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带着东营向军,在撤退到北营,与北营的向军之后,并没有与北营再撤离。
向军的人数还是很多的,之所以被周国的军队打退,是因为他们没有碰见过甘人那样不要命的打法,一时被打懵了,在东营与北营汇合之后,他们重整阵势,与追袭而来的周军,战了起来。
重整阵势之后,周人也没有那么可怕了,那些突袭而来的周军,武器装备根本无法与向军抗衡,只有那不要命的冲锋,让向军士兵感到压力。
除了这些不要命的周军外,再让向军东、北营棘手的,就是那周军的岩山军了,岩山军因为分兵攻打向军东营和南营,因此在东营这边,就只有两千人,但就是这两千人,让向军束手无策。
在与青龙军交战时,裴云就知道周军财大气粗,装备精良,但遇到岩山军后,他才知道与岩山军相比,青龙军的防御实在是破绽颇多,让他不由得连连低声咒骂起来。
“裴校尉,留着骂人的力气,想想怎么击破他们吧。”裴云一旁,是向军北营的指挥将领,向国泰山军,重武校尉郭达,他好心的劝裴云不做无用之功。
泰山军是向军中,防御最强的军队,不仅全身铜制重甲将上半身包围住,头上也有铁质头盔防御,这样的装备,面对岩山军,都无法破解。
现在的岩山军,在装备上,倒没有泰山军那样全身重甲,与青龙军一样,不过是镶着护心镜和护腰铁皮的皮甲而已,但真正让岩山军防御极强的,是岩山军的盾牌。
岩山军的盾牌是竹子为底,外覆一层厚厚的铜,铜上还有麻绳,而且这盾牌极大,有大半个人这么大,岩山军只要举盾在前,身子稍一猫,就可以完全隐藏在盾牌之后,如果是这样还好说,最多就是防御难破而已。
但如今的岩山军的盾牌上,还有许多以铜制出的尖锐凸起,如同狼牙棒上的那种刺一样,并排行走的岩山军,毫无破绽可言,但试图冲击他们阵型的人,都会被岩山军以盾牌做武器推撞,一撞之下,基本都会头晕目眩,任人宰割,即便没有被巨盾撞晕眩,也会被盾上的尖刺刺中,运气好的当场死亡,运气不好的,只能哀嚎着流尽血而死,十分凄惨。
而且岩山军并不是光以盾牌为武器的,在面对泰山军那全包围式的半身甲时,他们盾牌上的尖刺左右就小了许多,除了将泰山军以盾牌撞晕眩以外,他们还会手持特制特制长剑从盾牌间隙中,给泰山军补一剑,或是攻击泰山军的下盘。
右有岩山军,左有浪潮般的甘人,让向军难以应付,被不断击退。
“裴校尉,我们先撤退,与大将军他们汇合吧。”眼看着泰山军在岩山军的盾牌下,不断牺牲,让郭达十分心痛,这些泰山军,因为要身披重甲,因此都是从向国全国之中,多次筛选出来的,补充非常困难,更别说如今向国为了攻打周国,几乎全国大半的青壮都被送来了,如果泰山军损失过重,最少五年里,都无法补充恢复,说不定就被国君解散了。
周军来势汹汹,还不了解周军是否还有其它援军,郭达想要撤退与这次攻周的大营处,向国大将军颜延汇合,只要向军全军汇合,那不管周军来多少人,他们都可以打败,更何况,郭达也不相信周军的援军无穷无尽的,要知道,他们这次攻周国,可是举过侵攻的。
看着不断后退的阵线,裴云想了又想,发现除了撤退汇合外,再没有什么好办法了,他刚想开口,许多奋勇军的叫喊声就阻止了他。
“敌人援军!敌人援军!”
“什么?还有援军吗?”裴云朝着那些奋勇军叫喊的方向望去,发现在东北面方向,有许多周军出现,之所以知道是周国的新援军,是因为那些周军身穿与青龙军相似,但胸口的护心镜上,却写着一个白字。
这支军队的来历,对于在进入周国前,就被普及的裴云和郭达而言,好不陌生。
“白虎军?他们不是应该在虢国内吗?难道周军进攻虢国的大军这么快就撤回来了吗?”裴云被自己的发现吓了一跳,本应攻入虢国的白虎军,现在却出现在了宛城的地界上,并向他们袭来,这让他们不得不联想。
但白虎军袭来很快,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再犹豫了。
“郭校尉,让辎重队先走,我带奋勇军迎战白虎军,你带泰山军拖住岩山军,我们撤退与大将军汇合。”裴云一面聚拢奋勇军迎上越来越近的白虎军,一面让郭达指挥那些辎重队先行撤离,辎重队如果不走,在周国腹地的他们,没有了辎重,这么多人,是不可能撤回向国的。
郭达随口应了一声,他理解裴云的做法,正常来说,应该是让泰山军去对抗白虎军的,因为奋勇军的装备比白虎军差,两军相战,接过就会如同奋勇军与青龙军之战一样,但此时泰山军被岩山军拖住了,根本无法离开,更何况,除了泰山军外,向军目前再无一支军队可以阻挡住岩山军的推进了。
因为奋勇军与白虎军的装备差距,因此在两军相接之时,裴云就当先冲进了白虎军中,以他的武力,没有白虎军能阻拦得住他。
但裴云的装扮,让白虎军都意识到了他的身份,立刻就有白虎军的曲长部长来拦截他了。
不过裴云毫不在意,并随手抢走一名白虎军队长的武器,双剑挥舞。
突然,他左手剑被格挡住了,然后一把剑趁着他左手剑被挡住的空隙,刺向了他的脖子。
裴云本能的扭身闪过,才看清这与众不同的攻击的主人。
正是白虎军临时的主将梁启隆,梁启隆不可能看到裴云在白虎军中大杀特杀,趁着裴云被白虎军曲长吸引了注意时,趁机偷袭。
裴云自然也主意到了梁启隆的装束,知道他就是白虎军的主将了,也正视了起来,与梁启隆在这两军混战中对峙。
虽然两人对峙,一脸正色的盯着裴云,但梁启隆却在心中叫苦,从之前的观察,以及与裴云的简单交手中,梁启隆就可以看出,自己不是裴云的对手,再加上他左臂本就有伤在身,左手的盾牌也不是自己那原本的盾牌,自己原来的盾牌,被虢国重剑军的马云台击毁了,现在手中的盾牌,是临时拿的白虎军备用的盾牌,刚才那一下中,虽然挡住了裴云的左手一剑,但盾牌内部的木头,已经有要散架的趋势了,梁启隆不知道这盾牌还能支撑多久,但拖得越久,对自己就越不利,这一点,梁启隆还是知道的。
他立即举剑向裴云冲去。
而裴云也不想拖久,虽然他在白虎军中所向披靡,但他毕竟是人,也是会疲累的,拖得越久,自己也会被白虎军一拥而上而杀死,更何况,因为装备的差距,奋勇军已经很明显的在与白虎军的混战中落入下风了,如果不及时撤离,奋勇军就会全军覆没在这里。
裴云急于杀死梁启隆这个白虎军的将领,以换取奋勇军的脱离,全力以赴的攻击梁启隆,让梁启隆疲于应付,左手上的伤口都被裴云的攻击震裂开来,鲜血将包扎的布都浸透了。
看着不如自己的梁启隆,裴云的攻击更急,他一脚踹在梁启隆的左腿部,让梁启隆失去平衡跪倒在地,左右手双剑连劈,劈向了梁启隆。
梁启隆急忙举盾抵挡,身边的白虎军曲长也急忙赶来救援,但裴云的双剑非常凶猛,不仅左手剑一剑击退了白虎军曲长,右手一剑劈在梁启隆的盾牌上,让那盾牌应声而散列开来,警戒着迅速收剑,再次劈向了梁启隆,没有了盾牌的防御,梁启隆的下场不会有多好。
在裴云的剑即将劈到梁启隆时,一把剑从远处飞来,险之又险的从裴云的脑后划过,一阵刺痛,顾不上杀死梁启隆,裴云用左手一摸,后脑勺,发现后脑勺流出了鲜血,他判断是被剑擦伤了,随即抬头,发现在混战外,有一人骑马,向自己飞奔而来,因为两军混战,骑马是过不来的,因此在见到梁启隆即将被裴云杀死之时,那人将手中剑用力投向了裴云。
而在裴云看到他时,那人从马上一跃而起,飞扑到地上一滚,然后随手抓起一把地上的长剑,三两下就冲到了裴云身旁,一剑就劈向了裴云。
裴云急忙左手挥剑格挡,右手剑反击。
但那人却出乎裴云预料的,反应迅速的躲避过裴云的右手剑后,一个抱扑,将裴云扑倒在地,两人就这么在地面上翻滚了两圈,裴云因为那人的抱扑,手中的双剑都掉落了。
那人骑在裴云身上,与裴云互殴了起来,直到一名奋勇军队长看到裴云被攻击,不顾自己的对手,冲来,攻击骑在裴云身上的人时,裴云才得以脱身,只是那奋勇军队长随后就被他原本的白虎军对手给一剑刺穿了胸口。
裴云刚与那人分离,立刻随手捡起一把剑,向后急退,来人的战力不必自己弱,而且还勇猛非常,他与奋勇军可不是来与白虎军同归于尽的,没有必要与对方拼命,他在与那人分开之后,看到远处的辎重队已经走得差不多了,立即指挥奋勇军与白虎军且战且退。
梁启隆这时才看清那救了自己一命的人是谁,但这人的身份,却令他大吃一惊。
“欧阳武?你不是在上京吗?”他想不通原本应该在上京城被关押的欧阳武,怎么会在这里。
欧阳武回头向他一笑后,立即转回头紧盯着裴云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对方可不简单啊,我们联手解决掉他吧,他就是向军的将军吧。”
梁启隆也意识到现在正是战场上,抓起自己的剑,站起身,与欧阳武并立面对裴云。
如果只有梁启隆,或是只有欧阳武,裴云自认还是可以抵挡得住的,但两人联手,他不禁暗自叫苦,这次进攻周国,可能会损失很大啊。 成皇霸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