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咕嘟……”
那是生命力旺盛的代名词,也是莫名其妙产生了不可能错误的浓墨重彩的气泡。
没错,那些气泡的边缘,则是描了一层黑线,不尴不尬的。
“这,这是毒吧?是什么时候埋入淤泥的?”
程碧荷不可置信地指着那几个小小的气泡,它们顾盼生辉着,倒是在阴雨绵绵的云上城,彰显出了独特的希冀气息。
“嗯。”
那淤泥内,更加腐朽的气味,则是将程碧荷心中的五味瓶打翻,密集的浓重气息在洋溢。
争先恐后地,那些晦涩的气体,则是掺杂了药渣燃烧后的余烬、腐败果皮湿漉漉的气息,阴险,却是充斥了黏稠的毫不留情。
“好恐怖……”
少女轻轻地捉住了少年的手,小脸苦着,看上去煞是可爱。
“有我在。”
同样的三个字,却是让程碧荷一时间,只会“嗯嗯”了。
她含着眼泪,却是纤指轻抬,而一抹流畅的白影,则是光怪陆离着,迸发了出去。
没错,那是白虎剑的倩影。
而月清也在此时此刻,轻轻勾起了唇角,心情发自内心的好。
他的青龙剑在翩飞游弋。
少女的白虎剑在鱼龙舞。
青玉案,油纸伞……程碧荷的伞,在蓦然间脱离了她的手。小指一勾,但是她已经无法稳定住伞柄的位置。
“赶紧闭气!”
闰鶄丞则是目瞪口呆地,望向了淡定从容的月清。
而出于一种内心的心悦诚服,她点点头,却是闭了气,闪烁了希冀的眸子,盯紧了月清和程碧荷的佩剑。
“唰唰唰……”
双剑合璧,完美无缺。
这是命运与命运必然的交汇,也是它们共舞的时刻,美得精妙绝伦,美得产生了虚幻的错觉。
细细的淤泥被自然而然地挥剑砍成了一个扇面,挥洒自如的,是在藕塘上方的、颜色较为正常的淤泥。
程碧荷面色如常,她则是望向了少年那明澈的剑花,软软地回眸一笑。
唔,三千宠爱在一身,如今的程碧荷,则是不骄不躁地,开始了白虎剑的示威。
它的剑身处,一层散溢的白光,却是镀银了般,柔和而冰璃。
它的剑气,锐不可当。
它的身影,行云流水。
它的姿态,雍容华贵。
或许的,程碧荷倒是发觉,月清和自己双剑合璧……那几乎于是完美的剑光,很澄碧。
一层黑气从那割开的藕塘地下冒出,闰鶄丞美眸眼波流转,她却是敬畏地望向了眼前近在咫尺的泥土,那里涌现的黑气,若是她猝不及防地吸入腹中,或许如今就和苏澜一般境遇了。
她不由自主地感慨万千,一白一青的两道光影,则是迷离恍惚的倩倩。
它们缠缠绵绵,曲径通幽。
它们姣姣如月,相辅相成。
“哗啦啦……”
浅色的藕塘池水,已经变得充斥了浓墨色,很厚重,却是携带了历史尘封的气息。
但是,它们并不是墨汁,它们是可以将任何人的意识侵蚀的存在,也是剧毒如罂粟的邪魅。
晶莹的鱼鳞不合时宜地翻涌出,让程碧荷瞳孔微缩。
那不是……因为鱼鳞是鱼群为了适应自身居住环境的产物,极为的滑腻坚韧,不易侵蚀……所以,如今那暗无天日的藕塘水底,才会翻腾出如此的蔚为壮观。
但是,唯独不见得鱼。
有毒!
那些如同石油的黏腻,则是在下一刻,好似在开凿矿井……“石油”黏糊糊地袭来,逐渐地将菡萏的枯枝败叶覆盖。
酸腐的气味在洋溢,一阵阵微乎其微的气泡集体破裂声。
而让程碧荷惊愕的是,原本看上去悠哉悠哉的双剑合璧,如今却是草草了事。
它们相携手着,则是“嗤嗤”几声,从那凝滞的“石油”处,一身脏兮兮地飞了回来。
它们并不用清洗,却是在抵达了两人面前时,各自伸伸懒腰,释放出了白光去洗濯自身。
引经据典着,程碧荷却是想起了濯清涟而不妖。
那些莲藕……则是沦为了毒物,根本没有资格登上大雅之堂--原材料是被这些迂腐东西所糊满全身的毒藕……这谁敢吃?
泥浆池在翻滚,刚才的一连串的小气泡,却仅仅是一个幌子。
它里面,必定掩藏了什么,以至于这儿似乎在一夜之间,转变为了如今的堕落。
“咦?一个洞,那儿又是什么东西?”
眼尖的程碧荷,则是发觉了一处诡异。
湿漉漉的黑水伴随了泥浆,在逐渐填充一个刚才双剑合璧所营造出的空洞。
倒灌而入的污秽,还有一片朴实无华、孤芳自赏的浓黑……竹片?
程碧荷不会看走眼,但是如今这滑稽、荒谬的现实,这栩栩如生、堕落腐败的木牌,却是在不停地吸引着她,让她意欲魔障般地,走入藕塘内……
“小荷,千万别被它迷惑……”
彷徨,惆怅,怅惘,殇。 若无殇,碧情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