县乡,都在为此讨论不绝,但他们都很快的做出了决定,如同刘四所说的,所有人都明白,元国已经完了,以后这片土地的统治者,就将是周国了,其余的县乡的县令乡长,可不像魏三立这么无智,他们大多都是被原元国的国君选拔出来的较有能之人,在思考了一番后,都明白,只要在这片土地上,他们就必须得到周国的承认,否则是无法抗衡打败了元国军队的周国的,更不用说自立为王或是投奔他国之类的想法了,他们是想都没有想过。
因此,各县乡的主要人物,都开始了前往原元国王都的行程。
......
在距离宛城被攻占了一个月后,从周国王都出发的,程道仲派遣的队伍,也终于赶到了宛城外。
率领这支队伍的人,是顾子瞻。
他看着眼熟的城门外,一个硕大的崭新的‘宛’字,被雕刻在城门顶端的中央,城门下,无数的人在接受那熟悉的士兵的检查过后,进进出出的,好不热闹。
熟悉的景象,不熟悉的人,让顾子瞻感叹了一句物是人非。
随即他带着队伍来到城门外,自然的被守门的士兵拦了下来,顾子瞻出示了周寒给他的令牌,说明了队伍的来历,士兵们急忙驱赶排队等待进出城门的人,让开城门,让来自王都风尘仆仆的队伍进去。
一伍士兵,守护着队伍,也引领着他们前往王宫,面见国君。
顾子瞻坐在牛车上,看着城内熟悉的景象,他在这座城里几乎生活了一辈子,现在又回来了,往年的景象在他眼前浮现而出,但是此刻,他仿佛不能认识这个他原本应该熟悉的城了。
一路走来,他发现,有不少被绳索束缚住的人,艰难的拿着工具,在为平民百姓修缮房屋,在修整道路,不少士兵在街道上巡逻,却没有让平民百姓们害怕而躲避,看到这些士兵,许多百姓都露出了笑脸,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完全无法想象这座城经历了一次战争。
最让顾子瞻诧异的,就是那些百姓的表情了,他们的情绪很高涨,脸上的表情很轻松,不时有百姓当街赞美周寒,让人根本无法想象得出,这些百姓,在一个月以前,还是另一个国家的百姓,完全没有亡国之人该有的神情。
而且一路看过来,就连乞丐都少见了。
当经过一些以前认识的人的大宅院门口时,顾子瞻更是为那些宅院门口的情况弄糊涂了。
那些大宅院里的人都想出来,但是被守候在门外的士兵手中冰冷的长剑给拦住了,一些人不得不向那些士兵下跪,甚至痛哭流涕的哀求,但那些士兵根本不为所动,但凡有人想强闯而出,他们就会以长剑相向,完全不留手,这使得那些即便内里有护卫的人家,也不敢让护卫保护着他们出来。
这其中,也包括顾子瞻的一些老友,只是情况不明,顾子瞻不敢去询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他想着先见见国君再说,如果可能,他还是想为他原本的一些老友说说情的,至少在顾子瞻看来,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否则就不是士兵守门这么简单了。 成皇霸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