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翠黛的人生,迄今为之已经报销了。
她的头湿漉漉地扎进了墨水里,鼻翼因为扇动而在栽倒入水的时候依旧在呼吸,所以呛了一口苦涩的墨水。
好难受!
那种苦涩的感觉,那种鼻孔被塞住、热腾腾的水流灌入她器官……月翠黛惨兮兮着,严重走光的裙摆撩起,整个人都直接“倒立”在了睡中,浓郁的黑丝扯动,让她的脑子更加晕晕乎乎。
绝食、淫荡、走光……如今的月翠黛,生无可恋。
她在澡盆里挣扎了一会儿,不料却感觉到自己的四肢,前所未有地沉重,如同拖油瓶。
它们已经失去了能量供给好几天,当然是不好好干活了。
于是,月翠黛一边吐泡泡,一边苟延残喘着将轻如羽的身体漂浮在水面上,咳嗽着,那墨水加速灌入了她的气管。
而亲兵们七手八脚将月翠黛救起来的时候,她已经是半死不活了。
腹部臌胀,她晕了过去,而人工呼吸则是由身强力壮的亲兵去做,他背着月翠黛上上下下乱蹿了好几圈,颠簸得月翠黛更加羸弱了。
亲兵在跑到第五圈时,月翠黛无力地“唔”了一声,一口墨水黑乎乎地吐了出来。
但是月翠黛的身体,也无法支持她支撑到明天。
而给她一视同仁直接戴上手铐脚镣的亲兵们,也各自扼腕长叹,宛如同目睹了世界上最徒劳无功的反抗。
月玉泉失踪,而月翠黛的父亲,则是在风尘仆仆地到达云上城时,在月府的对面被抓了个正着。
经过了半天的时间,月府上上下下几百号人,除了脱逃的月玉泉外,通通被抓了起来。
而皇狱里,一片的哀鸿遍野。
那是无数月家小厮、丫鬟的怨恨,也是月翠黛的呜呜咽咽。
她凄凄惨惨地哭着,而那狱饭,还是碰也没碰,自暴自弃得断情。
“为我做主,我们好冤啊……”
皇狱里一片阴森森的场面,而相隔千里、日上三竿的赤尾川里,气温依旧是在不断飙升着,逐渐产生了夏日的干燥。
那是让任何人都闻之色变的死亡之地,那些敢于进入赤尾川寻觅旭阳石的探险者,最后活着回来的人,寥寥无几。
而赤尾川深处,更是达到了惊人的热度,若是说那里面为经久不息的大旱,也不为过。
“嘶啦”的空气加热、灼烧沙铄的声音,络绎不绝。
这儿人迹罕至,但是奇迹般的,却是莫名其妙出现了一个传送阵。
那是和云上城皇宫轩辕殿内,如出一辙的传送阵。
而那传送阵中,似乎也充斥了源源不断的怒气。
似乎是冤屈,也如同厌世嫉俗的洗涤。
那个传送阵,在飒飒的“秋风”中,突然间迸发出了淡淡的星芒,居然是个有用的传送阵!
一个朦朦胧胧的身影,显现了出来。
那是灰头土脸的月玉泉,他比起几天前寿宴上的风流倜傥,实在是不能比。
他的拳头攥紧,嘴唇被咬出了血痕,倒是落魄的模样--虎落平阳被犬欺!
他要报仇!
月玉泉一肚子坏水,他的主意,多半是报复得家破人亡、凄风苦雨。
而他,则是眼珠子骨碌碌地乱转了几圈后,想出了一个大胆但是凶险的法子。
“唔,毁尸灭迹,活报应!”
月玉泉想了想,则是在消息还未在偌大一个赤尾川传开时,在和他有着一面之缘的小村庄赖以生存的泉眼那儿,干脆利落地投放了毒药。
那是断肠草的毒。
他,也恰似那剧毒的断肠草,准备让程碧荷沦落至此。
他如今已经知道,自己暴露、让整个月家陪葬的事了。
心中愤愤不平,但是他却是一生一世只想杀死程碧荷,不顾一切!
如今,他刚刚下毒,将那影影绰绰间可以看见他的小村庄内的人很快会灭口,可以施行报复计划了。
月玉泉却是从身上摸了摸,找出了一片遁迹叶,含在嘴中,直接健步如飞地远去了。
他之所以这么快,是因为他这片遁迹叶的功劳。
这是为数不多的遁迹叶,他仅仅有压箱底的一片,但是它的效用很大。
除了让人身轻如燕以外,它还可以加快任何人的行走速度,让他可以在不借助传送阵的情况下以最快速度到达云下城。
他如今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才在四面楚歌的情况下使用了它。
陆帝兰没有继续上早朝,处理好了月家的事以后,就昏昏欲睡了。
程碧荷自然是想将自己的丹药给他,不过陆帝兰却是挥挥手,没有收。
他却是直接批阅奏折去了,而程碧荷却是在临走之后,走出了富丽堂皇的宫门,感觉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那是让她感觉二次被震撼的冰冷,和月玉泉却是威慑,似乎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她却是没有告诉月清,心事重重的样子,月清也没有看见。 若无殇,碧情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