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七年,京城一处宅院。
这里乱作一团,锦衣卫进进出出,翻箱倒柜,想要寻找“罪证”。
家主被阉党怀疑与东林党有瓜葛,关进北镇抚司诏狱,受尽折磨,含恨而死。
不知何人碰倒了火烛,点着屏风,火势一路蔓延,木柱横梁也开始燃烧起来。
火光冲天,映照在角落妇孺脸上,她们掩面而泣,哭啼声不绝。
但有一人没有哭。
一个八岁的小女孩。
她端坐在黄花梨木椅上,淡然地看着那些飞鱼服,那些明亮的刀光,仿佛这一切与她无关。
“厂公有令,这一家的女人都要送到教坊司去。”其中一名锦衣卫说道。
教坊司说白了就是官办的妓院,将罪臣的妻女送进去受罚,世代为妓。
妇人们的脸色都变了,她们知道这意味这什么。
但那小女孩依旧脸色漠然。
“这个小娃娃也要么?”另一人注意到了她,轻声说了一句。
“有些大人就好这一口。”有人说道。
教坊司。
小女孩被老鸨一脚踹倒在地。
“琴棋书画你学不好,端茶倒水又笨手笨脚的,怎么?是不服气么?”老鸨破口大骂,冲着她的小身板又是一脚。
自从她进教坊司,从没说过一句话,眼神里似乎总有一把刀。
老鸨看她不顺眼很久了。
在她手底下,从来就没有教不服的姑娘。
老鸨拿出长鞭,将这小女孩抽了一顿,但直至遍体鳞伤,她都没有吭过一声,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她抬头瞪着老鸨,眼神里还是那把刀。
“这雏子不服管,找人开了她的瓶就老实了。”一旁的龟公提议道。
“好,交给你了。”老鸨笑道。
龟公色眯眯地扑了上来,想要抱住女孩,但她小手伸出,如苍鹰利喙般啄上去,将龟公的左眼摘了下来。
他痛得像杀猪般嚎叫,捂着眼睛,鲜血不断从指尖涌出,嘴里大叫着:“我杀了你!”话音刚落,便拿起一旁的瓷壶,摔破,捡起尖锐的碎片,朝女孩脖子上割去。
“住手!”
一个雄浑的声音响起。
那龟公恨在心头,哪肯罢手,结果一道冲击波打在他身上,一声闷响,整个身子倒飞而去,撞在墙上,肋骨不知断了几根。
一个男人缓缓走了进来,穿着绸衣,虽然看着消瘦,但面容上的气势,却能让人慑而低头。
“信王?你怎么进京了,皇上诏见你了么?”老鸨眼力不错,一下就认出了他。
亲王若不是奉旨入京,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老鸨语气阴阳怪气的,她跟阉党的几个大人物颇有渊源,向来心高气傲,还真没把这个信王放在眼里。
“你错了,我不再是信王了。”他说道。
老鸨听了他的话,有些吃惊。
“朕是皇上。”他淡淡地说道。
天启七年,明熹宗驾崩,传位信王朱由检。
这是一个时辰前发生的事。
“朕来此,是为了赦免忠臣之后。”朱由检说道,缓缓走到女孩身前,将她扶了起来。
“她可是东林党的女儿。”老鸨特意提高了嗓门。
“那又如何,朕是天子。”朱由检说道。
老鸨哑口无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牵着女孩的小手,一步步离开这里。
“你叫什么名字。”走在街头时,朱由检问她。
“刘小小。”女孩小声说道。
“你爹以前跟我做过事,你以后也跟我混吧。”朱由检笑道,“你记住啊,我救了你一命,以后我让你干啥,你就得干啥,知道吗?”
女孩懵懵懂懂,点了点头。
很久以后,她依然记得,那晚月色很好看。
后来,她被送入锦衣卫,刻苦修炼,迈入高阶修行者境界,十七年后,李自成攻入京城,她上场杀敌,死于乱军之中,灵魂被收入万龙印。 当代法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