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意朦胧。
似乎都千杯不醉,似乎是人情迷醉。
不知情的,节婉忠则是一边疼痛得呻吟了起来,一边蹭着身上几乎腾起了一团火的门通暮,薄薄的衣衫彼此接触、摩擦,发出了暧昧而持久的响声。
但是,门通暮的手,则是犹豫了许久,也没有伸进她那扣子兀自颤抖的白衣。
他可以瞥见她的娇羞,还有胸口的大好河山,但是他没有动,他只是在枯坐着,但是身上那愈演愈烈的爱意,却是蚀心的。
他的眉宇间,积淀的是最朴素、最本真的情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
他甚至小心翼翼地,在将少女桎梏于怀里的时候,按住了她领口的单薄,白玉一般的指节,敲击着她的衣扣。
她不冷吗?
他不怕冷,而意乱情迷的节婉忠,也是不感到冷啊。
她徜徉在了自己的温煦里,没有少见多怪,看上去美好又粉嫩。
她的身体,因为自己的触碰,而略略地发抖。
她的嘴唇因为自己的亲昵动作而咬住下唇,她的腰肢因为自己的抚摸而变得凝滞……
“疼……有没有解药?我吃了……”
节婉忠的眼神,躲躲闪闪。
她似乎是从来没有和一个与她同龄的异性如此接触,甚至的,阴差阳错地认识,让门通暮的人生变得美好。
他明白,少女是疼痛难忍了,她吃下了毒果,不疼才怪呢。
“哦,你先放开我,被你也抱着,悠着点……”
他突然间感觉,自己的满腔热血化为了绕指柔,少女在自己怀里,听见了这句话的时候,则是“唔”了一声,抽动了一记。
她行动不便地放开了臂,玉腿软软地晃荡着,整个人倚靠在了平坦的石壁上。
惺惺惜惺惺,他虽然没有中毒,但是少女如此模样,他没有理由不去帮助她。
他身上一轻,原来是节婉忠温情脉脉地放开了他,自己随性地坐着。
而他,则是在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后,迅速手忙脚乱地在旁边的小灌木中翻找了起来。
“窸窸窣窣……”
少女吃了毒果,以毒攻毒这个法子,他会做,他也不介意去救下这个少女。
这是缘分,也是人心的怜悯。
少女如今没精打采的,看上去似乎吃了丧魂果。
不过,丧魂果,则是可以用它的根茎解毒。
而门通暮那淳朴的模样,他在煞有其事地寻觅一株树叶为尖锥形的毒草,被节婉忠朦朦胧胧的眼眸捕捉到了。
他因为投入,身体前倾而产生了忘我感,那一把斧头也不知何时被他掏出了背篓,一片片的草叶飞溅。
果然的,在一片贫瘠的砂土地上,那儿郁郁葱葱长在悬崖峭壁边上的绿植青松内,则是影影绰绰地,摇曳了一株蓬勃的绿色。
那不是自己的目标嘛!
而门通暮,顿时觉得,自己的内心欢笑了起来。
他不知不觉就松开了紧锁的眉头,而也不顾这儿的凶险,则是将斧头的坚刃对准了那一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小草。
那平平无奇的草,根本不是什么杂草。
否则,在那青松的遮蔽下,岂不是杂草丛生了?
那就是丧魂草,可以让人陷入沉眠甚至永久的毒草,如今的门通暮,则是全神贯注地投入到了砍伐它的工作中。
他刚一靠近那深渊,就感受到了,自己身上,麻酥酥的冷意。
心理阴影,还有他的条件反射
如今恰恰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门通暮在臆想着,刚才自己的凶险,还有节婉忠的丧魂落魄--如今的她,随时还是会堕入沉眠,自己得尽可能地快!
纷杂迸溅的浆汁,白花花的一片呈扇面向外喷射。
“咔嚓咔嚓”几声,喷薄而出的则是与众不同的根茎,好似无瑕的美玉。
不过,那目眩神迷,门通暮则是不感兴趣。
他则是将斧头抡起,搁到了自己的肩头后,卷起了袖管、裤管整个儿活脱脱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民……
他那种本真,则是让昏昏欲睡的节婉忠,眼神一亮。
如此的质朴,他的眼眸中,则是不卑不亢地闪烁了活下去的精芒。
她是贵族出身,所以对于官场的纷争、察言观色的敏锐有着很高的见解。
如今的少年,看似很随性……但是何尝不是在伪装,将自己的锋芒暂时收敛。
她明白,她却是没有说。
而门通暮,则是向后顿了顿,踩实了自己后脚的砂土,而下一刻,则是再度绷紧了自己脊柱的线条,将完美的一个半圆形,围了出来。
他在那儿,缓缓地、颤颤巍巍地够着青松下的一棵草。
那草已经变为了摇摇欲坠的存在,它可怜兮兮地伏在地面上,顺势着,因为少年那只手的逐渐下降,扑簌簌地轻轻摇摆。
它那略略粗糙的根茎,却是已经被少年碰触。
不过,在下一刻……冷不防地,它偷袭。 若无殇,碧情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