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在孙雨雯调动天地之力，准备射出第二箭时，纪诚阻止了她。
“怎么了？”孙雨雯边问，边把长弓收起来。
这是对于朋友的信任，纪诚不可能无缘无故地阻止她。
“就算再射倒几棵，也是对大局没有太大影响的，而且，我感觉危险即使降临了。”纪诚面色凝重。
孙雨雯点了点头，纪诚说的不错，就算她用尽全力，也不过能射倒几十棵树而已，对于黑暗森林以数以百万的树来说，根本是九牛一毛。
而且，她的方法别人想要复制都是要付出很大代价的。
“危险，来自哪里？”孙雨雯问道。
纪诚向上指了指：“来自天空。”
“上面？云端之上的树枝是无法对我们造成威胁的。”佐道临道。
他说刚一说出口，黑暗的天空就出现了火光，紧接着，火光的范围越来越大，照亮了天空。
“是树枝化成的树矛。”孙雨雯看清了火光的来源，旋即疑惑道，“可是，为什么上面会附着着火焰？”
佐道临深吸一口气，道：“应该是速度太快，和空气摩擦产生的火花吧！没有太大威胁。”
树矛和空气摩擦产生的火光照亮了天空，但也仅此而已，声势再骇人，对他们的威胁也很有限。
“在那么高的地方就有这种程度的速度，看来是早有准备了。”纪诚道，“不过因为是对付大型军团的手段，才没有对我们使用。”
即使他的目光不能穿过空中的火海，他也可以猜到，云端之上的树枝一定组成了一个个类似弓弩的形态，然后自断树枝制成树矛，投掷下来。
弓身并不难办，树枝本就可以当作劣质的弓身来用，但弓弦的材料就没那么简单了。
受限于材料，要组成复杂的弓弩，一定是有人专门指引，否则单靠巨树本身的悟性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孙雨雯抬手将几根即将落在大阵上的树矛击毁，对其它的树矛不管不问。
树矛化为的剑雨虽多，但她只需要解决能命中护住四人的大阵就行了，没必要和整片箭雨对抗。
“现在应该是有人在背后操控了吧！”纪诚看着漫天的箭雨，“巨树们自身是懂得恐惧的，现在用自损的方法来攻击无法战胜的敌人，一定不是自己的意志。”
孙雨雯问道：“有办法把背后的人找出来么？”
纪诚回答道：“不行，如果我的感知法门再做突破或许可以试试。”
时间感如果再次突破，就可以感知过去留下的痕迹，不过这是需要机缘巧合的，单苦修是没有用的。
“你的心感不是能感应意志吗？用这么应该可以找到正在观察我们的意志吧！”孙雨雯有些奇怪。
远程对感知的要求也是很高的，只不过侧重的方向不同而已。
“我也很奇怪，我并没有感觉到有人在暗中观察我们。”纪诚道。
“可能是延迟吧！”沈清茹猜测道，“把观察到的画面延迟一段时间再放出来，就不会被感知灵敏的人察觉到了。”
孙雨雯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这个的？”
“听我姐姐讲的。”沈清茹回答道，“姐姐总是给我讲一些奇怪的东西。”
孙雨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正要继续问，纪诚替沈清茹说道：“圣君府需要观测清水城的动静，又怕得罪清水城里的强者，自然有些特殊手段。”
原来如此。孙雨雯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下去。
“幕后的人想要做什么呢？”佐道临看着落在冰层上的箭雨，有些不明白幕后之人的想法。
投射而下的火焰箭雨声势浩大，但对他们没有威胁，反而令地上的冰层大面积融化了。
“如果猜不到对方的想法，不妨试着假设对方的目的已经达成了。”纪诚道，“从结果上来说，我们一直在这里研究，时间越长研究和试探出来的东西就越多。”
“那么，由于时间对我们有利，所以我们就一直呆在这里。”孙雨雯补充道，“他们是想拖延时间么？”
佐道临道：“如果他们想拖延时间，那一定是有拖延时间的好处，我已经将我们的所见所闻都传回了落月城，除了万古长青前辈的事。他们应该不是阻止我们返回落月城。”
纪诚也很奇怪，可直觉告诉他，对方就是在拖延。
禁忌之书！纪诚的脑海中突然闪现过了禁忌之书的内容。
天地剧变，木石成精，开地间的一切都开始与繁华的文明为敌。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都开始出现，最终……
纪诚的记忆又中断了，禁书里的内容他只记得一小部分。
“积雪都开化了，大地快露出来了。”沈清茹一直观察着周围的动静，“这地下有什么特殊的东西么？”
“地下没有特殊意志的存在。”纪诚肯定地说，“如果有东西，也应该是非生命体。”
“非生命对我们的威胁都不会太大。”佐道临知道，纪诚和孙雨雯身上的护身宝物都比自己多，自己都没有什么担心的，更何况他们。
“地下也没有阵法。”沈清茹判断道。
“不知道红装姐她们怎么样了。”纪诚忽然想起来萧红装，之前遇到她时，她就没和梦昭蓉等人在一起，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孙雨雯丝毫不担心：“最多就是被迫护身宝物，如果是这样，那么她们的传讯令就会和我们中断信号，我们也会知道。”
为了防止传讯令被封锁信号的情况，他们七人的传讯令之间是一直有微弱的信号互相连接的，失去信号或者危险情况发生时，信号就会中断。
所以，要么萧红装等人没来遇到能威胁她们的危险，要么，她们几人是被人一个照面擒下的，还能冒充她们的灵力来欺骗自己。
能做到后者的人没有多少，也没必要用这么无聊的招数来对付他们。
“队长，我记得你说过，万古长青前辈感应不到弱者的气息吧！”佐道临忽然说道。
“是啊！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纪诚有些奇怪，佐道临想到什么直接说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向自己确认一遍？
“那么，队长。”佐道临面沉如水，“你是否也感应不到过于弱小的生命呢？哪怕对方的数量很多？”佐道临问道。
“是……的”纪诚咬牙，他明白佐道临要说的是什么了。
像之前在落月城里出现过的蛊虫，他就感应不到，因为目标太小了，意志也几近于零，只剩下本能。
落月城里出现的蛊虫是吞噬血肉，却又反哺肉身，令肉身打破极境的。
那么，有没有一种蛊虫是吞噬巨树的生命力，并帮助它们开启灵智的呢？
“为什么你会想到这个？”孙雨雯问道，他怎么会把这个联想到蛊虫上的？
佐道临有些懊恼：“我早就应该想到的，草木类生灵最强大的地方就是根部，像黑暗森林这里高达千丈以上，比云端还高的巨树，根部有多发达，根本无可估量！”
“但我们在地面上遇到的威胁却远低于在云端遇到的威胁。”
孙雨雯冷静地劝道，“这不是你的错，因为没有真正威胁到自己的生命，所以我们也忽略了巨树上下的强弱对比。”
“巨树被点化灵智，根部应该是最强的，但我们应对的却很轻松，树根一定是被侵蚀了。”纪诚道，“连树根被侵蚀都能忍下，看来这些巨树已经被完全控制了。”
“先和萧红装她们汇合吧！”孙雨雯道，“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
说着，孙雨雯拿出了七人之间用的令牌，尽量简要的说明了情况，要求双方摒弃前嫌，一起面对未知的危险。
“瞿鸿已经代表他们五人回复同意了。”片刻后，孙雨雯已经得到了回复。
纪诚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平时应该是萧红装为代表回复的，现在换成瞿鸿，很可能是萧红装心里还有芥蒂。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了，和他们汇合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
一路上，越来越多的巨树开始向下投射树矛，火焰树矛如箭雨一样落下，若不是地面上的冰层太厚，天地间只怕就真的只剩下火海了。
箭雨从云端下来，加上自身的韧性，是可以轻易穿过冰层的，冰层在箭雨的投射下，上下层的冰层同时开始融化，随着越来越多的雪水融入冻土，纪诚心里开始变得不安。
“居然能逼得我们提前发起行动，你们真的很不错！”一道声音回响在四人的周围。
“你是谁？”佐道临环顾四周，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
“你们可以称呼我们为弑神者！”那道声音回答道。
“又是你们这群跳梁小丑！”纪诚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充斥着不屑。
孙雨雯不耐烦地问道：“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我们想做什么你们不需要知道，你们只需要知道一件事。
今天，
我们要，
屠神！” 时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