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落俞邽,则是眼巴巴地望向了激吻的程碧荷和月清,心中那一丝丝异样的追求,却是让迄今为止还是单身的落俞邽,感觉到了情动的滋味。
但是,已经晚了。
他即将签约,他即将改变自己的心,曲意逢迎。
但是,他不甘心,他却是必须甘心。
咬牙切齿着,落俞邽虽然在如今,呕吐稍稍消停了一些,但是他的心,却是在抽痛。
他缓缓地沿着门槛处,支起了身,意欲站立。
他半个身子已经拖曳、入了门槛内,那儿有着自己的单人床,还有暖和的被子。
但是,他却是被从天而降的一纸赌约,震蒙了。
那上面写的,是……
“整治御医司”。
白纸黑字,看上去很是清晰,纤毫毕现。
落俞邽的心中腹诽,但是他已经无从选择。
“这条件,我怎么可能……”
居然的,如此胆大妄为!
自己不能干涉任何整治御医司的步骤,那明摆着的,是在挑衅自己的管事权威!
也是活生生的炒鱿鱼,他很明白月清的言外之意。
不是吗?自己无法管御医司……他们,他们一手遮天了不成?
一连串的问号,戳在了落俞邽的心底,一个个血窟窿,也在漏风。
他望向了自己刚才含恨扔在地上的毛笔,它已经沾染了自己的呕吐物,红红绿绿的,煞是恶心。
他已经倒了胃口,但是如今的他,只能勉为其难地拿它签字了。
“罢了,罢了,我还是签吧……”
百般思忖,不如人心。
而也不知道落俞邽的心中充斥了多少的思绪,他在下一刻,却是“花容失色”着,望向了门外的两人。
他们脸上的表情,则是突兀地凝滞了,如同木雕泥塑。
“签了?真是个爽快人。”
月清却是语中带刺,他看上去,却是让落俞邽的侥幸心理,转为了死灰。
“这是毛笔。”
而落俞邽,却是捡起了程碧荷随手丢在地上的笔,完完全全没有顾及她的“施舍”,在地上擦了擦,一团晕染的墨迹。
月清则是凑在了落俞邽旁边,将另一只毛笔悬着,在他自己签字的地方和落俞邽一般,端端正正地签下了他自己的名字。
他以身作则了,而落俞邽,也是越来越没有理由逃避了。
他怅然若失着,却是在心中反讽着,自己的自作多情。
唔……在下一刻,程碧荷则是观望到了,落俞邽极细微的小动作。
他提起了毛笔,一只手艰苦卓绝地支撑着地面,如同在做单手俯卧撑。
他的右手没有伸展、垂直,显然难以稳住。
他也不会如此地写字,在悠悠轻叹了一记后,落俞邽则是将毛笔在手背上舔了舔,灭了水渍,气沉丹田。
他本来不想如此庄严,所以在签字的时候,则是鸾飞凤舞着。
而那糊好的“落俞邽”三个字,则是跃然纸上。
程碧荷看着看着,不由自主地笑意更盛。
“好,解药。”
她漫不经心地将丹瓶一扔,恰好砸在了落俞邽如同一只狗,趴在地上的后背,水渍纷飞。
程碧荷和月清飘然离去。
而落俞邽,则是也不管自己的大开门,他坐在地上,干呕着。
他则是一脸复杂地望向了刚才还盛放了一纸赌约的地面,上面的墨迹,还没有干涸。
他的手,顺势地积蓄了一股力,拧开了那圆润的丹瓶。
而落俞邽的眼眸,则是累得闭合了。
一阵微苦的清香味,却是在落俞邽拧开瓶口的时候,扑面而来。
落俞邽的眼眸,则是没有再睁开。
他眯起眼,则是一门心思地沉沦在了解药的明快草香里,久久不能自拔。
他仰脖,刚才吐出的垃圾已经被他所清理,一切痕迹一扫而光。
他则是将丹瓶对准了自己的口,抓抓头,心潮澎湃。
意料之外的清凉,席卷了他的心,好似飓风。
而落俞邽,则是惬意地靠在了椅子脚旁,感觉到了他的身体,在解药的滋润下,逐渐地舒展了开来。
他的腹部,原来疼得翻江倒海的腹部,在如今,则是因为一副灵丹妙药,疼痛阳春白雪,灵药默默无闻。
没错,自己要解药,也是要对了!
这边落俞邽心中雀跃,那儿程碧荷则是和月清穿过了回廊,到达了另外一片御医司的区域。
而程碧荷,则是再度敲开了一扇门。
扑面而来的,也是奢靡的气息,也是呕吐物的残留之气。
一片片的污浊,以至于少女差点以为,这是空气污染。
而一个看上去已经吐得半死不活的青年,则是为她开门后,再度倾侧在了床上,一动不动地匍匐着。
他看上去比起落俞邽好不了多少,精神也萎靡不振。
“你要整死我啊?”
他言简意赅地,表达出了他的不满。
程碧荷则是拿出了解药,话语里,是未练过的语出惊人--
“不,我是来救你的。” 若无殇,碧情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