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公子帆的话,这位杨教习才缓缓道:“是,大人。”
“行了,起来吧!”
杨环看着公子帆,一愣一愣的,又看看霍桑,再扭过头来看看公子帆,等着二人的安排。既然公子帆没有怪罪自己,便缓缓起身。只见公子帆问道:“今日有什么功课?”
霍桑看着杨环,心想:你小子如果今天回答不上来,怕是连教习都没得做了。
杨环想了想,颤颤巍巍、毕恭毕敬地回答道:“若是大人待到下午,甲等学子们会有骑射之术的练习,还有乙等的史学、理学。不知道大人是要亲临指导学子们哪一堂学术之类?”
公子帆摇摇头,苦笑道:“我这个祭酒不过是临时顶替的罢了。而且我对于教授学术,哪里有你们精通?”
二人听了,无话。人家说的,不过是明白的告诉你我懒得理你们,自由发挥吧!而且人家来了,恐怕是有要事为先的,让人家教授,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公子帆没有解释,他来,就是为了安排一下考纲,人家大多数官员支持这次改革,他也该做一些实事了。
霍桑成为公子帆的坐下宾已久,当然明白公子帆的意思,也明白公子帆的心意,没有阻挠他的想法,便道:“要不,我先领大人到四处看看,以后做事也熟悉一些。”
“不必了!先去我办事的地方吧!”
公子帆随即迈步而行,丝毫不需要别人的指示。毕竟公子帆曾经是从这里走出去的佼佼者,回来,当然是记得的。正气凛然!
若是说公子帆此路行的是一路顺风的话,别人看到后不惊奇是不可能的,但是让他们想出这是为什么,只怕是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
到了地方,公子帆回头道:“你们都去忙吧!还麻烦过些时候霍兄过来一趟。”二人听此,只得作罢!正要离开,却听公子帆又言:“倘若我不在了,霍兄将我文案上写好的公文示意学子便可。可以说,以后的考核,只会越来越简单。”二人听此,相互示意,再拜,作揖以示而退。公子帆嘴角挂起一丝笑颜。
“这个祭酒大人可是不简单啊!而且着实年轻。”杨环看着霍桑,等待他的态度。
“年轻老练!”霍桑不由叹了口气,“有此人,大炙必会荣耀。”
杨环听了,不由惊叹,想不到霍桑对公子帆的评价居然如此之高。但随即又听到:“此人能力太大,必然束手立国、覆手灭国。不知道公子帆的心意,是福是祸,也未可知。”
杨环听着,顿时间感觉到了里面的复杂性,也是暗暗点头。一个人当拥有了绝对强大的能力的时候,对于这个王朝的控制性是十分强的。所以,一般情况下,朝廷不会让这种人活的太久……
靖王回来了,去檀香宇被告知公子帆去往了皇宫。于是匆匆忙忙入宫询问,却是言者不一。有人说是在御书房、也有人说在国子监周围看到了他的身影,……众口不一,没有定数。靖王皱着眉头,遣人去寻,而健步去往御书房。他需要去拜见父皇,以示安全,同样打探一下公子帆的去向,免得再次扑空。
回来了,拜见一下父皇,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靖王自嘲似的笑笑,此时此刻,杨康在门外守候,左右徘徊。靖王走过去,问道:“公公为何要如此气馁?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父皇难以定夺!”
杨康低着头,叹了口气,晃晃手中的折子:“哪里是皇上拿不准主意,是老奴拿不准主意啊!老奴在想,如果要是殿下再不回来,老奴也只好把这道折子交给皇上了!”杨康叹了口气。
“这折子里可是写了什么?”
“唉!”杨康叹了口气,将折子交到了靖王手上,缓缓道,“这折子,殿下先收着,不必现在呈给皇上看,待到殿下自己有了定夺以后,只需要将梳理的结果转呈给陛下就可以了!”
见此情形,靖王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里面的内容绝对不能轻视。于是收于袖内,向杨康拜了拜,闪身进去。突然听到了赤璇沉重的咳嗽声,靖王心里不由得揪了一下,生出阵阵怜意。父皇已经老了,现在又身染恶疾,能够支撑到今日,已经是万幸了。
靖王从一个侍从的太监手中接过茶斋,轻轻磕碰在案几上,赤璇没有抬头,靖王也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许久,赤璇喉咙里一声轰响,靖王连忙从角落里取出痰盂来,一口浓痰入盂,痰中夹杂着一些血丝。
赤璇擦擦嘴角,看到是靖王,原本凝重的神情微微有了些缓和。嗔怪道:“这本来是下人们该做的事情,又何必劳体呢!”
靖王笑笑道:“何有上下之分,只是尊卑之别罢了!何况父为子纲,为父皇接一口痰多是孝义,哪里有什么劳与不劳之别?”
看着靖王脸色十分沉稳庄重,尽是平静,赤璇内心多少有些惭愧和赞赏。君子志气,当为儒子雅士;君主之风,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靖王在这些方面,已经完全超过了自己。
赤璇开口道:“今日公子帆来,问朕如何平反苏家旁系的案子。这件事,你如何看?”
靖王淡淡道:“大炙之基,苏侯府功不可没。平反苏家的案子,想必也是众望所归。而且现在苏将军还是大炙军力的主要后援。父皇虽然怕苏家反判,但是如果没有正确处理这件事,内部不安定、江山难永固。安,大计所成!所以我认为先生还是考虑了这方面的因素吧!”
赤璇点点头,突然明了了很多。看着桌子上已经绑好的皇命,眼睛里多了些什么——为什么还是这样!
坐了不久,靖王以处理国事为由离开,另外让人请公子帆去往靖王府。路上,公子帆就让人挡道了。公子帆摇着头,苦笑叹气,只好依存。 檀香秋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