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的天色已经逐渐变暗,这预示着今天的结束,也预示着某种开始;就比如在大陆的某个角落,黑夜降临的那一刻,属于他们的时间才刚刚到来...
“你就是黑袍说的那个人吗?”冬日寒风呼啸,带来彻骨之寒;大陆某处悬崖上,立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他正是先前与林尘分别不久的罗刹;只见其负手而立,望着自己身前的山河大地,回应此问道:“我叫罗刹,您呢?”说完他便扭过头看向了自己的右手旁。
罗刹右手旁的这个人,身着黑色披风,细看之下可以发现这件披风与黑袍身着的那件十分相似,他将自己的脸完全藏在披风的帽子里,只能通过声音来判断他的身份...
“你怎么称呼我都可以,不过你得记住一点,我是溟儿的父亲!”
“龙伯父好。”闻言罗刹一笑,随后向旁欠了欠身,对着龙浩很礼貌的鞠了一躬。
而龙浩面对罗刹的反应,吃了一惊,因为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罗刹对自己的称呼竟会是“龙伯父”!
“你跟溟儿的关系很好啊~”龙浩感慨道。
“还可以吧;”罗刹的言语间透露着一丝自豪,他像是在跟龙浩炫耀:“先前我们被困莽荒的时候,还差点成了师兄弟呢!”
“是吗;”作为一个与儿子失和了的父亲,龙浩正在想尽一切办法,去缓和他跟林尘之间的关系,所以听到罗刹这句话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变得兴奋起来:“那你们谁是兄,谁是弟?”
“要是按辈分的话,我是兄,他是弟;”罗刹回答道:“但要是我那时拜了师,他就变成兄了。”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拜师呢?”龙浩问道。
“因为拜师的条件,实在让人无法接受;”罗刹回忆起了莽荒里的那段往事:“我必须跟龙溟一样,失去先前所拥有的一切,从零开始...”
“什么叫做失去先前所拥有的一切,从零开始?”龙浩打断罗刹,问道。
“龙伯父没有发现吗?”罗刹向龙浩解释道:“林尘自从离开莽荒重回大陆之后,他何时做过一件符合他医者身份应该做的事情?”龙浩闻言陷入沉思。
罗刹继续道:“他没有一次认真的炼过药,没有一切认真的救过人,更没有去测试过他现在的医术品级;除了杀人放火,他做过一次正经事没有?”
龙浩无言,罗刹继续言道:“大陆中有很多的知情人士都曾经说过,林尘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都是因为莽荒那几十年,但其实并不是...”
罗刹刻意停顿,看了一眼龙浩,继续道:“因为林尘曾经跟我说过,他很感谢那个将他扔进莽荒里的那个人,因为如果没有他的这个举动,自己很有可能会被人害死在大陆,但同时林尘也恨他,因为他让林尘失去了做医者的资格。”
“所以他才会称呼自己为医者林尘...”龙浩听完罗刹的解释,明白一些事情。
“对;”罗刹抬头望天,继续言道:“这是林尘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痕,但比起那件事,这也算不了什么了…”
“你说的是什么事?”龙浩一直看着身前,所以他并不知道罗刹的关注点在那。
罗刹望着漆黑一片的天空,意味深长的回答道:“月亮!”
“月亮?”此言一出,龙浩这才反应过来,只见身形一颤,猛地扭头看向罗刹,之后,随着罗刹的视线看向漆黑一片的天空。
“您知道吗;”罗刹的声音很轻,语速也很慢:“在莽荒是很少有机可以看到月亮的,所以每当月色当空的时候,林尘就会找一个高处,一个人安安静静坐在那里,沐浴月光...”
宣国皇宫,林尘房间
韩语诗亲自为林尘的房间点上蜡烛,跳跃的烛火将整个房间照亮;而林尘则坐在床榻边,静静的喝着粥;韩语诗将房间中的蜡烛都点亮之后,回到了林尘身边。
林尘将手里的空碗递给韩语诗,韩语诗将林尘手中的空碗接过之后,愣了一下神,因为在空碗中,凭空出现了一支瓷勺。
随后韩语诗来到木桌前,将空碗放回原处之后,便顺势坐到了木凳上;二人侃侃而谈,由今日发生的遇袭之事开始聊起,一开始韩语诗的情绪还算平静,但越往深处聊,韩语诗的情绪便开始愈发激动...
“我和雪儿还好,只是受了轻伤,但魏叔叔他们,面对的可是近三千余僵尸啊!”韩语诗从座位上站起身,情绪十分激动:“他们不但受了重伤,还搭上了那么多禁军将士的性命啊,你让我怎么冷静!”
“哈~”林尘轻声一笑,双手撑着床边,略微艰难的站起身;随后,林尘步履略显维艰地走向韩语诗,言道:“这就是魔界的手段,出乎意料的给你一棒,让你摸不到任何头脑。”
“你有什么办法吗?”韩语诗上前,搀扶着林尘坐到刚才自己坐的位置上。
韩语诗顺势坐到林尘身旁,二人都把一只手臂放在桌面上,四目相对,林尘回答道:“我的办法就是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怎么个顺其自然?”韩语诗问道。
林尘答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知道是魔界的人,那就简单干脆,直接杀!”
“可是...”韩语诗欲言又止;林尘明白她心中的顾虑,于是抬手轻轻拍了几下韩语诗的手腕,言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放心好了,我不会对魏崇动手的!”
“啊!欧~”韩语诗的反应十分可爱;“哼;”林尘也被韩语诗的这可爱样子逗笑了。
“你笑什么?”韩语诗呆呆地问道。
林尘挥了挥手,将身前的木盘推到一旁,而后,林尘抻了抻手臂之后,对韩语诗言道:“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现在的宣国皇宫到处都是魔界的探子...”
“什么!”韩语诗惊呼一声,身子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林尘望着韩语诗那惊愕的神情,言道:“你不至于这么激动吧?”
“不行,我得去看看…”韩语诗神色慌张,差点就跑出去:“你干什么呀?”
林尘运用空间之力,让韩语诗拉回原处,韩语诗也因为空间之力的束缚,动弹不得!
“你不要激动,听我慢慢说不好吗?”林尘稍稍放松精神,让韩语诗稍微好受一些。
韩语诗无奈,只能乖乖坐到座位上;林尘见她不在再反抗,才不紧不慢地伸出右手,虚空一抓。
紧接着,一道空间裂痕在林尘伸出的手指前裂开,林尘将手伸进空间裂痕,很快就从空间裂痕中拿出一套崭新的茶具放到桌上;“先前我跟宣国皇帝聊天的时候,我就发现了...”
林尘督了一眼韩语诗,见她的神情由惊滞、气愤转变成严肃、专注后,才继续言道:“虽说宣国只是一个附属小国,但作为一国之君的皇帝,还是有自己的傲骨在的,但是我从哪宣国皇帝那里感受不到丝毫傲气!”
说完这话,茶壶竟神奇的向外泛冒热气,林尘将那茶壶的瓷盖打开,瞬间一股浓郁的茶香将整个房间覆盖。
林尘将瓷盖重新盖好后,就给自己及韩语诗各倒了杯茶。
韩语诗双手接过茶杯,在鼻尖轻嗅。
“怎么样?”林尘问道。
“还可以。”韩语诗很敷衍地回了一句,便将茶杯放下。
林尘轻笑,继续之前的话,道:“但如果说这个皇帝是一个胆小鬼,他怕自己或者手下的奴仆做的不好,得罪我这个脾气不好的人,才会如此献媚,如此殷勤的话,我也可以理解,但他并不是啊,而且他的话未必太多了点!”
韩语诗无言,林尘继续道:“常言道,言多必失,他的话一旦多了,就势必会露出破绽…”
林尘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对韩语诗言道:“很好喝嘛。”
韩语诗摆了摆手:“我不喜欢喝普洱!”
林尘尬笑一声,将茶杯放下,继续言道:“他的破绽就是他的眼神;”林尘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继续道:“他的眼神里充斥着畏惧、惊恐、慌张…这些可不是一个皇帝该表现出来的...”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这个宣国皇帝是假的?”林尘边为自己倒满茶水,边点头以示回应。
“这个宣国皇帝是假的...”韩语诗回想起今日的一切,感到后怕:“那我们岂不是...”
“羊入虎口,自投罗网!”林尘补充道。
“那怎么办?”韩语诗问道。
林尘并没有回答,而是缓缓起身,向窗边走去。
韩语诗见状更是焦急,但奈何她的身上有林尘空间之力的束缚,所以只能坐在那里,焦急的询问道:“你说话啊,我们应该怎么办!”
林尘来到窗边站定之后,回答道:“我之前说过了,顺其自然;在没有搞清楚这帮家伙的目的是什么之前,不可轻举妄动!”
“那我也不能一直待在你这吧?”
“我这里可是整个皇宫最安全的地方,待在我这你会很安全。”
“可...”
韩语诗刚想回话,林尘就将其打断道:“韩语诗,戏过了!” 隐诡史始