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儿吹过,自迷雾之中飞出了暗灰色的身影,如巨大的蝙蝠一般,悄然拾起冷清秋坠落的长剑,剑背快若闪电,击打在冷清秋的背上,令到她不由自主的朝前扑去,而她的背上猛的一松,立时有了一种轻飘飘的感觉,张重的身体再不受她的控制,就此离她而去。\。qВ5.
兔起鹘落之际,变化来得极为迅速,待到冷清秋站定之时,周身的气息畅通,应该并没有因着方才那一击而受伤,可是她的眼中,却是闪烁着焦急的神色,她迅速的转身,想要望清楚先前袭击她的那个人,可是,便在她转身之际,却是不由得呆在了当下,手中一抹清凉的感觉,长剑于无声之间,竟然回到了她的手中,而在她的眼前,一位中年男子正背对着她,一幅完全没有防范的模样,细心且轻轻的将张重的身体,缓结放在了床榻之上,举手投足之间,给人一种祥和安宁的感觉,不带一丝一毫的威胁,而这个房间之间的布局简单之极,正对的方向是一张不大的床榻,左侧有一面高达房顶如墙壁般的书柜,右边则是一方小小的桌子,这布局令到冷清秋极为诧异,她根本想象不出,方才她是如何在进入这个房间以先受到的攻击,而为何那般猛烈的攻击竟然如云烟般消散,且没有破坏这里的一切呢
“这人的伤极重,若是想要医好,不太容易啊。”中年男子依旧背对着冷清秋,淡淡的说了这一句。
冷清秋却是提着长剑,慢慢的行了过去,她的眼神之中,还是带着一抹警惕的神色,“方才攻击我们的那个人是你吗”听了她的问话,中年男人却并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答非所问的说道,“相由心生,一切皆是虚幻,你怎么想都可以。”这一句话却是令以冷清秋身形一震,难道说方才的一切都不过是她心中的想法所幻化出来的吗不过中年男子却也不由得她多想,而是又再度的叫道,“赶紧来帮忙吧,你也不想你的朋友死去吧。”
听了这话,冷清秋的长剑呯然落到了地面之上,她心中焦急,也是快速的冲了上去,却并没有望见中年男子脸上的一抹笑意。
“可以救活他吗”冷清秋一边配合着中年男子的动作,一边询问道,眉宇这间显出了不尽的忧色。
“很难”中年男子这一次倒是惜字如金,只缓缓的吐出了这两个字,而后过了半晌,方才继续的说道,“不过从你方才进入这洗心室后的反应来看,你的心中,对他很是在意。”这一句话说出,却又是令到冷清秋的肩头猛的一颤,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眼望着中年男子,“你究竟是谁。”
中年男子缓缓的抽离了双手,负在背后走了开来,“你既然是跟随着阿虎来到了这里,便当知道我是谁了。”
“你便是大祭司”冷清秋有些不可思异的望着眼前这个衣着朴素的人,在她的想象当中,大祭司应该身着华服,有着一种圣洁的光芒才对,却又如何是这大叔般模样的人可以对得上的。而他方才口里说道,这里是洗心室,好特别的名字。
中年男子恰在这个时候,眼睛望向了冷清秋,他的双眸睛亮如星,闪烁着深邃而悠远的光芒,似乎能够看透人的一切那般,而就在这个时候,冷清秋的心中却是听到了一个声音,“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这个洗心室会清晰的显明来自于你内心深处的意念,无论是开心还是害怕,是紧张还是放松,都会一一显露出来,你在进入以先心中带有敌意,因此自然而然的便有了敌人,而你在战斗之中毫不掩饰的爱意,便令这些自然的消散而去。还有,不要全然相信你眼中所望见的,更多时候,要用心去感受,因为只有你的心,才不会说慌。”
这声音自然是那位自称为祭司的中年男人的,可是他明明在自己的眼前,并没有张开嘴巴,为何会听得见他的声音了,眼望着大祭司的眼睛,冷清秋的心中生出了许多的神秘,她赫然发现,自己对于这雾社的了解,果然是贫乏得紧。
这位大祭司,不单单可以在她的心里说话,更加可以看穿她的心思,而这洗心室,想来是自己在危机四伏的世界行走的惯了,因此,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便会生出这般自然而然的危险感。
想到了这些,冷清秋也不禁为自己的想法而汗颜,她突然间明白了大祭司的用意,的确,对于习惯了抓住一切的她来说,选择放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相信一个虚无飘渺的信仰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她与阿虎这些人的不同之处,便是因为她知道的太多,以至于根本学不会该如何简单的相信,而大祭司布下这一切,显然便是想要告诉她这个道理。
爱情的力量,便是一种最为纯粹的信仰,自这一点上,她赫然才明白,为何三千烦恼丝,也不能洗去她对于张重的记忆,实在是因为这爱情,比她所想的,还要浓烈得多,这却是所有人都无法预料,便连她自己也想像不出的。这些体会,再加上大祭司深邃的眼神和触碰在她心中的话语,就如一道潺潺的山泉在她的心中静静的流淌着,令到一切都变得更加的明亮了起来。
冷清秋缓缓的向着大祭司所在的方向跪了下来,她轻声说道,“请大祭司一定要救救张重。”
大祭司赶紧将冷清扶起,淡然说道,“这救治虽是极难,然面却也不是没有方法,只不是所需要负上的代价却是极大的。”
“再大的代价我也愿意负上,只求能治好他。”冷清秋抬起清丽的面庞,眼中透露出一种勇敢无畏的神情。
一缕残阳划破长空,张重低哼一声,醒转了过来,眼前望见的是一张陌生的脸,“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张重低声说道,而后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没有想到,身体上下酸痛无比,差点便坐不住摔落下去,那人一把扶住他,“我是阿虎,这里是雾社,你刚刚苏醒过来,还是要好好休息。”
“阿虎,雾社”张重有些摸不着头绪的感觉,他努力的回想着,终于想起了苏醒之前的那一些事情。而阿虎的回答也应证了他的想法,应该便是冷清秋将他送到了此处,让大祭司救治了他。
可是她为何要这样做呢她人现在在哪里,对于这些,阿虎却是给不出任何的答案,他所能做的,也只有劝说张重好好的休息。
“待到你恢复的差不多了之后,我便会带着你去见大祭司。”阿虎向着张重说道。
既是如此,张重也只能点了点头,带着心中的无数疑问,住了下来,然而他虽是苏醒了,实力却并没有恢复,体内的太古神炉,还有其上的那颗斑斓石头,仿佛沉睡了一般,静静的躺在他的身体当中,九天神兵也安静的蜇伏着,道心如一弯死水,泛不起半点波澜。若说还有什么可以保护自己的手段的话,便只有自他体内飞出的响咚咚了。
响咚咚一幅随遇而安的模样,踏着鲜红的脚掌,在碧羽部落之中雄赳赳气昂昂的四处走动着,看得出来,它很喜欢这个地方,而这里的人,对于响咚咚也有着极大的热情,将它看得如同明星一般,这种氛围,几乎便令到响咚咚要彻底的忘记张重了。
一晃半个月的时间过去,身体慢慢的恢复之余,张重对于碧羽部落也慢慢的熟悉起来,同样,他也很快的喜欢上了这个地方,看着额头上俱都散着隐隐光亮,有着虔诚信仰的这些新朋友,还有那以天勾古木的枝条炼制而成的长弓,这种无比贴近自然的生活方式,早在很久以先,这不正是他所想要的生活模式吗
“天勾古木是你去过便不会忘记的地方,等过些日子,我可以带你去一趟那个地方。”阿虎一说到天勾古木,眼中便荡漾着一股特别的神彩,向着张重这般说道。
“既是如此,我们这些日子左右无事,何不便去上一趟呢”张重听了阿虎的这一番话,也是一下子来了兴至。
可是听了张重的话,阿虎却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去,良久才轻声说道,“这些日子却是不行。”
“为什么,难道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正在发生吗”张重眼见阿虎由晴转阴的面容,也是心中不由自主的一跳。
“再过十五日,大祭司会在天勾古木之下坐化,在那以后才会重新开放天勾古木。”不知道为什么,听了阿虎的话后,张重突然觉得心中有一种特别的感受,如同被那忧伤的情感所触动了一般,同样的忧伤在他的心中流淌着,还有一个疑问在他的心中慢慢的变得清晰。
他在昏迷的那个时间,应该见过大祭司,而这大祭司,也是因他而死的。
记忆的闸门如同被闪电击中而打开,无数的回忆渲泄了出来,奔腾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