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和思念像雨水一样整夜整夜的溢出。
冷漠的寂寥充斥着整个屋子。
鬼怪的风呼呼冲过,像是鄙夷般地又吹向别处。
是呀。
就连人都不多留的地方,鬼怪又能停留多久呢?
她怎么能奢求母亲为她在此处伫立呢?
母亲她呀,怕是早已喝下了孟婆汤,跳下了轮回涯,不知谁是苏温梨了吧?
那天晚上,她做了个梦。
她梦见了许久未见的母亲。
母亲穿着离世前的洁白病服,坐在病床前冲她咧嘴笑。
她问母亲:“怎么还没走呀?”
母亲笑得眉眼弯弯:“我的温梨还在这里,我怎么舍得离开呢?”
苏温梨关上门,坐在病床上,没有说话。
母亲伸手想要触她的脸庞。
只那一下。
温暖又感伤。
她听见母亲说:“我的温梨呀……我的心头肉呀……”
她抬头看见母亲的身影逐渐消散。
“妈,你怎么舍得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呀?妈,你告诉我……你既然舍不得我,又为什么把我一个人扔在这个地方呀?妈……妈……我好想你呀……”
硕大的眼泪一颗颗滑落。
睡梦中的女孩向上抓着什么,像是要抓住那远走的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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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辉煌的独立别墅。
灯被人打开。
晕黄的灯光渲染她的身形。
拖拉着行李箱的纤细手指微紧。
门还没关。
风吹进来。
带着郊区特有的清冷。
吹动她棕色的长发。
根根分明。
莫清凝站在大厅里。
声音微凉。
“我回来了。”
没有人回应她。
只有令人惧怕的灌风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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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步长风斜靠在房门旁,抱着手看着顾钰。
顾钰抬了抬眼:“嗯?”
房间里打了空调,说不出是冷还是热的气吹动着。
步长风漫不经心的问着:“你是不是还喜欢她?”
“谁呀?”
“苏温梨。”
是有一秒的迟钝的。
“怎么会,早就分了。”顾钰在键盘上的手开始敲删除键,一下,一下,又一下。
分是分了。
没分干净吧?
步长风也没有说穿,站回了正姿,瞟了一眼房间里的顾钰,将门关上后离去。
其实你看。
现在的人呀,都喜欢说谎。
仅是为了维护那一点自尊,所以要掩藏内心的所有情感。
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喜欢顾钰的原因之一。
步长风想着。
但其实,步长风自己都不知道。
他不喜欢的,一直都是顾钰这个人的存在。
从出生开始,从分走父亲名号开始,从母亲不高兴开始,从苏温梨喜欢上他开始……
他就厌恶顾钰厌恶得不能掩饰。
关了的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正在运作的笔记本电脑还在发光。
可是逐渐的,它也暗了下去。
房间一片寂静。
“还喜欢吗?”
“我不知道。”
长长的叹息回旋。
似是而非的答案在耳边徘徊。
可一想到那个男孩的出现。
顾钰便炸了。
连同心脏和脉动。
连同身体和思想。
一点点被点燃。
滔天的占有欲和醋意,
扑面而来,
一点点将他侵占。
“那个男孩,到底是谁呀!” 温柔骊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