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已经劈砍在了盾牌上吗?
而下一刻,那玄妙莫测的气流,从那盾牌上,有如同受惊一般乱蹿。
那是自己的攻击,但是没有给它产生一丝一毫的撼动。
就好似她的攻击无效一般,落在了盾牌上,也是泥牛入海。
水波样的起伏跌宕,却是被敏感的程碧荷发觉。
她的感知示警,缱绻的波纹,开始非同寻常的涌动。
它们齐刷刷地出现在了盾牌上,却是让那青黑的铁制盾牌框架产生了晃荡。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幻觉,程碧荷甚至认为,她那一击,反而促成了盾牌自身的防御系统,让她欲罢不能的控制力依旧继续。
怎么了?
它……程碧荷身上已经冒出了一层冷汗。
盾牌是干什么的?好像有歪门邪道者,会让它们甚至反弹攻击力!
那么如今的柳放,是不想怜香惜玉了?
程碧荷心中凛然。
而她,也伺机躲避着,但是效果不大。
柳放正在悄无声息地盯住了程碧荷。
而那程碧荷一拳的威力,也是被盾牌直接汲取了。
它的体内,产生了一连串的化学反应,将那气力据为己有。
“嘣!”
程碧荷的耳膜被撞击,而惊慌失措的她,旋即就直接感知到了逼近到身前的那锋芒毕露的力。
那是澎湃的力,也是伟岸的力。
但是程碧荷却是感觉避无可避。
“碧荷!母亲……我来救你!”
那时候,程碧莲正在修炼,但是已经无法凝固自己满天乱飘的愁绪了。
而她心中郁闷的时候,程碧荷已经发出了让她极为熟悉的、娇娇软软的呼吸声。
程碧莲如同程碧荷体内蛔虫,她心知肚明间,已经睁开了阖上的眼,突然间就如同触电了一般,不可置信地望向了程碧荷节节败退的身影。
她并没有屈服,但是程碧莲感知到了突然间出现的屏障,还有柳放意味深长的笑。
她根本没有遵循自己的理智,也没有等待大脑的发号施令,直接一跃而起,不知为何,那矫健的身姿,却是让程碧莲发挥到了极致!
“啊……”
她的呼声,却是掩埋了那焦虑不安的情绪在里面。
妇女一袭简简单单的家庭主妇装,围裙随意地系在腰间,绳子扎出了一个标准的蝴蝶结。
她的容颜,让程碧荷百看不厌。
她已经看了十几年,从牙牙学语一直到如今的“分道扬镳”,她却是不愿意别离。
程碧莲与自己,没有半点的血缘关系。
但是,她却是一辈子也还不清她,对于自己的情意了。
而如今……她却是委身屈伏着,插进了战意酣畅淋漓的盾牌前,自己的前方。
她的动作敏捷,程碧荷也是脑子里“嗡”了一声,炸开了。
那满脑子想着的,都是杂七杂八的片段。
她目睹了程武那一封信时,惊愕失色的那一刻;
她在与程碧莲夏夜乘凉时,她一不小心踏出了造福她一世的九洲八卦阵法时,那即将被传送到另一个空间时,对着程碧莲迷惑不解的惊鸿一瞥……
“你……母亲,你别……”
程碧荷一向的伶牙俐齿,如今只能黯然流泪。
她的身体顿时失去了那一股力的控制,但是程碧莲的身体,却是僵硬了。
那是盾牌,铺天盖地的盾牌。
在程碧莲的视野里,那个全身都释放出了不可亵渎威严气息的盾牌顶天立地,让她的房子,鸡犬不宁。
如今却是因为柳放和王浩之俩小子,让程碧荷受到了磨难……
程碧莲没有再去看程碧荷惨不忍睹的膝盖肿块,她一心一意着,直接正面面对了那一拳。
盾牌反击的一拳,已经“嘭”地一声闷响,正中靶心!
她匍匐、挡在了义女面前的身体,也狠狠一颤。
她的身子骨却是因为当初痛彻心扉的通脉彻骨严寒,而变得宿疾多发。
如今……她到了秋天,就会身子一日败于一日,而且特别嗜睡。
而一切,程碧莲都是为了程碧荷而受的。
她知道一种通脉的方法--刺激。
程碧莲是弱女子,她的筋脉先天不足,但是仅仅滞缓了那一根最重要的主运气筋脉。
所以,在程武倒数第二次带兵征战的时候,那正值隆冬。
而程碧莲也是个执拗的烈女子,她在那冰天雪地中挖了一个“冰窖子”,自己则是在没有明火、没有沸水的情况下,生生用了一个星期的打坐闭寒关时间以一点点的粮食,熬过了冻僵期,并且在程碧荷懵懵懂懂的时候,自己开始修炼。
如今因为宿疾高发,程碧莲的手上,因为砍瓜切菜时恍惚,而一不小心被砍出了几条纤毫毕现的、新鲜的裂缝。
而程碧莲却是在她身体受到难以言喻伤害的时候,望向了程碧荷呆滞的眼。
她在盯着自己的手看,痴痴呆呆。
一个温柔的声音却是拂过了程碧荷耳畔…… 若无殇,碧情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