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宁昭烈同意共同攻城后,又过两日,蔡国王都内因为缺粮导致的混乱越来越严重,甚至就连城墙上都时有发生,大白天的,就经常能看到有人或或者,或死去后,被丢下城墙,夜晚,周寒让长箭军的士兵去查看,被丢下来的,都是城内的奴隶。
又过一日,在城内突然冒起了一阵黑烟,仿佛是有房屋被点着了,黑烟很浓,非常明显,即便是在城外六七里外的距离,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随着黑烟的升起,如同得到了信号一般,城内再次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奴隶暴动,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但因为奴隶们大多是在城墙上,而城墙上比较狭隘,根本站立不了太多人,许多蔡军被阻挡在了城墙下,根本无法上去。
蔡军的守备将军暴雨军副将朱邵,在看到暴动后,就让暴雨军去阻止暴动,只是这一次的暴动规模太大了,但朱邵也没有办法,别的不说,他帐下的暴雨军这两日的食粮已经被减半了,而因为国君的支持,城内的粮食现在都是优先供应给军队的,军队的粮食都被减半了,那些奴隶就更没有粮食可吃了,至少他知道许多奴隶已经在分食死掉的奴隶尸体了,可以说,现在还活着的奴隶,都是吃过人肉的。
好在大多数奴隶因为连日的饥饿,尽管分食了许多奴隶的尸体,但奴隶的人数还是太大,许多奴隶已经饿得奄奄一息了,根本无法反抗暴雨军与城卫军的镇压。
也好在现在是秋季,气温开始降低,没有夏日那么炎热,且死掉的尸体不是被丢出城外,就是被奴隶分食,才没有造成瘟疫,否则这座城将成为一座死城。
当朱邵看到黑烟时,不仅皱起了眉头,以往即便暴动,也会很快被镇压下去,但出现黑烟,就说明奴隶们此次暴动的力量太大,一时半会镇压不下去,他也担心黑烟被国君和大将军看到,那他就难逃失职的责任了。
正当朱邵想要让士兵去看看黑烟处的情况时,一名暴雨军队长跑进了他所在的军营处,焦急的大声喊道:“将军,甘人攻城了。”
“什么?”朱邵震惊,现在正处于暴动之中,东面和南门城墙大部分被奴隶们占住了,根本无法派兵去守城,他立刻焦急询问:“北面呢?周军有没有动作。”
“没有,将军,周军没有动。”那队长回答。
朱邵只想了一会,就立即喊道:“来人。”
几名士兵跑了过来,站在他身边听令。
“你,去通知北面,由城卫兵守城墙,镇压奴隶。”
“你,去通知各抛石机,让他们攻击城外。”
“你,去告知十队至三十队,让他们拿着弓箭,去东面和南面的城墙处,如果那些奴隶再敢闹事,格杀勿论,将他们全部射死。”
朱邵又对那队长命令道:“你去通知大将军,告知他甘人再次攻城了。”
在几名士兵和那队长离开后,朱邵立即带着两名暴雨军士兵向东面的城墙跑去,他想看看这次甘人攻城到底是试探还是全面进攻,如果是试探还好,如果是全面进攻那就惨了。
因为城墙外的防御工事在这段时间里,被甘人慢慢的清理干净了,所以甘人这次攻城非常顺利,尽管不时有巨石和碎石从城内抛出,杀死许多复仇军士兵,但对于数量庞大的复仇军将士而已,根本不算什么,而且,在跑到城墙下后,投石车就无法攻击到他们了。
很快,他们就搬来了比第一次攻城还要多的梯子,陆续搭在了城墙上,而城墙上只有零星的弓箭射下来阻止他们,更不用说丢下石头和金汁了,让他们的爬墙速度很快。
但随后,随着城墙上的奴隶们被逐渐清理与镇压,还是让众多的暴雨军士兵赶到了城墙上,对正在爬梯子的复仇军士兵进行反击,希望能击退他们的这次攻城,只可惜,他们的反击与复仇军第一次攻城时的攻击毫无可比性,让甘人看到了攻入城的希望,他们的速度更快了。
在甘人开始攻城的半个时辰后,周寒才下令总攻击。
蔡国王都北面城墙下,许多奴隶尸体突然翻开来,无数青龙军士兵从尸体下爬了出来,将同样隐藏得很好的长梯搭在了城墙上,然后快速的爬了上去。
此时守卫北面城墙的,是蔡国王都的城卫军,他们手中的弓箭很少,在发现周军攻城后,慌乱的向周军攻击,但他们的射击技术与暴雨军无法相比,命中率差得可怜,许多箭矢射向青龙军士兵时,都被青龙军士兵手上的圆盾挡了下来,或是射空了,只有一些倒霉的青龙军士兵被射中,但大多并非要害。
在第一个青龙军士兵攻上城墙后,其余的青龙军士兵都得到了鼓舞,虽然那么青龙军士兵在杀死一名城卫军士兵后,也被杀死了,但更多的青龙军士兵怕了上去,还有那些队长和伍长,就连卓远与涂泗,也各自选了一个梯子,爬了上去,很快站在了城墙上。
两人是将军,身上的装备就与普通的士兵不同,因此迎接他们的,自然是城卫军中的队长一级,但区区城卫军队长,根本无法与卓远和涂泗相抗衡。
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青龙军就彻底的占领了城墙,守卫着城墙上两个通道口和一个楼梯口,卓远亲自带人去占领城楼。
在青龙军占领了城墙后,长箭军在高连夏的带领下,也紧随其后的上了城墙,并立即对城墙外的城卫军,和听到周军攻城的消息后,被派遣来的暴雨军士兵进行攻击,青龙军保护着他们不被暴雨军的箭矢攻击到,长箭军压制着暴雨军,在宛城时,青龙军与长箭军就经常合作,因此自然是配合默契。
在暴雨军被压制击退后,涂泗立即带领数百名青龙军士兵,从楼梯处,下到城门位置,与城楼上的卓远配合着打开了城门。
当城门打开后,守候在外的岩山军和罪赎军立即进入城内。
法良在进入城后,与高阳和涂泗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各自拿出周寒给予的图纸,查找各自的目标在哪里,并立即带兵冲去了。
因为得到的情报太少,所以对城内建筑的情况完全不了解,周寒给的图纸非常简单,只有个大概的距离和零星的几个建筑作为标志,法良带着岩山军的士兵跑了好久,绕了许多建筑,才总算看到高高立起的,被国君称为投石车的器具,那器具法良从来没有见过,初见时让他顿时愣了一下。
好在连荣在他身后推了他一把,将他推醒,并作为副将,命令士兵攻击那些保护投石车和操作投石车的蔡军士兵。
在岩山军攻来时,许多暴雨军的士兵和一些奴隶,正操作着这三台面向北城门外的周军方向,投掷着石头,他们非常慌乱,有数次失误,甚至有暴雨军士兵被失误从投石车上掉落的岩石砸死。
在看到岩山军攻来时,他们更是立刻停止了操作,拔出武器,迎向了攻来的岩山军,那些奴隶也立刻转身逃跑,顾不得身后对他们大喊大叫的暴雨军队长了。
法良庆幸,好在他们进攻速度快,当暴雨军操控这些投石车攻击城外时,在投石车的攻击范围内,已没有一名周军的士兵了,那些石头只能抛投在空地上,砸毁一些陷阱而已,而城外此时最多的,就是陷阱了。
法良一面庆幸着,一面拔出自己的长剑,举着盾牌,与岩山军士兵一起冲了上去。
暴雨军的刀砍在岩山军士兵那大半个人高的巨盾上,根本伤不了岩山军士兵,而岩山军士兵手中的长剑,却可以让他们再无反抗的意识。
很轻易的,就将在场的暴雨军士兵全部杀死了,那名暴雨军队长原本还想烧毁投石车,但被法良眼疾手快的投出了长剑,一把扎在了地上,吐了口血,头一歪死去。
看到终于保护住了这三架投石车,法良松了口气,他一面让连荣给国君发完美完成任务的信号,一面观察着投石车。
说是投石车,不如说是抛石机更准确,这三架抛石机都是被固定在地面上的,而且内里复杂,拆除简单,但是国君要的是这三架抛石机能再被装起来,这就非常麻烦了,法良不敢让士兵去拆除抛石机,他苦恼的想了一下,立即喊道:“来人。”
随即一名岩山军队长来到法良身边。
“你带着你的小队,去告知高阳将军,我们需要懂行的匠人来帮我们拆除投石车。”法良想到罪赎军的一条命令就是去绑架那些匠人,那些匠人里,必定有懂得怎么完好拆除投石车的人。
那么队长听令后,立即带着自己的小队前往法良告诉他的方向了。
此时城内已经陷入混乱之中,越来越多的甘人复仇军冲入了城内,也有更多的蔡军在四处奔跑,抵挡着周军和甘军的进攻。
为此,传令就不是一两个人可以做到的,一个小队五十人,在这混乱的城内多少有些自保之力,至少可以保证顺利的将法良的话传到高阳的耳中,只要高阳知道了,就必定会让罪赎军带着那些匠人来与他汇合,一同将抛石车和匠人护送出城外去。
蔡国的王都内,越来越多的房屋冒起了黑烟,一些房屋已经冒起熊熊的火光了,此时东城门已经被甘人打开,没有了城墙的阻隔,蔡人再无法阻挡联军的进攻。 成皇霸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