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已到,我还为你们夺得了多活几分钟的机会,感谢不感谢我?”
那气宇轩昂的亲兵首领,也光明正大地和无数亲兵走了进来,“啪”地一声在锁孔里插进了钥匙旋转了几圈,就轻而易举地拧开了门锁。
原本是通向希望与光明的那一条路,如今变为了绝情的死亡之路。
月翠黛涣散了双眼,她没有装疯卖傻,而是发自内心地“啊”了一声,泪水滚落。
“惨啊!惨案啊!”
她的声音如同杜鹃啼血,但是没有一个人附和。
他们手上、脚上戴了沉重的手铐脚镣,个个灰头土脸地将就着在这儿睡了一夜,没有早饭吃,就直接被处死……
“惨,惨了好。”
那首领却是冷冰冰地望向了无数人抖动的身体,那声音宛如从地狱里传出,空寂绝望。
“陆帝兰昨日可是勇猛,但是如今他龙体抱恙……你们是气得他生病了,不是应该处以极刑吗?”
“什么?他生病了?”
“胡说!他不是好好的吗?”
而首领则是挥挥手,将亲兵们均指挥着,押送无数“罪不可赦”的月家人。
他们被五花大绑,倒是苟延残喘地拖延时间,足足过了两炷香的时间,才在偌大一个断头台上,趴伏了个整整齐齐。
他们何尝不是在颤抖、何尝不是在畏惧。
他们的囚衣上,那个玄黑的“囚”子,不仅仅囚禁了月翠黛的爱,也囚了无数月家人的自由与名声。
而他们队伍浩浩荡荡地挪过来的时候,一溜萧瑟秋风刮过,让台下纷纷前来围观姗姗来迟的斩首老百姓们,议论了起来。
“你们说,这是不是报应?活报应!”
“月玉泉这一道主菜还没上,他不是被我们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吗?”
“据说陆帝兰昨天就将通缉令上的悬赏,改到了足足一千万一人的金灵币呢。”
台下舆论纷纷,台上心灰意冷。
而一个尖声尖气的太监,却是在那儿汇报给亲兵首领--
“月家除了月玉泉外的其他任何人,斩首示众!”
那几百个亲兵人手押着一个犯人进入了断头台,而他们如今手上都持了一把刀,弯刀上滴血不沾。
下一刻,因为太监的一句话,那些月家的犯人,一个个几乎晕死了过去。
他们怕啊,剧烈的恐慌袭击了他们全身,大风大浪的通缉令、查抄案……目不暇接、应接不暇!
“噌噌噌……”
那是弯刀蓄势待发的声音。
万籁俱静。
那些骚动的老百姓开始安静,望向了无数个双膝跪地的月家人,没有半点的怜悯神色。
群众的力量是强大的,他们刚刚不讲话,在场就仅仅剩下了风的“呼呼”声,诡异的安静,在每一个月家人的耳畔响起。
他们闭眼,没有做任何事,仅仅在那儿祈祷:不要疼,不要疼……
“唰唰唰!”
却是听见了砍瓜切菜的随意声音,那是一个个刀下亡魂发出的、最后的声音。
那是生命在刀尖起舞的声音,袅袅婷婷。
无数的魂魄,无数段冤情。
无数的怨我,无数道金光。
奇迹的是,月府上上下下五百一十三人被齐齐斩首后,那原本隐没在厚重云层内的旭阳,突然间伴随了喷溅向着空中的血柱,一起绽放。
它冲破束缚,冤魂冲破了肉身。
而一根根颈部大动脉被割裂,无救的血液顺着惯性直接喷出,五百一十三道血柱已经开始了飙升。
人头落地,杀人不过头点地。
刺刀见红,生死不过一瞬间。
那是阴风阵阵那是血腥拂面。
血流如注,遍地都是从那血柱巅峰被冲刷下来的血液,朦朦胧胧的气息在萦绕。
他们多半还没有死透,也不愿意第一个死去。
而月翠黛那粉雕玉琢的脸颊干瘪,如今风光不再。
她死不瞑目,那空洞洞的眸子似乎在质问,似乎在快意,却是百折千回了不知道多少个意思。
那血柱,渐渐地因为人们体内的血大幅度减少,而衰弱了。
那血也染红了一切,包括各自的人头。
那是……那是月府的大劫,命中注定只有一次的大劫。
如今,横七竖八躺倒、身首异处的,全都是死了的可怜人。
“这些尸体……干脆拿来喂猪!”
“不,这儿有鱼,拿去喂鱼!”
“你们谁都不要说,谁想吃,就去分着吃!”
那些老百姓开始嘀嘀咕咕了起来,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而那些全身沾满了血液的亲兵们,也“噗嗤”一声全部笑了起来。
果然啊,月府如今成为了云上城的军火库,这是一个极好的结果。
而在另一边的皇宫里,月清正在忙得焦头烂额。
陆帝兰今日起床时,居然莫名其妙就晕倒了。
而他的确的,连早膳也没有吃,一边改着奏折,一边吃了丹药,突然间就呜呼哀哉地昏迷了过去。
怪了! 若无殇,碧情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