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自己剩余的气力尽数不要命地逼出,一圈圈的光圈扑簌簌扇动。
将白虎剑灌满了气力,她仅仅是在胡乱劈砍着,她仅仅是在瞎猫碰死耗子……
但是,她的剑,稳健。
她的剑,不急不躁。
她的剑,锋芒毕露。
她的剑,鸾飞凤舞。
她不能死。
她不会死。
她不想死。
程碧荷双目凌冽,亮如午夜星辰。
她干脆利落地将白虎剑抡起,剑气在她的剑上疯狂地蹿动!
生生不息。
所向披靡。
而程碧荷,则是狠辣下手。
她不习惯拖泥带水的压抑感,让她无法释放出自己应有的水平。
她却是凭直觉来砍杀,而沙尘暴的威力,岂是人可以媲美的?
不过,程碧荷做到了。
她的手腕轻抖,甩出了一个个精妙绝伦的剑花,次第爆开。
她的眸子望向了她白虎剑即将刺中的节点,那儿是她的目标也是沙尘暴这个“阵法”的阵眼!
“咻……”
程碧荷身上一阵刺痛,她那岌岌可危的伞,已经被她收起,如今的鼎气成为了护佑她的存在,也是不稳的。
不过,程碧荷却是在白虎剑惊艳一剑的时候,心放下了。
她本以为自己今天就要葬送在这儿了。
但是,是不是月清与自己的那一段感情……让她恋慕着生活,让她继续了生活?
她本应该死的,在她的新生之际。
她本应该碌碌无为一生的,直到她遇见了月清。
那是惊心动魄的邂逅。
“唔……月清,我赢了?我干了什么?”
程碧荷错愕地笑着,她的笑靥苦涩。
不懂得,不知道情思绵绵的日子;
不知晓,缠绵悱恻睡不着的这几天。
如今这种感觉被她意识到,是--相思。
相思泪沾襟。
“嘶啦……”
那是什么?流沙疯狂地涌出、倾泻于血色沙川的场面。
那是什么?阵脚大乱的沙尘暴,分身乏术的穷途末路。
那是什么?如血的流沙和棕黄色的流沙,混合的场面。
没错,当自己的惊世骇俗倾倒众生的时候,当那分崩离析的沙尘暴和伞一起扬起涟漪的时候……程碧荷的眼前,满满的都是血色。
简直如同乱入了世界,但是她可以认得出,自己处于赤尾川里。
热浪,一波波地涌起,让程碧荷感觉,曝露在这旭阳光下的任何物,都在发出被煎熟得滋滋冒油的声音。
若是说如此,那么……这儿的血沙,是怎么来的?
血沙,漫天覆地的,都是血沙。
视觉疲劳,视觉疲劳!
程碧荷满眼都是血色,荒芜、贫瘠的沙川,让她顿时有一种穿越的感觉。
也是啊,怎么有沙子,是血色的呢?
少女决然而坚毅、单薄的身子,从如同囚笼的沙尘暴里飞出来,白虎剑上,还在氤氲着华彩连绵不断。
果然是一生中,程碧荷看见过的、最奢侈的血色了。
它们毫不吝啬地释放出了自己凛冽的寒意,那种浓郁的血腥味,也让程碧荷欲罢不能。
那是激发她内心疑惑的血腥味--这儿居然有血?否则怎么会密布血沙、血腥味缭绕?
“主人,唔……这儿我没有来过,否则我一定记得……”
仙鼎突然间飘来一句,程碧荷正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喜悦中,没有说话。
她没有思索什么,望着那如同喷泉一般尽数散落一地的流沙,红配黄,倒是颇为养眼。
“咦……”
程碧荷望向了不远处,那儿却是矗立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在那儿默默无语着。
它也通体血迹鲜亮,但是给程碧荷一种欲作呕的感觉。
它不是幻象,也不可能是海市蜃楼。
它不可能是虚无,程碧荷用了尘云散仔仔细细望了望,却是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你……你为何衰弱了不少?”
这儿可以干扰仙鼎的力,而程碧荷却是觉得,她非得要爬山不可。
那山,朦朦胧胧的。
那是因为山上的浓郁水蒸气略略蹊跷地蒸腾所致,但是这儿是赤尾川的深处,为何会有如此的水蒸气?
看来,它就是赤尾川的惊天大秘密了。
程碧荷打定主意,爬山!
她这儿没有食物、水源,当然必须要想方设法让自己填饱肚子活下去!
逶迤的山峰,还有渺小的自己。
程碧荷感慨万千,她站在山脚下,却是发觉,山巅云雾缭绕。
那不正常,也是水源的象征,这一点程碧荷很是清楚。
她即使拼命、透支,必须要攀登上这一座险峰!
怪石嶙峋的山麓,落脚点寥寥无几。
一棵矮松长在了险峰的半山腰,它尽情地舒展着腰肢,一半探入层层叠叠的云雾里,似乎吮吸到了琼浆玉露。
程碧荷眼波流转,明显透出了惊奇。
她急忙御起了白虎剑,没有爬山,而是直线上升。
一开始,程碧荷平平稳稳着爬升,逍遥自在。
不过,那翻腾的云雾,不仅仅是云雾,还是…… 若无殇,碧情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