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血遁
他手中的两团玄火,宛若跳动的精灵,不断的飞旋着,贪婪的吸收着这方天地间的精华。八艘符船所连的这片大阵,道道金线林立着,似乎令到这符船所围的这一片区域,空间都尽在张重的掌握中一般。
而张重的手指灵活而纤细,那艺术般的动作让人觉不出半点危险的意味。张重的眼神深邃而悠远,有着一种远非他这个年纪会有的成熟,望着眼前无穷无尽的灰鸦,他伸臂一振,便将两团玄火投入了天空之中。
这两团玄火的气势逼人,登时便吸引到四围的那六十四道四品玄火,向着它们所在之处,遥遥的飞将过去,每八团玄火自成一环,绕住了那两团玄火。而后,又是另八团玄火,形成如火圈一旁,自另一个角度环绕上去。如此往复,那两团玄火便成了众火焰的中心,而在它们的外围,那六十四道玄火却是如同一个密密的空心球体一般,将它们给罩在其内。
只是依着这六十四道玄火各自不同的走势,才可以依稀可以望出它们是一八道玄火为一组,在进行着不断的变化。
“八转玄火大阵”
火光映透了张重的脸庞,他便悠悠的立在那儿,待到这六十四道玄火的速度达至他所能控制的巅峰之时,他的右手猛然间朝前伸出。
这一下有如号令一般,立时便令到这巨大的火球,在六十四道玄火的飞旋之下,呼啸着朝灰鸦道人疾冲了过去,火球所过之处,那一片天地都仿佛幻作了比海洋还要清澈的蓝色模样。
就在此时,灰鸦道人也如同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一般,发出了一阵极可怖的大叫之声,在这声音当中,灰鸦群中的灰鸦成片成片的死去,一股腐臭的味道倾刻间弥漫了开来。而围绕着灰鸦道人身体周遭,本就极为浓密的灰鸦群,在这死亡的气息当中,变得更为浓郁了。
那死亡的气息似乎在瞬间腐蚀了灰鸦的尸体,令到它们幻作了液态。而笼着灰鸦道人的那道灰柱,也是变得如泼墨一般,朝前倾泻而去。
“灰鸦天祭”
这道比墨还浓的液体,带着不尽的哭号之声,冲向了那道不断旋转的火球当中,在这液体当中,还可以望见不时伸出数百只的灰鸦头颅,在狂乱的叫着。
液体的末稍,灰鸦道人似乎一下子苍老了数十岁,他的双手伸向前方,口里却是喘息不已,显然,这一式耗去他不少的修为。
而那火球虽是在半空之中,却似乎是可以与这符船大阵融为一体那般,在细细的金线当中,它的颜色也是显得极为纯粹,与灰鸦道人施出的那无边液体相撞之后,它们之间并没有产生剧烈的爆炸之声,而是可以望见,那最先冲至火焰之上的液体,便如同被蒸发了一般,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火球外围的六十四道玄火,旋转得更加的快速了。然而喷涌过来的黑色液体实在是太多,转瞬之间,便将那火球给包围了起来。
火球的颜色再不可见,可是它却似乎是有吸引力一般,带动着这液体形成了一个更大的球,在那个地方悠悠的旋转着,毫无停下之意,也完全无扩散之虞。
张重的心神,依然可以感受到那被重重液体所裹住的火球,他的双手在空中,虚虚的幻出了道道残像,在引导着那火球的动作。
到得最后,只听得他轻啸一声,双臂同时向着天空上方扬去,便见到已是巨大黑球的那一大团,都在张重的轻啸声中,朝着天空的上方疾飞而去,在明媚的阳光之下,再无所踪。
“怎么会这样”灰鸦道人的眼中,现出了惊异之色,这是他耗费了二百年的修为,所施展出的绝技“灰鸦天祭”,其强大的腐蚀性,便是连岛主都要忌惮几分,他使出之后,本已料定张重定会没命,甚至于那巨大的符船,都不可幸免。可是眼前这张重,非但将这一招轻巧的化去,竟是完全没有受伤之相,这个结果,实在是令他太过惊骇了。
张重虽是破去了这一招,也是耗费了不少的心神之力,说起来,这一次与灰鸦道人直接对敌,所用的大半不是他的力量,而是通过引导这大阵运转所产生的能量,来破去灰鸦道人的功法。
饶是如此,他也发现这灰鸦道人的实力,远比他之前所想的还要强上许多。
灰鸦道人见此情景,已然知道获胜无望,当下,脸上现出狰狞之色,一口咬破了嘴唇,鲜血喷将出赤,他便信口喷出,这鲜血登时幻作了一团血雾。而在血雾散去之后,灰鸦道人也消失不见了。
“这灰鸦道人还会血遁之术,看来实力还是不错啊。可惜你的实力尚不够强,否则的话,要想留下他,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啊。”岳在璇玑之戒中,虽是只听了张重的只言片语,却对于各方的情况了然于胸,当下说道。
“我们师徒二人路过此处,幸蒙诸位相救,此番大恩,来日定当厚报,今日便先告辞了。”那白衣尼姑朝张重说了一句客气话之后,便要告辞。见此情景,张重倒也不勉强,便就由他们去了。
“师父,他们救了我们,我们为何不与他们一路呢”裙依眨巴着大眼睛,向着白衣尼姑问道。
“世道艰险,我们实在不能太过随意的相信一些人啊。你父亲若是小心谨慎,又怎会弄得如此的下场。”白衣尼姑悠悠的叹了口气,向着裙依说道。
这些话语,张重却是没有听到了,他现下所关心的,却是下一步去往哪里。
“离此处千里的距离,有一个小岛,还是依着老规矩,我们先去察探一番,若是没有危险,再将符船行过去。”张重的心神在众人之中,最为强大,因着此,他也不顾众人的反对,依旧一马当先的往前冲去。
在他的面前,很快便出现了一个小岛的模样,不过,这岛并不是很大,而且处处残壁断瓦,一派凄凉之像,在一块巨碑的旁边,有一个望上去约莫三十岁左右的人,手举着一个酒葫芦,一边往嘴里倒着酒,一边欣赏着天边的斜阳,倒是和着这巨碑,成了一道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