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壮汉显然是惊愕了,将少女半遮半掩的身体扯出来上上下下看了个遍,才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着。
“对啊……我一定是在做梦……”
他神情恍惚,摇摇晃晃地挪到了床头,还在抱着月翠黛。
“你……公公,救救我……我被他整死了……”
月翠黛一见救星驾到,她的酒也醒了七七八八,但是昨夜情的疼痛,却是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她脆弱的神经。
她……她好像借酒浇愁的,后来一口气灌下了十坛千醉酿,差点睡死,后来还是这个壮汉将她带到了床上……
对啊,她怎么就与一个陌生人上床了呢?
月翠黛脑中忽上忽下萦绕的……是悔恨。
但是她想起了昨夜的纵情……感觉自己的持久力,还真是厉害。
“我……我不是故意的,他是故意的……”
月翠黛抽抽搭搭的,但是她却是没有了陷害程碧荷的理由--众目睽睽,壮汉在迷迷糊糊间就果断道不认识程碧荷,一看就是她的祸。
“我们走了?”
月清却是大大咧咧着,回头牵着程碧荷就要走。
而程碧荷,也是兴致索然。
“站……”
在两人齐齐背过身去的时候,程碧荷似乎听见了月玉泉那落魄而苍凉的轻叹。
而且,她也没有听见那“站”后,还有一个字。
“月清,别愣了,回家……”
程碧荷则是匆匆忙忙拽着月清,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而且,在他们撤离的时候,月翠黛却是痴痴呆呆着,双眸空洞而痴呆,如同一个兢兢业业的老实人,一直一直望着月清和程碧荷相携的刺眼身影。
她的心,已经枯萎了。
而且,自始至终与月清永别时,月翠黛都没有流泪。
她的手轻撑着床单,上面还带了一片黏稠的血迹。
她的手却是在颤抖,一下下地徘徊反复。
她那倾国倾城的容颜同样也在轻微地波动,但是最终,却是什么表情也没有留下。
她的嘴角,因为憋屈以及极度而难以言喻的呜呼哀哉感,也扯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凄冷表情。
她的身体在一下下地发抖,那不仅仅是因为秋日茅屋不挡风而抖,也是因为她的心,在抖。
难道不是吗?
而月玉泉的心事,也是辗转反侧的。
他知道,自己的孙子已殇,但为何如今巧遇的一个少年,和他惊人的相似?
若是巧合也就罢了,但是他也叫月清,不是咄咄怪事嘛!
月翠黛和他,也是半个亲戚的关系了。
而且,月玉泉心中,却是对弃月清于云下而感觉无能为力。
那是月清诞生的前一天,他夜梦,却是莫名其妙地,在断头台一片血腥;惨死、身首异处的骷髅中,听见了一阵阵玄妙而怅惘的歌声。
“天之昭昭,地之潮潮……”
他听了半天才意识到,歌谣,却是在提醒他,抛弃一个即将诞生于月府、必会屠月府满门的孽种。
而梦醒之后,月玉泉才明白,那歌谣说的恰恰好,就是月清。
他也是为了月府的繁荣昌盛,才舍月清扶月府,如今把月府一举变为了陆帝兰青睐的书香门第。
月玉泉想着想着,再度想起了他每月献祭少女的“艰巨”任务上。
而且,他的幕后人,是大家族、大势力。
“三个少女……不如让那个月清受苦受难、丢弃爱侣……”
他不知不觉,就轻声呢喃了起来。
没错,月玉泉就是一个汉奸、一个叛徒!
他之所以让月府的生意蒸蒸日上,绝大多数的原因所在,就是--勾结。
月玉泉,是庞国奸细。
庞国帝老僵尸庞即三,他最擅长蛊惑人心,所以直接让月玉泉陷入了利益的泥沼,成为了一个有生命的傀儡。
他筹划好了安插月玉泉这一枚钉子于陆帝兰身边,并且在陆帝兰即将猎兽的兽场上给野兽下药,让那时候的太子陆帝兰,腹背受敌。
接着,月玉泉现身“巧之又巧”救了陆帝兰,他同他,成为了两肋插刀的结拜兄弟。
唔,还不是假的嘛。
月玉泉一路仕途风风火火,在陆帝兰登基后,成为了他的心腹,也让月府成立。
他仅仅用了当初“折损修为”的代价,如今可以随时随地调动庞国的军队,一路浩浩荡荡杀到皇宫大门。
不过,月玉泉身上却是被庞即三下了毒,这可是违背了命令,就会断肠而死的毒。
不过那毒却是会一点一滴消除人的抵抗力,所以月玉泉就找到了亦家。
哦,亦家,就是庞国的一个家族分支了。
它欣欣向荣,和如今的月府差不多受用,只需要每月炼制一些庞国提倡的毒液、蛊毒之类的东西上缴,便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官场斗,它依旧稳如泰山。
恰恰好的,一次庞即三重病,也是吃了亦家斗胆献上的丹药,才逃过一劫,和月家一样咸鱼翻身了。 若无殇,碧情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