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这是我李家准备的礼物,还请将军不要嫌弃。”
一中年道士带着几分刻意的讨好,呈上了一件剑型灵宝,然后眼巴巴地看着王翦。
“既然这座城池已经是我大秦名下,你们自然就是我大秦治下的百姓,护佑你们,就是大秦该做的事情。至于礼物,恕王某不敢受,将东西拿回去吧!”
王翦看都没看这道士递上来的礼物,直接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王将军,别啊!”这道士当场就急眼了,肉痛地再次掏出一件宝物,“还请将军笑纳,给我李家一条活路!”
原来,王翦大军入城之后,有几家愚忠的家族策划刺杀王翦。
不仅仅丢掉了他们自己的性命,而且还连累家族被族灭。
杀红了眼的部分秦军,似乎想要将事件扩大化,于是连坐了不少未曾参与此事的家族,将他们押送到了大牢之中。
李家家主同样遭受了这样的不幸,至今仍然关在牢里,没有丝毫释放的意图。
这中年道士也是没办法了,才选择到王翦的府邸来拜访,用灵宝开路,求王翦高抬贵手。
“嗯,听说李家三公子昨日还在大庭广众之下骂本将,说本将瞎了眼,聋了耳。
年轻人嘛,心直口快了些,就是不知道这话到底是他一人抱怨呢,还是整个李家皆是如此?”
王翦顿了一下,才开口说道。
“请将军明鉴,李家绝无诋毁将军之意,您放心,我回去之后,立刻给您一个满意的交待!”
中年道士有些急切地说道,心中对家主那三儿子抱怨不已,分不清情况,不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为家族计,也只好牺牲了!
“李家的事儿本将知道了,回去等消息吧!”
王翦把注意力再次集中到案几上的地图,连头都没抬起来,直接送客。
“诶!王将军您先忙,小民告退!”
中年道士将两件灵宝放在一旁,然后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待那中年道士退出之后,住在王翦隔壁的青帝皱着眉头,敲响了房门。
“王将军,当着我的面收受贿赂,这是何意?”
青帝有些不解,如果王翦真爱财货,那至少改知道避嫌吧?
“国师难道没看出来么,本将穷啊,家里有一大家子要养活,所以只好找点这些不义之财,来补贴家用啊!”
王翦笑呵呵地说着,手自然而然地将那两件灵宝收拢到袖中。
“你在担心?”
青帝看着王翦,突然说道。
“担心?我担心什么?”
王翦随意指了指一个客位,低着头继续研究地图。
“你怕功高震主,所以自污。”青帝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当初还在下界的时候,嬴政要你伐楚,你也是如此。
其实,你太小看嬴政的胸襟了,别说你带这十来万将士,据五十座城池,就是再多十倍,他也不会忌惮你。”
“国师不懂,陛下雄心万丈的时候,自然胸襟广阔,可以后呢?”
王翦带着一股看透世事的口吻,继续说道:“他们老赢家的秉性,一脉相承。
商鞅商君立大秦强国之基,五马分尸而亡;武安君白起打残山东诸国,传诏赐其死……
由来只论过失,不论功绩,到天下咸宁日,自然就是清算军中重臣之时。
所以,我这种给自己抹上一层污点的人,反而是得善终的人。
国师乃是高人,也当知道陛下的心性。
不说其他,某好似听闻,陛下一身本事都是得您所授,称你一句师父不过分吧,可他做过些什么呢?
当然,这些都是帝王心性,放在常人身上是缺点,在他身上反而算是雄才大略。
不过,某谋个善始善终,有何不可?”
青帝愕然,有些好奇地问道:“你居然承认了?”
“没什么承不承认的,就像你说的,当初伐楚之战,就已经做过了。依某看来,他也心知肚明。
不过双方都有默契地在玩一个规则内的东西,只要不挑明,谁都会装糊涂。
国师世外高人,虽然可以遨游天下若等闲,不过凡事还是留一点点余地,更有转圜空间。”
王翦在地图上划上一个圈,然后搁下手中的笔,冲着青帝笑了笑。
“将军还是把握好分寸,免得这些城中家族集体反弹,到时候大好局面付之一炬,恐怕想善终都没机会了!”
青帝颔首,起身告辞。
“多谢国师忠言相告,某送送你吧。”
“不用,就在隔壁而已。”青帝婉言谢绝。
看着青帝的身影消失,王翦脸上的笑容沉了下去。
“来人!”
王翦大喝一声。
“将军有何吩咐?”
亲卫立刻行礼问道。
“吩咐下去,株连那一套给某收起来,只问首恶!还有,告诉他们,明天辰时开始,某要这五十座城池全部恢复正常秩序,如果未曾达到,让他们提头来见!”
王翦的语气十分严厉,“还有,他们抄了不少家,也该让些利益出来,分给城中其他百姓吧。团结大多数,才能将统治稳固。这个道理,谁要是不懂,就让他亲自来问我!”
……
“李家三公子真惨啊,居然被族人割舌拨皮,也不知道李家发什么疯,哪怕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族规,至少该给个体面的死法吧!”
“小声点,听说李公子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得罪了大人物,要不然割舌干什么。”
“原来如此,说来这李家三公子之前也是个纨绔,虽然死法惨了点,也不算无辜吧。”
……
这几日让城池里的居民感觉眼花缭乱——突然城头变幻大王旗,他们被秦国统治了。
接着城中那些家族,有近半消失无踪,他们也被勒令不得乱动。
不想没两天,又突然恢复了正常,之前好些家族又被放了回来,他们也突然自由了。
所以,连李家自己痛下杀手处置李家三公子,也只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谈资罢了。
将军府上,王翦与青帝也摆好了香案,迎接咸阳城过来的使者。
“陛下听闻将军出马,顺利拿下这五十座城池,特别高兴,因此赏武成侯黄金千两,灵宝三件,灵根四种。恭贺武成侯,陛下心中记着您的功劳啊!”
“臣谢陛下隆恩,唯有以此残躯,报效大秦!”
王翦老泪纵横,又朝着咸阳城的方向遥拜了三次。
“这五十座城池,陛下决定设为一郡,号为东初郡。由武成侯王老将军任郡尉,掌全郡兵事,有临机决断之权。”
“臣必不负陛下所托,定会守好这东初郡,敌人若想拿走,先从老臣身上跨过去!”王翦瞪着通红的双眼,慷慨激昂地说道。 万劫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