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干什么?”
这几天小兵们涨了薪水,他们对于站岗这件事,更加热忱了。
所以,在他们远远地听见了马蹄嘶鸣声、尘土飞扬声以及人们议论声的时候……下意识地喊了起来。
那些铁骑是陆帝兰的精兵,用于护城的一把双刃剑。
不过,如今他们却是直冲着月府而来,实实在在是将那几个小兵吓呆了。
那遮天蔽日的尘土在蒙蔽着小兵的眼眸,他们模糊了双眼,则是不再犹豫,个个急忙跑进了月府内的一间“军火库”里。
那是几个小兵发的“武器”,那是刀剑的归属地,也是月府人迹罕至的地方。
而那腐朽的门锁,却是被一个力气大的小兵直接抖着手拧断了,铁粉伴随了铁丝扑簌簌地落下。
“进!月家遭大劫,怎么办?防啊!”
他们好久没有碰过自己的佩剑了,而一呼百应着,那几十个小兵顿时冲进了军火库里面,没有炸药辅助,他们各自抡起了剑,就滑稽地冲了出去。
而下一刻,那正门早就没有了并兵把守,寂寥苍凉。
那一队人马率先进入了月府,如入无人之境。
无知者无畏,而那些抱着剑笨拙地跑出来的小兵们,个个大开眼界。
他们与亲兵的鲜明对比……就是军装与姿容、武器、胆魄的悬殊了。
“打倒邪恶主义……”
不知哪个小兵不要命地喊了一声,而那些亲兵却是“哄”地一声,全部笑翻了。
“什么?还是邪恶主义?不要脸!”
“打倒我们?有本事你来啊!”
那是让那些装腔作势的小兵们自觉无地自容的讥诮,但是却言之凿凿。
“哼!兄弟们,我们上!”
那些底气不足的小兵,却是纷纷义无反顾地冲向了亲兵,短兵相接了。
不过,在下一刻,那亲兵队的首领,却是冲着身后颠簸于马驹上的弟兄们,轻轻笑着道了一句什么。
而他们,各自“哈哈哈”地笑着,没完没了。
而下一刻,那英姿飒爽的首领,直接将自己腰上的弯弓取了羽箭,并且张弓搭箭着,如同常日里最简单的射术练习,他将那弓上的牛皮筋,绷得笔直。
“看好了!你们若是不服从命令,将来就会被我们的剑直接射死!”
那首领则是不慌不忙地,面对上了面面相觑的小兵质疑的目光,欢笑道。
“射死?不要啊!我会不会成为一个马蜂窝?”
“不,你这么胖,人家马蜂直接把你啄成骷髅!”
而首领但笑不语。
他瞄准了天上一只飞雁,臂力出众的他旋即就拉满弓,“咻”地一声,猛然放开了那绷得咯吱作响的羽箭!
羽箭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绝伦的圆弧,那落跑的大雁,也在迷迷糊糊地翱翔着。
不过,首领的弓一松,它就被那一抹亮芒击中,那是动若脱兔的羽箭。
而小兵们只顾着看,只顾着唏嘘,却是不知道,它对于自己的威慑作用。
那大雁错落有致的绒羽被那羽箭直接削掉了半边,它哀鸣了一声,如同一枚石子,直线坠落在了月府的门后,首领的正前方。
那个头颇大的大雁仅仅是在地上徒劳无功地扑腾了几下,就阖上了双眼,满满的都是不甘与倒霉的怨恨。
“哇!”
下一刻,不知道有多少声惊呼传来,而那几个小兵,也是一脸景仰地望向了被射死的大雁,暗中比划比划,自己会死在它的什么上。
“他,他刚才轻松地杀了大雁?”
“别提了,我好怕……”
那些小兵都是酒囊饭袋,如今被真功夫折服了,纷纷俯首称臣。
“我们无能,你们才德兼备!”
他们个个叩首如捣蒜,一个个齐刷刷地给亲兵跪了,倒是卖力得很。
“你们……你们反正牵连到了如今被抄家的月府,求我,也没有用,明天斩首!”
那个首领看着微微好笑,他却是没有征兆地,突然间来了一句。
而且,他话音刚落,“啊”“喔”“什么”声,就开始从地上跪了一地的人那里幽怨地飘出……
“别提了!我们究竟干了什么?我是看大门的,你们深有同感,是不是?”
“月家不是屹立了千年不倒吗?为何如今风水轮流转,真的,真的……我不是在做梦吧?”
“别说了,我们的生命只有几个时辰了,还记得斩首的时间吗?辰时!”
一瞬间,那些跪倒的小兵,已经全身都抖动如同筛糠了。
他们惊恐万状地对视,从各自的眼中,也感受到了各自的苦衷。
但是,又有何用?
“死吧,明天我为你们守灵!”
按理说,辰时斩首的人们,是有灵位的。
而首领一时间打趣地说了一句,那些匍匐在地的小兵们咬牙切齿着,诅咒声、呐喊声也开始肆虐。
“该死!该杀!幸灾乐祸!”
在各自的泪眼里,在申辩的言辞里,小兵们徒劳无功地挣扎,却是朦朦胧胧中粘上了纷纷扬扬的尘土,一如柳絮漂泊不定、孤苦伶仃的心。 若无殇,碧情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